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勛和馬鐵一前一后進了劉云的書房,馬鐵如今雖然恢復了人身自由,但在他的身邊始終跟著八個武力強悍的甲士。
“主公!”
“見過劉府君!”
二人對劉云一一見禮,隨后侍立在了兩旁。
“剛剛快馬來報,宋建夜襲了龍桑城,坑殺我四百余將士,大肆劫掠而去。”一臉寒霜的劉云開口說道。
蓋勛神色微動,一步上前,沉聲說道:“主公,末將請令攻打枹罕,定夷宋建三族。”
劉云抬手說道:“蓋老且稍安,枹罕雖彈丸之地,但任何敵人我們都不能小覷,更不能抱著一顆自大的心打仗。毀我龍桑城,宋建此人必須死!”
側目看向了馬鐵,劉云接著問道:“馬鐵將軍,你有什么建議?”
馬鐵心里有點犯嘀咕,這似乎不是他能夠參與的事情。
但既然都劉云開口問了,他好像也不能不說。
馬鐵便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卑職…卑職,暫無對策。”
“是暫無對策還是不想想對策?”劉云淡淡一笑問道。
馬鐵猛然一怔,心中忽生警惕,這話為何聽著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
于是馬鐵連忙說道:“劉府君一定是誤解了,卑職確實是暫時沒想到對策,宋建雖自稱河首平漢王,可部下只有一萬多兵馬,且分兵幾處屯守各要地,府君只需派遣一能征善戰之將,定可橫掃宋建所部。”
劉云的手指落在沙盤上狄道城的位置,問道:“你覺得,如果你我雙方合作如何?”
“合作?”馬鐵不由自主的反問了一句,旋即愣住了。
這是…要拉攏他?
劉云重復道:“合作只是在此事上合作,所得枹罕及周邊諸城,可均分嘛!至于錢糧金銀等,也可以均分。馬騰將軍率數萬之眾,應該也缺這些東西吧?”
馬鐵臉上慢慢的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就知道劉云在這個時候找他來,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
結果果不其然,這事情讓他如何作答?
如果兩方通力合作,倒也是一件好事,而且小妹與劉云情投意合。
可…這事,他說了也不算吶!
“劉府君,實在是…此事,我難以做主!”馬鐵為難的說道。
這個主,他思來想去是真的做不了。
劉云笑問道:“若以你為質,你覺得馬騰將軍,會不會出兵?”
“啊…這個…應該會!不!肯定會。”
馬鐵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干,頗為艱難的說道。
這個看起來和他年紀相仿的府君,馬鐵卻是始終都看不透。
他的笑容,不是真正的笑容。
他的生氣,也不是真正的生氣。
這人,完全就是一個年紀輕輕的老狐貍。
“蓋老,整合軍馬,兵發枹罕!”劉云振聲說道。
有馬鐵這么一句話,劉云心中就有底了。
即便是要做小人,劉云也選擇做一個明目張膽的小人。
天下局勢縱橫錯亂,在這涼州地上,馬騰是劉云想盡辦法,也想要拉攏過來的。
那就借著這個機會,想辦法把馬騰捎上他的戰船。
雖然是拿馬鐵和馬文鷺這兩個人質做威脅,行的是正兒八經的小人事,但只要能辦成便好。
后續尷尬的關系,可以慢慢再想辦法嘛!
就在劉云打算派人通知公孫祿,改變策略的時候,王廷快步走了進來。
他的面上有些緊張,看了一圈書房里的人,在劉云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兩句。
劉云聽完,面色猛然一冷,沉吟著看向了馬鐵。
馬鐵心中不由的咯噔一聲,他現在老怕劉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尤其是這樣的目光,讓他總覺得后背有些發涼。
這是又發生什么事情了?
“蓋老,宋建恐怕是打不成了,首陽城都要丟了。”劉云說道。
雖然他是在笑著說,但任誰都能感覺到這笑容之中的殺氣。
蓋勛神色一變,急問道:“主公,可是首陽發生了什么變故?”
“馬超率五千兵馬,奔首陽而去了。”劉云手指敲打在沙盤的邊緣,說道。
蓋勛滿帶滄桑的面上,頓生寒霜,沉聲說道:“馬騰倒是選的好時機,這瞧著是要趁火打劫啊!主公,宋建事小,馬騰禍大,主公應及早決斷。”
“我知道,宋建這賊子可以讓他先茍活兩天,但跟馬騰這一戰看來是避免不了了。再說了,人家都已經打到家門口了,我們似乎也沒得選擇。”劉云苦笑道。
他也想著先打宋建,把這個小蝦米先吃了,再去和馬騰周旋。
可顯然,馬超的兵馬并不答應劉云這個癡心妄想的想法。
聽著劉云和蓋勛二人的對話,馬鐵臉上勉強撐起來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兄長這是想要他和小妹的命啊!
在這個時候,打什么首陽城啊?!
馬鐵連忙說道:“府君,此事肯定是個誤會,不若容我前去說和如何?”
“你別緊張,我知道跟你沒什么事。”劉云倒是有幾分云淡風輕的說道。
看著劉云那似乎全然無所謂的神態,馬鐵的心瞬間就提懸了。
這看似和諧的外表下,可能隱藏著天大的危機。
他還想說點什么,可實在是不敢說了。
“擂鼓,聚將!”
劉云猛的振喝了一聲。
冀縣府衙中,如悶雷般的鼓聲響了起來,瞬間傳遍了整個冀城。
片刻后,凌亂的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從城池各處匆匆奔出數股人馬,急急奔向了府衙。
剛剛起床不久的百姓,紛紛打開了門戶,倚立在街道兩旁,遙遙看向了府衙的方向。
在一間簡陋的房舍中,傳出來一陣清脆的磨刀聲。
“老頭子,你磨刀干啥?”
“上陣殺敵!”
“你上啥陣啊你?發的哪門子瘋?”
“那是聚將鼓,定是又有戰事發生。府君仁義,給我等良田,又鼓勵行商,當兵打仗還有糧食可以領。這樣的府君,我這一生只見了此一人。如今這好日子剛瞧見一點苗頭,我不能坐視不理。”
“可你能這把骨頭,還能打啥呀?”
“即便只殺一名敵人,我也算是保境安民了!”
這樣的一幕,悄然間發生在了冀縣城的各處。
沒有人動員,也沒有人要求,他們自發的,就這般默默開始了行動。
曙光微撒的冀縣城,忽然戶戶磨刀聲,在這座城池上空響成了一片。
鼓過三巡,劉云身著黑甲,出現在了府衙大堂上。
“發生了什么事大家應該已經知道了,宋建屠了龍桑城,馬超又突襲首陽,這是打算滅了我等啊,哈哈。如今已沒有其他轉圜的辦法,我意起全郡之兵,攻隴西馬騰所部!”劉云環視眾人,沉聲喝道。
大殿上,眾人肅穆,沒有人吭聲,每個人的雙目中皆燃燒著熊熊戰意。
沒有一言一句的商議,劉云就這般直接了發布將令。
“蓋老辛苦一下,著你率親兵,火速回援首陽!”
蓋勛沉穩出列,沉聲喝道:“喏!請主公放心,馬超的兵馬定不會越過首陽城一步!”
“蓋老毋需如此,萬事量力而為便可,留得青山在,方能不怕沒有柴火可燒。”劉云叮囑道。
劉云如今老怕這些人效仿王治,跟敵人拼盡一兵一卒。
這毫無疑問是偉大的,但劉云不希望這樣的局面發生。
蓋勛搖身一拜,頓聲應道:“喏!”
在蓋勛坐定之后,劉云看向了王治。
“王治,著你率所部人馬,攻安故!”
“喏!”
“姜正,著你率所部人馬,攻狄道!”
“喏!”
“趙登!”
“末將在!”
“固守平襄城,出云山,增兵防御。”
趙登抬頭看了一眼劉云,微微遲疑,重重應了一聲,“喏!”
馬鐵縮在大堂的角落里,愁眉苦臉心中各種叫苦,這下是真的完了!完了!
不了解敵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一旦真的了解了敵人,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這冀縣城中呆了這么些時日,馬鐵對這些人不敢說全了解,但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這是一群有老有少,特殊的割據勢力,但也是一群非常可怕的人。
短短的數月之間,攻占漢陽全郡,隴西半郡之地,奔襲千里奇襲金城。
然時至今日,未嘗有敗績。
如今,劉云一聲令下,漢陽起全郡之兵,兵發隴西。
馬鐵是切身體會過這群人的厲害的,這一戰,他并不抱什么希望。
但即便是知道,他也只能是急在心里,想提醒一下父兄,可消息是一點都發不出去。
眾將領了軍令,立刻下去調兵遣將。
如今冀縣城中只有王治所部八千騎兵,以及兩千步兵,合計一萬人馬,其余人馬皆屯守各地。
隨著一道道軍令的下達,漢陽一地,徹底的動了起來。
一支支的人馬離開了駐地,匯聚向了冀縣城。
劉云將王廷喚到了跟前,“從二宮抽一半的人下山,送去枹罕,目標宋建及其手下百官,我要枹罕那小小的彈丸之地,雞犬不寧,血雨腥風。這就是他們的考核任務,完不成就別回來了!”
“喏!”王廷頷首應道。
對于劉云的命令,王廷沒有任何的其他意見,每時每刻似乎只有這一個字。
朝陽升起來了,帶著冷冽的冷氣。
世上沒有絕對的巧合,宋建夜襲龍桑城,天沒亮馬超就進攻首陽了。
這如果不是合謀好的,劉云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
劉云發現,他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本想著不動兵戈便最好,就在剛剛他還在馬鐵的身上打著這個注意,如今看來,不把馬騰打服氣了,他是不會乖乖舉手投降的。
一兒一女都在這里當人質,他竟然就敢輕易的發兵,真是一個不知死活,親情寡薄的梟雄。
如今,劉云只是擔心公孫祿的安危。
馬騰恐怕不會像他一樣,讓馬文鷺和馬鐵在這里過安生的日子。
現在劉云也只能希望公孫老兒沒事吧。
希望一宮的密探能給力一點,想辦法在亂軍之中,保全公孫祿。
中午時分,冀縣城外,匯聚起了一個個黑色的方陣。
自漢陽十一縣之地急行軍奔馳而來的將士,用整齊的方陣,熱切的目光,望向了城樓上那位年紀輕輕的主公。
就是他,讓他們在這如劍的韶華里,頭一遭知道,原來當兵也是可以領到糧食的。
沒有花里花哨的旌旗蔽日,沒有戰車。
唯一的旗幟,便是飄揚在城樓之下血色般的劉字旗,以及分列左右的黑色王字旗和姜字旗。
除此之外,一眼望去,便是純粹到讓人心生壓抑的黑色。
黑色的甲,黑色的長刀和槍,閃爍著讓人心悸的寒光。
劉云沒有當過兵,從未體會過軍旅生涯是什么樣的一種體會,也不知道傳說中的士氣該如何培養。
但他知道,沒有人可以無私到為另一個人無償奉獻。
想要獲得什么,便需要去等價交換,甚至于付出更多。
而要讓士兵拼死效命,劉云便必須要滿足他們的所求,其實也很簡單。
也僅僅只是讓他們吃飽穿暖,有過硬的裝備,拿到當兵的俸祿。
便是這,在如今的土地上,都是絕無僅有的。
而劉云所要的,便是眼前這般的士氣,敗而不潰的士氣。
“出征!”
劉云欣慰的看著城門下,士氣沸騰的士兵,對身邊的王治和姜正淡淡說道。
同時心中暗道,希望這支差點把自己搞破產了的隊伍,能找回他這個穿越者的尊嚴。
大軍在一聲聲的號令下動了起來,騎兵為先鋒,步兵為后軍。
劉云和王治一起,親率八千騎兵,直奔安故城。
大年初一殘留的淡淡年味,被凌厲的號角和劍拔弩張,沖了個干干凈凈。
初平元年,天還沒全亮的凌晨,劉云就接連聽到了兩個糟糕的消息。
這該死的晦氣,唯有一戰,才可以抵消。
馬文鷺所住的小院中,不知何時多了許多的帶刀甲士。
他們沒有影響馬文鷺的任何行動,卻緊緊的跟隨在左右。
今晨發生的事情,她也聽說了。
她很擔心,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一面是自己的父兄,一面是自己的老公。
伸出一只手,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沒有辦法去做選擇。
遙望著西北方向,馬文鷺只希望這一切會有新的轉機。
大地在震顫,那是群馬奔騰的聲音。
黑甲黑刃的騎兵,奔騰在莽莽群山間,像是一條蜿蜒的匹練。
坐落在兩山之間的安故城,出現在了眼前。
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這座城池好似還沒有睡醒一般。
竟大開著城門,百姓進進出出的,還挺熱鬧。
這支龐大騎兵的突然殺出,驚慌了百姓,也嚇到了守城的將士。
他們在紛紛亂亂間,連忙大聲呼喝著,手忙腳亂的去關城門。
劉云一看竟還有這樣的好機會,立馬縱馬當先殺了出去,一聲大喝,“殺!”
“殺!”
身后眾將士用整齊的吼聲呼應,聲如洪鐘,殺向了即將關閉的城門。
就在這個時候,一隊人馬自城中沖了出來。
似乎是剛剛得知消息的城內守軍。
“劉府君,且慢,且慢!”馬上一將,沖著劉云高聲呼喊道。
劉云定睛一瞧,這不馬岱嘛!
原來是這小子鎮守安故城,不過是誰也不打緊了,這一戰是始終避免不了的。
“馬岱,別怪我不講道理,舉城投降,要不然,就留下吧。”
劉云勒停戰馬,對馬岱喊道。
馬岱縱馬到了面前五步開外,擺手喊道:“劉府君誤會了,千萬別打,我阿翁并非真的攻打首陽,此事另有隱情,請容我詳稟。”
“嗯?”劉云一愣,馬岱的這番話讓他有些詫異。
這事哪里還另有隱情?為何他一個字都不知道?!
“馬岱你小子是跟我玩虛的是吧?另有什么隱情?”劉云喝道。
面對馬岱的這個態度,劉云的第一反應是,這小子有詐!
馬岱看了看左右,縱馬朝著劉云走了過來。
劉云身邊親兵立刻將劉云保護在了中間,即便這些親兵沒反應,劉云也會招呼他們保護一下。
馬岱這小子一個轉身就砍了魏延的腦袋,這事劉云可是清楚的。
蜀漢后期,這家伙在諸多將軍之中,可是一個絕對的頂梁柱。
馬岱停在人圈之外,猶豫了一下扔掉了他的戰斧。
“劉府君,此事,可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馬岱有些為難的說道。
看馬岱的樣子,似乎并不像是作假,可劉云還是有幾分懷疑。
馬超即便是真的佯攻首陽,也好歹知會一聲吧。這一聲不吭的,等他兵臨城下之時,反而來說這話,是不是有些過于晚了?
況且此時兩軍對峙,馬岱的這番姿態,劉云不想懷疑都不行。
他這個只會點三腳貓功夫的主帥,是真不敢往馬岱這樣的虎將身邊湊,人家弄死他的辦法太多太多了。
但劉云的直覺,又覺得馬岱這小子說的像是真的。
現在,就看劉云敢不敢賭了。
王治在旁邊說道:“主公,我去如何?”
劉云略一沉吟,在心中鼓了一口氣,說道:“算了,我看他要說點什么。”
喝令一眾親兵散開,劉云打馬到了馬岱跟前,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緊繃了起來。
緊張還是緊張的,雖然馬岱的斧子丟了,可身上指不定還藏著其他的殺人利器。
“劉府君,是這樣的,這是我阿翁與公孫先生定的計。佯攻首陽,同時龐德龐將軍撤出榆中,圖的是宋建與金城,一石二鳥之計。”馬岱在劉云的耳邊低聲說道。
劉云瞬間黑人問號臉,他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公孫祿和你阿翁定的計策?為何我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這個…卑職就真的不知道了,我也是昨日夜間收到我阿翁的快馬急報。此等大事,想來公孫先生與我阿翁是定會告知府君的,或許是派去的人出了事。”馬岱不解的說道。
“可有告知你具體的計劃?”劉云問道。
馬岱搖了搖頭,帶著幾分猜測說道:“我阿翁此番決定似乎分外倉促,只是告知我于今夜率軍北上,支援龐德將軍攻打金城。而他將親率人馬,覆滅宋建及枹罕參狼羌部落。”
“我他嗎的,你知不知道我起了全郡之兵,合兵力三萬余人,你現在告訴我這是假的?”劉云整個人都不淡定了,馬岱如果說的是真的,那這個烏龍鬧的可就真的有些過分了。
馬岱被驚得目瞪口呆,訥訥問道:“府君起兵三萬…可是打我們?”
“不然你以為我奔到這里來干嘛?冬游啊!你阿翁率軍攻首陽,我分兵兩路抄你們家,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劉云撇了一眼馬岱,輕哼了一聲說道。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馬岱也沒有一點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看樣子這真的是假的。
馬岱猛的一驚,連忙說道:“劉府君可使不得啊,還請府君下令,立刻停止進攻。府君的另一路人馬應該是去了狄道吧?”
劉云朝后招了招手,立刻便有一個親兵奔了過來。
“去核實一下,馬超是否是佯攻首陽。”劉云低聲說道。
王廷雖然駐守冀縣,并沒有跟在劉云的身邊,但卻派了不少的密探在劉云身側。
這個如今只是長了一點點毛的特殊部門,也已經比普通傳令兵靠譜了數倍。
專業的去做一件事情,總是有諸多好處的。
密探領命而去,幾匹快馬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壓壓的軍陣邊緣。
“府君,請入城暫歇。”馬岱欠身說道。
劉云跳下了馬,擺手說道:“城就不進去了,派人將酒肉清水拿出來,我們在這喝酒吃肉嘮嘮嗑,不是挺好嘛。”
馬岱聞言,擠著大小眼,問道:“府君該不會打算待會還要攻城吧?”
“勞煩,城中有多少守軍?”劉云淡淡的笑著問道。
馬岱不由一臉的悵然,一時竟有些無言以對。
直愣愣的盯著劉云看了一會兒,馬岱頗為無奈的說道:“府君不必如何疑慮,岱所言盡是實情。便是府君入了城,憑著這些精銳騎兵,拿下卑職這小小的安故城,也不在話下。”
“你還是沒說城中有多少守軍!”劉云席地而坐,微抬頭瞇著眼睛說道。
馬岱苦笑一聲,沖跟在身后的部將喝道:“沒聽到劉府君說什么嗎?還不快去置辦酒肉、給眾將士與馬屁備上清水。”
“…喏!”部將瞥了一眼劉云,有些不知所以然的回了城。
馬岱也如劉云一般席地坐了下來,悶聲悶氣的說道:“這安故城,實是小城,將士統共三千余人而已。府君若真要拿,我讓于府君便是。”
“那倒確實是小城,如果我證實你剛剛所說是假的,就別掙扎了,老實投降吧。”
劉云仰頭瞇眼曬著冬日里格外溫暖的太陽,漫不經心的對馬岱說道。
這冬日里的暖陽是暖陽,他身后的八千騎兵,才是劉云真正的暖陽。
讓他有了席地坐在此處的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