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題目究竟是什么呀,你看大家都快等不及了。”這時候,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朗聲說道。
“我看啊,是你自己等不及了吧。”陳老爺笑罵了一句,又跟著說道:“我們杭州的西湖,稱得上是人間仙境了,今天我們正好就在西湖邊上,不如就以西湖取題,作一首有關于西湖的詩,你們意下如何啊。”
這個題目一出,讓場上的眾人都有些意外,不是因為這個題目難,而是太簡單了,根本沒有什么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從古至今,就有無數有關于西湖的佳作流傳了下來。
如果換做那些比較生僻的題目,還能讓他們頭疼一下,以前的文會,也都是這樣做的,只是今年怎么一改往年的風格,這讓他們有些想不通。
只見陳老爺繼續說道:“這次的文會,跟以往不同,出題的人,乃是紅櫻姑娘,拔得頭籌的才子,不僅能拿到一百兩的賞銀,還有機會得到紅櫻姑娘的接見。”
陳老爺話音剛落,底下就如同炸了鍋一般,頓時議論紛紛,但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表露出來了濃厚的興致。
其實,今天之所以來了這么多人,就是因為這位紅櫻姑娘,先前他們知道了紅櫻姑娘有可能會參加這次文會的消息,只是不知道具體的原因。
“原來是因為她啊,我說這次文會怎么來的人這么多呢。”李之河則是一臉的恍然大悟。
“李大哥,那紅櫻姑娘又是何方神圣?”易安好奇的問道。
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子,才能引來這么多的仰慕者?
“那紅櫻姑娘啊,是城里醉花樓的花魁,雖說是風塵女子,但卻素來潔身自好,賣藝不賣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古以來嘛,才子愛佳人,別說他們,就連我這個粗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動。”李之河臉上有些動容,那紅櫻姑娘的模樣,他先前只見過一次,至于其他的了解,大多都是道聽途說來的。
易安皺了下眉頭,不過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那紅櫻姑娘,竟然把這么多人迷的神魂顛倒,真的是傾國傾城,還是另有隱情呢?
紙墨筆硯,莊子上都早已經安排妥當了,不需要來客自己準備。
易安想了想,提起筆來,開始書寫自己的答案。
“易兄弟,把那些欺世盜名之輩全部壓下去。”李之河看著易安準備動筆,忍不住出聲說道。
他的這句話,可是讓周圍的人,頓時不喜,只是又想到李之河的身份,他們才沒有發作。
只是他們不知道,就算沒有魏良的這一層關系,就憑他們這些文弱書生,一樣奈何不了對方。
易安苦笑一聲,他真的很想問一句,這樣拉仇恨,真的好嗎?
仿佛是知道了易安在想什么,李之河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沒錯,他剛才就是故意的,成功的激起了在場才子的敵意,如果不這樣做,那易安又哪來的緊迫感。
先生早就看出來了,易安的心思不在這里,他讀書就仿佛是為了完成任務一樣,無欲無求。
偶爾低調是好事,但過分沉穩,可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事情。
于是,魏良就吩咐李之河,在適當的時候,推波助瀾一下,給易安增添一點樂趣。
可以說,為了易安,魏良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大概過了大半個時辰后,只見何廷喊道:“各位大才子,大家停筆吧,時間到了,有請陳老爺跟各位評審評判。”
緊接著,就有人來收取每個人的詩作,易安署了個名后,就交了上去。
首先,何廷先把所有的詩作分別分給陳老爺之外的其他評審,讓他們先初步的篩選一遍,挑選出那些比較優良的,把中規中矩與較差的剔除出去,再把精挑細選出來的交到陳老爺的手里。
杭州城的才子諸多,到場的都有數百位,只是最后剩下的詩作,只剩下了不足二十份,數量少得可憐。
陳老爺雖然年邁,但真才實學還是有一些的,畢竟當初也是通過層層考驗,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他接過剩下的詩作,首先拿起第一份,通讀一遍后,只是搖搖頭,便扔在了一旁,又去拿第二份,只可惜,一連幾份,都沒用讓陳老爺碰到滿意的。
看著陳老爺評判的這一幕,下方的所有人,都幾乎捏了一把汗。
不到宣布結果的那一刻,他們是不清楚自己是否落選的。
“文舉兄,依你之見,這次誰最有機會奪魁呢?”
“不好說,不好說,這次就連城里靖遠書院的那幾個人都來了,而且前幾年奪魁的徐公子,宋公子,秦公子,也都在場,這次可有得看了。”
“只是可惜了,不知道哪位能有幸得到紅櫻姑娘垂青,就算只能見紅櫻姑娘一面,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靖遠書院,素有杭州第一學府之稱,只不過,這是一家貴族學院,一年的學費,就連一般的富庶之家,都會望而卻步。
但第一學府之稱,可不是浪得虛名,曾經就有不少自詡不凡的才子,上門挑戰,無一例外,都落得一個慘敗而歸的結局。
只是靖遠書院的生員一直看不上這個文會,所以就從來不曾參加,只是這一次,聽說有紅櫻姑娘到場,他們才跟著來的。
陳老爺在看到第六份的時候,才終于露出一抹贊揚,說道:“徐知榮倒是有幾分才學,比先前幾人,要好很多,只是仍舊感覺差強人意,缺乏意境。”
他暫且把徐之榮的放到另一邊,之后又挑撿出了幾份,直到倒數第二份的時候,陳老爺只是看了一眼,便眼前一亮。
“釗林兄,你看這份詩作。”
被稱作釗林兄的,也是評審當中的一位,大概年過五旬的樣子。
王釗林接過詩作,能讓陳老爺這般失態的,一定是一份不可多得的佳作,他細細品味了一番,只覺得其中的意境,讓自己沉浸其中,不禁拍案叫絕。
這絕對是一副可以跟先賢之作比肩的作品,只是王釗林沒敢表達出來,這個名頭太大了,極其容易落人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