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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韓遂的釜底抽薪

  火焰焚燒了屋脊,黑色的灰燼像雪花一般飄灑。

  被黑暗壓抑的空氣中,盡是血腥與燒焦的氣味。

  在安睡中被驚醒的百姓,惶恐的伏倒在道路的兩側。

  連綿的戰火,不只是上層已經習慣,普通的百姓,業已沒有了驚慌失措。

  他們只是惶恐自己的性命,屠城或者不屠,全看被眾軍拱衛的那位的臉色。

  劉云其實并不喜歡戰爭,尤其不喜歡看到眼前這樣的焦土。

  但,這是無法避免的。

  他如今就是被扣在弦上的箭,想要安然的活下去,唯有強大。

  如果沒有遇到馬文鷺,劉云或許會在出云山上一直那么待下去,再想其他的辦法。

  劉徹所交代的事情,劉云或許會換一個方式去做。

  鏗鏘的馬蹄聲繞過那條貫穿整個枹罕城的青石街道,宋建的王宮便出現在了眼前。

  在這座略顯粗糙的城池中,這座王宮像一個華麗的龐然怪物。

  不知有多少的臺階,將這座宮殿幾乎抬升到了天上。

  此時,駐守在這臺階之上的,是劉云麾下煞氣逼人的鐵騎。

  一群衣著華貴的人,像被趕進了圈的牲口,蜷縮成一堆,窩在臺階上。

  劉云下了馬,帶著親兵上了臺階。

  他大概的數了數,這臺階約莫九十多階。

  在古老的文化傳承中,九,為陽數之最,也意味著權利的巔峰。

  宋建的王者之心,在這臺階上,便可以窺見一貌。

  只是,他將王圖霸業圈在這逼仄的小城中,又如何圖天下呢?

  這貨,是真煞筆!

  在那有男有女的數百人中,劉云一眼就瞧見了宋建。

  為諸王侯所穿的遠游冠,在這樣一群人中,想不扎眼都不行,而且還是大紅色的。

  看起來,宋建對于大漢的禮儀懂的還是蠻多的。

  “王治,這遠游冠冬天穿什么顏色?”劉云忽然問道。

  王治有些忸怩的苦笑了起來,說道:“主公,這你別問我啊!末將只是一山林草莽,哪知道這些。”

  “隨口一問,我記得遠游冠隨五時色,冬天應該是黑色的。”劉云嘀咕道。

  他只是想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記錯了。

  在部將搬來的椅子上,劉云大馬金刀的就坐,喝道:“宋建,抬起頭來!”

  在這西方諸侯中,宋建可能是年紀較小的一位。

  畢竟是當王的人物,面上英氣外顯,頗為英武。

  唯獨那一雙細小的眼睛,有些礙事,一改他整個面容的英氣,而多了幾分的猥瑣。

  “你便是劉云?”宋建如綠豆般的眼睛望向了劉云,問道。

  劉云微微一笑,道:“對,我就是你想讓稱臣的劉云!”

  宋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冠服,又拿唾沫捋順了如蓬草一般的山羊胡,身體轉了個向正襟跪拜在劉云的面前,山呼道:“臣宋建,拜見主公。”

  劉云看著宋建這一番操作,不由笑了起來。

  “你這意思是,要向我稱臣?”劉云問道。

  宋建抬首回道:“是的主公,我改主意了,我向主公稱臣。”

  這個笑話,劉云聽的并不樂呵,反而覺得似乎被這狗東西給侮辱了。

  兵敗城破之后,他卻說改主意了,早先的囂張氣焰哪里去了?

  這里,并不存在不打不相識的橋段。

  “這個話題,我們過后再議。宋建,我有一個小小的疑惑,想求證一下你。有人說,西方諸將,皆豎夫屈起,無雄天下意,茍安樂目前而已。你認為呢?”

  劉云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問道,他還真想知道知道這個答案。

  邊章、韓遂起兵之時,號稱三十六部兵馬。

  這三十六部,算下來都是諸侯,如今雖被韓遂吞并了個差不多,但留下來的都還算是有點本事的。

  宋建不由得喜上眉梢,他跪在地上往前蹭了兩步,說道:“此言謬矣,什么無雄天下意,皆是那些粗鄙小人的看法。就如臣下而言,固守枹罕,乃是為了守住漢家基業,不為賊人所盜。雖是寸土,可也是漢室寸土,天下起于寸土。”

  這個答案,純粹狗屁。

  劉云掃了一眼宋建的身后,說道:“女眷倒是不少,可惜你這個答案不符合我的要求,你沒機會再享受了。好歹也是當了諸侯王的人,我給你一個全尸吧。”

  劉云抽下親兵手中的佩刀扔在了宋建的面前。

  宋建臉上的喜色漸漸隱去,面色忽然如遠山上的積雪一般慘白。

  他的目光顫栗著,望著面前那把閃爍著寒光的長刀,呼吸不由急促了起來。

  “主公,我愿意奉上一切,只求…只求,留我一條命!”

  宋建仰頭看著劉云,顫栗的雙目中滿是小心翼翼的懇求。

  劉云的眼中滿是慈祥,看著宋建,說道:“你覺著我大軍至此,會放過你這些基業嗎?你不愿意好像也沒什么用是吧?”

  在這三九寒天里,宋建的臉上冒出了岑岑的冷汗。

  他絞盡腦汁的在想,拼了命的在想,但最終的結果,似乎并沒有什么能夠讓劉云繞了他這一條性命。

  枹罕城沒了,他的一切也就隨之沒了。

  “我這人算不上是一個好人,但我有一個很不錯的優點,我極其護短!你毀我龍桑城,坑殺四百六十二名將士,沒有其他的可以償還,我唯有拿你的腦袋來祭奠我那些將士的英魂!”當劉云臉上的笑意斂去,殺氣便猶如實質。

  宋建一臉凄慘的笑了起來,仰頭長喝一聲,“成王敗寇啊!”

  狀若瘋癲,他猛的抓起長刀,手腕狠狠用力,劃過了自己的脖子。

  劉云站了起來,瞥了一眼宋建合不上的眼睛,吩咐道:“送他的腦袋上城門!”

  “喏!”

  宋建被梟首示眾,這個原本能割據三十余年的諸侯,就這般提早的結束了他的霸業。

  在劉云的強硬手腕下,歷史已經在一點點的發生了變化。

  起碼,涼州已經不再是那個涼州了。

  涼州最大的割據勢力,也不僅僅是韓遂、馬騰了,還多了一個劉云。

  王治派了人去清點城中物資。

  與此同時,九宮司麾下一宮的密探,也開始將一個接著一個的消息,送進了枹罕城。

  公孫祿和馬騰在整個涼州下了一盤大棋,劉云麾下九宮司也將密探遍灑涼州。

  這同樣也是一盤大棋,一盤情報的大棋。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馬騰和公孫祿所計劃的,是和劉云之前幾乎一模一樣的一盤棋。

  可能唯一的不同是,上一次韓遂是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當了劉云的演員。

  而這一次,是劉云和馬騰合作起來演給韓遂看。

  這差不多一樣的劇本,截止目前,韓遂還并沒有相信,他的警覺性似乎提高了很多。

  龐德的軍馬已經撤出榆中,枝陽兩地半日了,按道理韓遂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可他如今依舊按兵不動,倒是敦煌、破羌等地有了兵馬調動的痕跡。

  只不過九宮司的密探尚未深入那些地方,劉云所得到的情報,有許多道聽途說的成分。

  韓遂沒動作,這個計劃差不多就夭折了大半。

  至于一個宋建,劉云沒把他放在眼里,馬騰就更沒有當一回事。

  宋建,在這個計劃中雖然占據著重要的作用,但他終究而言,大概相當于一個贈品。

  “主公,我們是否還需等待?”王治溫著酒,對劉云問道。

  劉云隨手將剛剛收到的密報扔進火中,說道:“不需等了,不管韓遂有沒有上當,河關地區也必須收入囊中,而且我們攻打宋建,也可以說是加重了這個計劃的真實性。韓遂如今坐山觀虎斗,他不但要判斷這一切都是真的,還要判斷他可圖的利在什么地方那個。”

  王治拍了拍腦袋,嘟囔道:“主公,你說這世上有沒有換腦袋的法子?”

  “怎的?你想換個腦袋玩玩。”劉云忍不住笑問道。

  王治看了一眼溫的差不多了的酒,給劉云滿了一樽,頗為無奈的說道:“的確想換個試試看,主公說起這些謀略,我這腦袋就開始犯困,莫說理出個頭緒了,聽明白都困難。”

  “那你恐怕要等到下輩子了,這一世應該是沒有希望了,神醫華佗估計都沒有這番能耐。”劉云笑著說道。

  王治哈哈笑了起來,雖然語氣挺頹喪,但笑聲依舊爽朗。

  “主公,我覺著韓遂圖的還不僅僅是利,更多的是仇!”王治說道。

  劉云喝了一口酒,在手繪地圖上比劃著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韓遂與馬騰之間的關系,應該早已不是曾經那般和睦,以兄弟相稱的時候了。如今大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枝陽、榆中、漢陽等地在這二人的手里,那是兜兜轉轉,轉轉兜兜,已經不知道幾遍了。”王治嘴一咧,咣當咣當灌了兩樽酒,滿足的打了個酒嗝。

  隨后,王治接著說道:“韓遂一直有滅馬騰之心,馬騰也有復仇之意。他們真正的圖謀在什么地方,其實未必可知。”

  劉云神色一凜,王治的這一番話,忽然間點醒了他。

  不論是韓遂還是馬騰,能在這群雄并起的涼州地,征伐到如今的兩家獨大。

  他們的腦子就絕不會那么的簡單。

  正如王治所說,他們真正的圖謀是什么,還真未可知。

  “主公,漢陽郡內如今可只有趙登這一路孤軍,若龐德自榆中南下,直取平襄城,我們的后方危矣。出云山,如今是主公的最大依仗,萬不容有失。”王治勸道。

  劉云神色一變,猛然沉聲喝道:“傳令姜正,領軍回防冀縣。”

  王治說的沒有錯,韓遂和馬騰打的是什么算盤,劉云暫時可以不考慮。

  起碼得保證自己這方寸之地的安全。

  成年人的世界,無利不起早,這話對誰都管用。

  劉云自個兒就是如此,以己度人的想法,可能有錯。

  但在大方向上,絕不會錯的太離譜。

  如今的涼州地,說白了也就是三家爭雄,干的就是你打我,他打他,我打他的事情。

  將最難猜的人心,放在戰略意圖上,就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派出密探,加急將軍令送去狄道之后。

  劉云與王治略一商議,決定分兵兩路,一路取河關,一路取白石。

  白石城毗鄰參狼羌,雖是一個小地方,但卻是一處戰略要地,也是一處通商坊市。

  在王治領軍出擊之后,一個年輕人出現在了劉云的面前。

  “二宮甲字一號拜見主公。”

  這是一張無比年輕,也無比俊秀的面孔,棱角分明,有著女人一般白皙的皮膚。

  這樣的男子,應該是無數女人的夢中情人。

  劉云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問道:“誰給你們取的這個代號?”

  “回主公,自是王宮主!”甲字一號回道。

  站在宮殿外的臺階上,夜晚的涼風自身側刮過,劉云仰頭望著一片朦朧的弦月,問道:“你本名叫什么?”

  “請主公贖罪,在加入九宮司的時候,我等便請求王宮主,抹掉我等的姓名,所以這才有了代號。”甲字一號頓聲回道。

  劉云側頭瞥了一眼腰身微彎的甲字一號,心中明白過來。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么一些人的名字是不能出現的。

  正如韓遂的本名是叫韓約,只是在跟隨南宮伯玉起義之后,他這才變成了韓遂。

  “我跟王治將軍打了個一個賭,我賭你們在這枹罕城能攪起一番腥風血雨,你覺得我是贏了還是輸了?”劉云故意問道。

  他們的名字身世,劉云可以不知道,他關心的只是能力。

  甲字一號好看的面容上,不茍言笑,用機械般的聲音,回道:“主公贏了!”

  “但宋建沒死!”

  劉云的目光再次從遠處連綿起伏的草原上移開,看向了甲字一號。

  甲字一號抿了一下唇,微微一頓,說道:“不敢欺瞞主公,今夜方是刺殺宋建的時機。”

  “為何?是不是覺得宋建已經死了,何時行動,又該如何行動,就看你自己的想象力了?”劉云的聲音陡然多了一絲質問的氣息。

  甲字一號明亮的雙目中閃過一絲慌亂,頓首說道:“卑職不敢,只因今夜宋建將親引軍東征,策應韓遂攻打狄道。卑職已將人手安插進了宋建護衛之中,隨時可射殺宋建。”

  劉云猛的看向了甲字一號,喝問道:“韓遂今夜將攻打狄道?這個消息確定了沒有?”

  “千真萬確,卑職率二宮甲字號刺客,于今日刺殺枹罕大小官員三十六人,有五人都說了這個消息。”甲字一號躬身說道。

  對于劉云而言,這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狄道雖是馬騰大本營所在,可如今兵馬并不多。

  根據一宮密探所竊得的消息,狄道如今屯守的人馬,勉強萬人。

  “韓遂的兵馬從什么地方來的?”劉云面色深沉的想著,開口問道。

  自金城到狄道、漢陽這一片范圍,大規模的軍事調動,應該很難瞞過一宮的耳目。

  若是有什么風吹草動,應該早就有消息傳來了。

  而且那一帶肯定還有馬騰的斥候活動,韓遂調軍攻打狄道,馬騰不可能發現不了。

  甲字一號回道:“稟主公,是自西平、姑臧兩地而來的兵馬,晝伏夜出,借道參狼羌,過白石城而來。有多少人馬,恐怕只有宋建知道,或許宋建也不知道。”

  劉云不由腦殼有些大,韓遂這一手釜底抽薪玩的,真特么雞賊。

  把他和馬騰徹底的給蒙在了鼓里,他們一直將目光放在了北邊,可誰也沒料到,他打西邊而來,斜插后方。

  如今王治分兵攻打白石城與河關,極有可能會與韓遂的這一波人馬碰面。

  劉云想到此處,即刻寫了一份命令,招人快馬送去前線。

  若遭遇,即刻退兵。

  劉云可不想用自己這小股騎兵,去硬撼韓遂的大隊人馬。

  關門打狗,倒是一個好辦法。

  拿起隨身的環首刀,劉云快速的在地上畫出了涼州南部的大致軍事分布。

  不畫圖,劉云的腦子里連個輪廓都沒有。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沒圖說個感嘆號…

  馬岱屯安故城,將于今夜北上。

  馬超佯攻首陽,同樣將于今夜北上。

  這兩者的目的地,都是在金城。

  龐德大軍藏身在榆中以南的群山中,目的是榆中。

  馬騰在狄道,按兵不動。

  姜正領軍一萬,同在狄道,按照時間推算,軍令應該還沒有傳到。

  蓋勛領一萬敦煌軍在首陽。

  而劉云自己在枹罕,且分兵三處。

  王治帶走了六千騎兵,分兵兩路,攻河關,白石城。

  這圖…劉云看著看著,腦子就有點亂了。

  這錯綜復雜的關系,被亂麻還亂。

  若按照原本的計劃,馬岱和馬超的軍馬,應該已經動身了。

  這本就是在韓遂引軍出金城之后,意圖鳩占鵲巢,斷韓遂后路的援軍。

  如此一來,馬騰的大后方,基本就是空虛的。

  韓遂這后路絕對一抄一個準!

  如今能力挽狂瀾,改變戰爭局勢的,應該就只有自己這一路人馬了。

  劉云盯著地面上潦草的路線,定睛看了許久,腦子里終于有了點東西。

  就用關門打狗這一招!

  放韓遂這遠道而來的大軍攻打狄道,而后兩路合圍,將他們困在狄道城下。

  且先不管馬騰有沒有其他的打算,姜正這一路軍馬回到冀縣,漢陽郡便可保無虞。

  劉云現在就祈禱,這并不是馬騰、韓遂兩個人又合起伙來給他演戲。

  好像以他們二人合起來十數萬的兵力,是沒有演戲的這個必要。

  但把事情想到最糟糕,總歸是沒有什么壞處。

  這樣以來,即便面臨再糟糕的結果,劉云也有心理準備和及時應對的辦法。

  “主公,卑職倒是有一計!”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甲字一號,忽然說道。

  劉云抬頭一愣,想的太專注,把甲字一號還在一旁的都給忘記了。

  砸了幾下蹲的有些發麻的腿,劉云站起身,問道:“有什么計策?直說。”

  “稟主公,韓遂人馬自西平、姑臧橫跨數百里而來,將于今夜攻打狄道。若不出意外,他們借道白石城的目的,是為了暫時休息,以養足精神應對接下來的戰事。從白石城到狄道,等戰馬養足精神,瞬息可到。”甲字一號分析道。

  劉云點了點頭,說道:“你想的并不錯,他們為了掩人耳目而晝伏夜出,黑夜下,正是行軍的時候,他們不太可能帶著一支疲憊之師,奔襲狄道。極有可能就是你說的這么回事,那么你的計劃是什么?”

  甲字一號明亮的眼睛中似乎燃燒起了一蓬火,他金鐵般清脆的聲音,說道:“隱匿白石城,趁機斬其大將!領軍之將若死,即便是數萬兵馬,也將士一群烏合之眾。”

  “斬首行動?你這個覺悟很好。可如果他們已經進了白石城呢?那里必將會是守衛森嚴的銅墻鐵壁。而我剛剛給王治的命令,可是若遭遇韓遂所部人馬就立即撤退,你沒有援兵。”

  甲字一號的這個計劃,很合劉云的心思,但他還是想知道甲字一號這個計劃的細節是怎么想的,一切的刺殺,細節才是關鍵。

  有組織有規劃的斬首行動,這小子的思維,倒還是挺超前的。

  一瞬間就讓劉云看到了二宮美好的未來!

  甲字一號說道:“主公,我所帶來的人手,皆熟飛爪百練索,有飛檐走壁之能力,悄無聲息的進如白石城應該不在話下。”

  “你這是冒險的賭博!”劉云沉聲說道。

  甲字一號頓首說道:“主公,刺殺本就是一場豪賭。而且,我有把握可以安然離開。”

  “準了,按照你的想法辦吧,但若事不可為,不要逞能。”

  劉云背著手,出神的看了片刻遠處曲線柔和的草原,答應了甲字一號的計劃。

  其實甲字一號的計劃是賭,他的計劃,也在賭。

  那么就希望,兩個賭加起來,能有一個好的勝算吧。

  “喏!”

  甲字一號明亮的眼睛帶著一絲詫異,看了一眼劉云,擲地有聲的應了一聲。

  用和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袍裹住面貌,甲字一號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九宮司第二宮,這個在劉云的命令下,王廷網絡江湖人士,組建起來的速成班。

  在這個瞬間,讓劉云看到了無比燦爛的希望。

  它在如今可能還有很多的問題,但劉云看到了它的效率,看到了它森嚴的組織。

  這已經滿足了一個刺客組織,基本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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