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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將進酒,杯莫停

  柳奕三人跟著老鴇子上了閣樓的雅間。

  “三位公子稍坐,奴家這就去把姑娘們叫來…”

  說完,老鴇子扭著腰肢退出雅間。

  坐在一旁的尉遲寶林看著老鴇子消失的背影,頗為遺憾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他對老鴇子的身體有些流連忘返。

  “尉遲寶林,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柳奕看尉遲寶林這副樣子,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哇哈哈哈…致遠你是不知道,寶林啊…他家里管得嚴,就這等風月場所,他自己也沒來過幾回!”程處默端起茶碗,笑咪咪的說道。

  “放你娘的狗屁,程處默!說的就好像你經常來一樣!”尉遲寶林坐沒坐相的倒在軟蹋上,惱怒的開口道。

  就在三人在雅間相互拆臺時,外面的街道上傳來一陣吵鬧。

  “大哥!我們不能進去!這…這…這是青樓啊!這要是被父親知曉,那可是會打斷我們腿的!”

  雅間的三人頓時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程處默推開雅間的窗戶,朝街上看去。

  “嘿…是遺愛這小子!你們快看!”

  柳奕和尉遲寶林也湊到了窗戶口,往下看去。

  嘿!還真是房遺愛這小子。

  就見房遺愛抱著房遺直的大腿,帶著哭腔的懇求道:“大哥!你真不能進去啊!遺愛求你了!”

  房遺直渾身扭動,想把自己的大腿給掙脫出來,費了半天勁,發現弟弟抱的死死的,也是一臉無奈。

  “遺愛,你先放開為兄!”

  “不放!”房遺愛一臉倔強。

  “處默兄長在此處設宴,為你我兄弟接風洗塵,我們這要是不進去,那豈不是失信于人!這豈是君子所為?”

  迎風樓里,那些衣著暴露的風塵女子都在偷偷的打量門口的那對活寶兄弟,掩嘴輕笑著附耳低語。

  “這兩位小郎君可真有意思…”

  “誰說不是呢…不過那位年長的小郎君,奴家倒覺得是個真君子呢!”

  “呵呵呵…姐姐你又怎地知曉他就是個真君子呢?到時上了床榻,卻發現是個見色忘義的小人,姐姐那不就吃虧了嗎?”

  “你個小蹄子,敢取笑姐姐,看打…”

  房遺直聽見那些女子調笑自己,一張臉就羞的通紅。但君子一諾,五岳為輕。不就是青樓嗎,就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擋我房遺直履行諾言。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呢?”

  這時,杜構打馬而來,看著還在撕扯的房家兄弟,不解的開口問道。

  兩個活寶聽見這聲詢問齊齊的轉頭,房遺愛看到杜構,松開了房遺直的大腿,飛快的跑到杜構馬前,張嘴就說出了一句啼笑皆非的話來。

  “杜家哥哥!大哥要帶遺愛進這風月場所,行那茍且之事!你快勸勸大哥吧!”

  這話一出,周圍看熱鬧的吃瓜群眾,都是哄堂大笑。

  “娃娃,你知道什么叫茍且之事嗎?哈哈哈…”

  “哈哈哈…這孩子也不知是哪家公子,這也太逗了…”

  “娃子,這要說行那茍且之事,你大哥還尚可。就你?還是再長幾年再來吧!”

  杜構一臉哭笑不得的看著這房遺愛,這小子幾個時辰前還說自己不傻呢,這一下就露餡了。

  “你這傻小子,你知道什么是茍且之事嗎?張嘴就胡言!再說了…誰說進青樓就只能行那茍且之事?就不能和小娘子們談風弄月,互訴衷腸嗎?”

  杜構翻身下馬,彎腰刮了刮房遺愛的鼻子,然后牽著他走到房遺直面前,看著面色窘迫的房遺直也是笑著開口道:“我看你這樣子,一看就沒來過這種地方!走吧,處默他們該等急了!”

  杜構領著倆兄弟走進了迎風樓。

  “喲…杜公子來啦!”

  老鴇子正在店內招呼客人,看見杜構也湊了上來,隨后瞟了一眼后面兩個低著頭,面色通紅的房家兄弟。

  “喲…這又是哪家公子啊?歡迎光顧迎風樓…奴家給兩位公子施禮了!”

  老鴇子施了一禮,便猝不及防的抬手輕輕扶了一下房遺直的羞紅的臉龐。

  房遺直感到香風撲面,頓時臉漲得通紅,就像是快要滴出血來了,他飛快的后退幾步,拱手道:“還請小娘子自重!”

  老鴇子看房遺直這副害羞的樣子,也是捂嘴咯咯輕笑了兩聲,便低頭風情萬種的看向房遺愛。

  房遺愛被老鴇子這直勾勾的眼神,看的頭皮發麻,大叫道:“你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可要打你了啊!”

  老鴇子聽見房遺愛這話,眼皮一番,差點氣的背過氣去,而后故作委屈,一語雙關的道。

  “小郎君,可還真是不解風情呢…奴家這樣的小身板兒,怎能經得起小郎君的摧殘呢…”

  “好了!清屏,你就別逗我這兩個兄弟了,他們臉皮薄著呢…程處默他們到了嗎?”

  杜構一把拉住老鴇子,問道。

  “程公子他們也是剛到,三位公子還請隨奴家來…”

  閣樓雅間的門一推開,柳奕三人就一臉古怪的看著房家兄弟。

  “公子們,還請稍坐,姑娘們馬上就來…”

  老鴇子招呼杜構他們退出雅間。

  “程處默!你怎么沒告訴我,迎風樓是青樓?”房遺直看著程處默,一臉的惱怒。

  “你也沒問過我啊!”程處默繼續挖著鼻孔。

  “遺直,要不要為兄叫幾個姑娘,今日給你開個苞?”尉遲寶林擠眉弄眼道。

  “尉遲寶林…你是想死是吧?”杜構幽幽的說道。

  “好了…我肚子都餓了,這酒菜怎么還不上來!”柳奕打斷道。

  這時,房遺愛坐在柳奕身旁,一臉開心的說道:“柳奕兄長!我父親答應了!”

  “嗯?答應什么?”柳奕一臉疑惑的看著房遺愛。

  “父親答應我習武了,還說過幾天要帶我去拜師!”房遺愛激動的說道。

  “咦…真是奇了怪了,你房家可是一直以詩書傳家,房伯伯居然會答應讓你習武?真的假的?”程處默吃驚的看著房遺愛。

  “是真的!遺愛今日對父親說出了他的鴻鵠之志。父親也答應了!”房遺直也是含笑的點頭道。

  “喲喂…拜誰為師?你們不要開口,讓我猜猜!是衛國公李靖?還是曹國公李績或者是我父親?”尉遲寶林胡亂猜了一通。

  房遺愛站起身來,笑著搖了搖頭:“都不對!致遠兄長猜猜是誰?”

  柳奕抬手摸了摸房遺愛的腦袋,輕聲笑道:“衛國公李帥任兵部尚書,忙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教導于你,曹國公李績遠在并州,更無可能,而吳國公性情暴躁,這可不是當師父的料,所以我猜是翼國公!為兄猜的可對?”

  房遺愛聽完,一臉崇拜的看著柳奕,大叫道:“致遠兄長真是厲害!”

  而房間的眾人都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柳奕,這心智簡直不得了。

  杜構拱手一禮,佩服的道:“致遠真是大才!不出戶,便知天下!為兄不及矣!”

  “杜大哥客氣了!”柳奕謙虛的擺了擺手。

  這又不難猜,現在也只有秦瓊身體不好,閑賦在家。

  房遺愛撓了撓頭,歉意的說道:“致遠兄長,遺愛這幾天要溫習兵書,不能陪兄長玩耍了!不如兄長今晚就隨我和大哥去我家住下如何?”

  柳奕現在是越來越喜歡這個憨直的小子了,笑呵呵的開口道:“這怕是不行,陛下剛剛賜給我一套宅子,我還要在家打理一番…等過幾日無事,我再去你家拜訪如何?你且放心,等你拜師那日,為兄定會送你一份大禮!”

  “致遠,陛下何時賜了你一套宅子啊?”房遺直疑惑的開口問道。

  這才進京幾個時辰啊,陛下的賞賜就下來了?

  “哈哈哈…致遠給陛下獻了一個馬掌之策,解決了大唐馬蹄磨損問題,那處宅子就在我家旁邊!”程處默開口大笑道。

  “恭喜致遠了,致遠剛一進京就立下大功!”杜構和房遺直拱手賀喜道。

  “哈哈哈…等我收拾好家里,你們都來做客,我親自下廚做頓好吃的給你們,讓你們也瞧瞧我的手藝!”柳奕開懷大笑道。

  “致遠兄長真是了不起!”房遺愛雙眼冒著小星星的看著柳奕。

  “幾位公子爺,奴家可以進來嗎?”老鴇子的聲音在門口想起。

  “快進來!”早就等不及的尉遲寶林開口道。

  老鴇子推開門,店小二端著酒菜,放在柳奕他們面前的小幾上。

  然后老鴇子輕喊了一聲:“姑娘們,都進來吧!”

  然后走進了來幾個清秀的姑娘,這些姑娘懷里抱著樂器,有琵琶,有古箏,有古琴…

  片刻間,雅間樂聲響起,幾個舞女伴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柳奕看著雅間中間翩翩起舞的舞女,這舞還真是好看啊…難怪白居易能寫出從此君王不早朝呢,口中感嘆的吟道。

  “彩袖殷勤捧玉鐘,當年拚卻醉顏紅。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好詩…致遠的文采一如既往的好!”杜構聽到柳奕的低吟,拍手贊嘆道。

  柳奕面色一紅,文采好個屁啊…我一個理工男,卻只能靠剽竊詩詞度日,積攢名望,我這心里也是苦啊…艾瑪!您還別說,這烤羊腿還真香誒!

  “大哥我就說吧,致遠的文采很好的!致遠,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到底是詩還是長短句啊?”房遺直也是微笑著開口詢問道。

  “對呀!對呀!我當時說出致遠兄長的那句話,我父親和娘親都被驚的說不出話來!”正在對桌上的羊肉發動攻擊的房遺愛也抬起頭,附和道。

  柳奕喝了口酒:“當不得兩位兄長夸贊,遺直兄,其實那是首詩。”

  “致遠快快念來…”

  “快念…快念…”房遺直和杜構面色激動紛紛開口道。

  “咳咳咳…聽好了啊!”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詞念罷,雅間的眾人表情各異,那些樂憐和舞女一臉愛慕的看著柳奕,恨不得能跟這個面容俊朗,才華橫溢的小郎君共度良宵。

  而房遺直和杜構則是一臉震驚。

  良久之后,杜構無奈的開口道:“恐怕今日之后,致遠詩仙之名就要遠播大唐了…”

  “我本就以為致遠才華橫溢,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瞧了致遠…”房遺直幽幽的開口道。

  “說那多干甚?俺老程就只聽到了一句話將進酒,杯莫停,都給俺老程喝酒!”程處默聽見杜構和房遺直又在吹捧柳奕,不耐煩的道。

  “就是…今夜我們不醉不歸!”尉遲寶林端起酒杯和程處默碰了一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眾人都是喝的醉醺醺,杜構和房遺直纏著柳奕要他作詩,柳奕被纏的煩了,就走到古箏樂女身邊,在眾人一臉曖昧的神情下,接過了古箏,說道:“作詩沒意思!我給你們彈個曲兒…”

  “我自笑,銜芳草,半壺南濁解煩擾。

  嘆年少,木蕭蕭,八千功名似塵拋。

  煙波渺,數今朝,策馬萬闋豈言老。

  劍氣虹,半世棋子閑敲,兩袖青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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