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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組織’…‘首領’…”邊小聲嘟囔著,艾妮卡邊摸索著這座商會辦公大樓的內部結構。倉庫、辦公室和宿舍區都分隔得相當清晰。
經歷剛剛的騷亂過后,所有人都回到了宿舍當中休息去了,她眼看著諾德索夫回到二樓的一間寬敞的大房,見周邊也已寂靜無人,便又走出,去往辦公區域查看。
然而這下她不敢隨便點上蠟燭或者油燈了,要是再一次驚醒眾人,可能會暴露自己的存在。黑暗當中她也實在看不清楚室內的模樣,經過摸索之后也發現不少辦公室都鎖上了門,猶豫過后,還是決定先休息一夜。
思來想去,找到了一個有著向陽窗戶的辦公室,取來室內的一些工作服給自己鋪成了被窩,又在房間里摸到一個小型的爪獸模型玩偶,放在窗前,施展法術,而后安心睡下。
這之后的每一夜她都來到此處休憩。只要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戶,爪獸玩具便會因為法術被自動觸發而掉下窗臺,砸在艾妮卡的“被子”上。她有點痛苦地用力喚醒自己,不顧清晨的寒意坐起身來,而后手腳麻利地將房間恢復原樣。在有人進房間之前,她就已經施展好了“潛夜術”而不會被人發現。
果然,情報工作是沒那么好做…艾妮卡頂著困倦找到能夠照射到陽光的地方企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她很好奇另外幾位繁星使者或者托瑞在這種條件之下會怎么做呢。
她每天早晨都會在清醒之后第一時間趕到諾德索夫的房間,等待著諾德索夫的出現,隨后便跟隨著他開始一天的活動。在白天,她可以更清晰地看見商會大廈里的事物,也漸漸摸清楚了不同辦公室的職能所在。
令她失望的是,諾德索夫沒有跟什么可疑之人有過接觸或者跟他人談論過什么“光明組織”。這些天他一直在做的都是非常平常的生意,處理一些普通商品的買賣和商會的日常運營管理。她知道托瑞將諾德索夫標注為需要高度關注的人物必有原因,自己還是應當耐心地跟蹤下去。
但是老貼在對方的身邊也沒有作用。有時候,她潛入到他的臥室當中,還會因此不得不看著他和他的夫人行夫妻之事…
嗯…原來這個事情是這么做的…艾妮卡不自覺將一只手的手指擺放在嘴巴的邊上,另一只手則蜷在胸前,若不是施展了潛夜術,怕是會被人看到此刻的她的臉頰和耳朵都赤紅得如同火焰。
她決定脫離諾德索夫,在無人之時摸到辦公室去。在那里還存放著一些來往的信件,諾德索夫偶爾會來到這里寫信給生意伙伴或者有聯系的官員,信件內容也很難發現蹊蹺——或許只是因為她不懂真正的商會運作吧。
她一封一封地閱覽存放的信,其中有一些是給朋友的私人信件,信中會聊到無聊的日常瑣事。紙張在當下仍然不是那么普及的事物,社會中往往只有王公、教士、官員和富人能夠比較自由地寫信寄信,用信來聊天足以說明諾德索夫所擁有的財富。
艾妮卡嘆了口氣。潛伏在這里這么多天一無所獲,反倒是自己強行維持一整日的潛伏魔法,又晚睡早起,身體開始有些吃不消了。每日的食物也是從商會員工的餐食當中少量地偷取而來——艾妮卡非常謹慎地從每個人的食物中抽取一點,這樣便不會被人發現蹊蹺。
她有些擔心,自己跟托瑞定的“賭”可能完不成了…
直到大半個月之后艾妮卡才感到解脫:諾德索夫收到了一封來信,信上寫道商會代表與位于西部州南方的西南鐵礦已經完成了談判,商會可以派隊前去取貨了。諾德索夫馬上就安排了商隊,并決定親自帶隊前往。
還好艾妮卡盜取食物的時候儲存了一些耐放的偷藏起來,她可以將這些食物用作旅途上的干糧。她再次攀上了商會馬車車廂的頂端,就這樣跟著規模不小的商隊一同開赴南方山區。
綿長的拂琴山脈隔開了西嘉連平原和南嘉連平原,而西部州南方的山脈西段相當于拂琴山脈的“根部”——這漫長的山脈線正是從這里發韌的,這里的山地高大而寬闊,與別處有著明顯的不同。若從西嘉連平原攀登拂琴山脈西段向南翻越,要經歷千辛萬苦才能抵達更南方的平原,那邊的疆域屬于與洛凡王國沒有多少聯系的另一個王國。
“沒想到今年的談判還挺順利啊,剛過新年沒多久就有這么大一筆生意。”漫長無聊的旅程中,車夫試圖開口聊天,打斷了艾妮卡對風景的張望。
“嗯…我們堅持跟官員們處好關系,總歸是有好處的。”諾德索夫也同樣收回了張望風景的視線。
“組織確實是太了不得了。即使不去管宗教或者政治上的目標,咱們商會只要跟著組織走,在商業上也能夠獲益匪淺哪,這也多虧了諾德索夫先生您的眼光。”
“如果像你那么說的話,我們商會的目光也未免太過短淺了。”
“此話怎講?”
“你知道沒有分封公侯的王國里,國王的權力會有多大嗎?這種沒有限制的權力可以讓國王隨意作惡。與此同時,國王一個人是應付不了偌大王國里方方面面的事務的,只有國王一個人有權力,這就會導致許多地方秩序紊亂、尊卑不分。組織所追求的,便是恢復良好的秩序。”
“唔…我還是不太懂,國王權力大不大,跟咱們商會的發展有什么關系呢?”
諾德索夫有些不滿地發出嘖的一聲,“我不能跟你說得太多太直白,瓦倫特,雖然我知道你很希望從我這學到很多東西,但是首領跟我們說過,在聚會以外的場合應少談國事,免得說多錯多。無論我們心里認同的是什么,但言行上都應當符合環境的要求,以最大化我們自身的利益。這才是聰明商人的做法。”
“抱歉…”車夫的語氣頗為愧疚。
諾德索夫慘淡地笑了笑,“其實你還蠻像我年輕的時候的,這也是我愿意讓你為我執駕的緣故。我剛剛說的這些經驗,除開首領和總顧問給我的耐心指導,實際上有不少內容是我從一位‘師父’那兒學來的,盡管他不說,但他就是這么做的,而我始終看在眼里。”
“原來如此。真希望我也能拜會這位師父。”
“我們在西爾拉克城也有業務,哪次我們要到西爾拉克去的話,我可以帶你見見他。他的資源非常豐富,也很愿意四處交友,相信只要有我帶著,他不會在意你只是一名車夫。”
“太感謝您了!”
這諾德索夫說話總是說一半不說一半,讓一直在豎著耳朵傾聽的艾妮卡心中很是苦惱。車夫瓦倫特大概是商會里頭最愛談論政治的人了,但諾德索夫似乎對這位心腹都懷有戒心,不愿將所有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
她再一次想象著要是托瑞聽見他們這種遮遮掩掩的會話,是不是也一樣能夠從中推斷出不少真正有用的信息來呢?
從欣特慕爾去往礦區并不用太長的時間。在那里,艾妮卡終于能夠離開趴了好多天的車頂,難得地可以活動活動了。這些天只吃少許的糧食也讓自己總是要忍受饑餓,身體也變得虛弱了不少。
成為圣教徒之后,真神時不時給予她肉身和精神上的考驗——就如同女性每個月總要去面對的痛苦那樣——原本她能夠憑借魔力輕易地面對,在這時卻變得艱難起來。
“快到達啊…快到達啊…”路上她總是這么喃喃著。
礦區的管理人伯塔先生早早出了礦場等候在路旁,得以第一時間歡迎紅色風信子商會的到來。
幸好艾妮卡幾年前在王宮閱讀檔案的時候了解過少許這個領域的知識,知道王國的各大礦區原先歸屬于行會和當地貴族,起義之后則全部收歸國王所有,由國王授意各州總督進行直接的掌控,因此這位伯塔可以稱得上是一位王國的官員。
盡管礦區真正所有權在國王的手上,但為了改善礦工的待遇,賓達爾允許各礦只用上交足夠份額的產出,多出的產量可以自由售賣,換得的收入要用在礦工們的身上。這是一個相當美好的設想,最初的時候受到了各礦區管理人和礦工的一致歡迎。
“諾德索夫先生,既然我們的交易談判已經由您派出的代表完成了,你們來到這兒只管交錢取貨即是。不過,難得來到了這兒,就這么直接打道回府也未免太過風塵仆仆了。”
諾德索夫擺出一個相當標準的微笑,“感謝伯塔大人對我們的關心,我們會在這兒休息好了再回去的。畢竟現在還是冬季,來回一趟并不容易。”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在這挖掘鐵礦的時候發現了一泓溫泉,我希望請你們過來享受享受…”
邊聊著,伯塔邊把諾德索夫一行人迎入了礦區內的一棟樓房,給商隊各人都安排好了食宿。艾妮卡見到豐盛的晚餐時兩眼放光,小心翼翼地在眾人進入餐廳之前將每一道菜都取走一點,當即狼吞虎咽起來。
啊…活過來了…
樓房里頭還有不少空置的寢室,似乎都是用來歡迎王國稅務團隊和各路商隊的,因此甚至比不少大城市的旅館還要舒適。
商隊人員全部住下之后仍有不少剩余房間,艾妮卡也得以潛入其中一間,做好布置之后,當夜在房間里美美地睡上一覺——盡管出于安全的考慮只是和衣而眠,也比冒雪躺在車頂上要舒服太多。
她很快就會對自己的大意感到后悔。
第二天早晨睜開眼的時候,她猛然看見了床邊的一個身影,心中大驚——對方竟把她做的布置全都躲過了?!
這說明了這人是一名魔法師。
這人戴著兜帽和口罩,只是襖子灰白樸素,不然的話活像一名繁星使者。他的眼神有些像是好奇,又有些像是悲憫,似乎像是盯著捕捉到的獵物一般。
艾妮卡的內心一沉,她仿佛能聽見咕咚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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