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古一法師靜靜的下了頭。
“實不相瞞,古一法師,你可能并不知道我已經放過對方兩次了。”利姆露也輕嘆了口氣,解釋道:“我們虛空里的存在需要為有限的資源而相互廝殺,而第一次的戰斗作為勝者,我就可以將其追殺至死…但因為小櫻,我選擇了放任離去。”
“說實話,我沒想到他成長那么快,甚至比我還快…于是當對方第二次來尋仇的時候,我依靠主場作戰,才堪堪把對方逼退。”
“如今,已經是第三次了。”利姆露輕笑了一聲,聳了聳肩,很認真道:“地球有一句老話,叫事不過三,古一法師。”
“我可以放任他離開兩次,但他卻用這兩次告訴了我他對我的仇恨已經達到了什么樣的地步。”
“仇恨使人瘋狂,古一法師…”莉莉絲掛著微笑緩緩落了下來,抬起眼眸瞇起,猩紅的眸光帶著巨大的壓力直接壓了過去:“你只看到了他三分崇高,卻沒看到他的七分瘋狂。”
“第一次復仇三分,第二次復仇七分,若在放他一次…你怎么能不確保,他會徹底舍棄理智,淪為復仇的怪物?”
“別說利姆露了…”莉莉絲緩緩將手伸過頭頂,一條條猙獰的血管撕裂了大地,粗壯的從地面之上扭曲蔓延,連接至莉莉絲所在的腳下,一絲絲血液盤旋而上,在莉莉絲的手上緩緩凝聚成為了一柄血色的魔鐮——
“就算利姆露同意,我也不可能真的放任他離開——”莉莉絲道:“我與利姆露乃是同生關系,若利姆露死在他手里,我也會當即殞命…你要考慮清楚,古一法師,這不僅僅牽扯到一個人的性命。”
“沒錯…而且就算他對付不了我和莉莉絲,如果他對付我身后的這些人呢?”利姆露輕輕掃過身后的葉小倩等人,頓時一笑道:“她們都是我的同伴,在仇恨的驅使下,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去襲擊我們之中弱小的存在,畢竟我們不可能永遠黏在一起。”
“我必須要為自己的團隊負責。”利姆露也伸出手,這一次,絲菲爾乖巧的瞬間化為漆黑的魔鐮,漆黑的光芒直沖天際之時,利姆露也將鐮刀往前一神:
“還有一點錯誤我要提醒你們,你們面臨的可不是兩個半神,而是三個半神。”
“可不要小看我啊,古一法師。”
“我在最后說一遍!交出阿戈摩托之眼,就此離開,我可以放過你并且答應你保護地球…直到下一屆至尊法師的出現。”
“否則…”
九尾默默的抬起了星槍,背后星光涌現。
莉莉絲扇動著蝠翼,血液在她周圍緩緩流淌變換。
利姆露將握著鐮刀的手猛地往下一揮,指向了古一法師,金眸化為了決絕:“我會殺了你…”
“…”古一法師默默的垂下眼眸,嘆了口氣,忽然,她背后金光閃爍,嗖的一聲化為了身形虛幻消失在原地的瞬間,九尾一瞬間星眸閃耀,化為了深邃的蟲洞:“想跑?!”
一剎那的功夫,九尾將槍捅進蟲洞的瞬間,刺穿了無盡的空間,一道金色傳送猛然粉碎,古一法師的身形摔落下來,然而,那抹身影卻迅速化為了粉塵,只剩下她的兜帽緩緩垂落之際。
不知所措的赤狐身旁,已經只剩一下一身僧衣,露著光頭的古一卻是猛然出現按住了赤狐的肩膀,砰的一聲,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噫!”九尾惱怒的一跺腳:“三重次元掩飾傳送,這種魔法最惡心了!”
“類似于跳出十一次元然后在進行傳送的魔法嗎?”有大賢者的利姆露一瞬間聽到了九尾的話外之意,一下子落到她的身邊摸了摸她的腦袋順毛道:“能確認她去哪里了嗎?”
“當然可以,只要…只要對方確定坐標——”九尾閉上眼睛,身前的黑洞化為一條條漆黑的絲線接入世界。
“莉莉絲…”利姆露看向自己的契約者,只見對方笑著點了點頭:“放心吧,在隱秘的加持下,對方想要看到未來就只能不斷地將意識穿梭在其他世界線親自經歷,這會對她的意志和身體造成很大的負擔。”
“…她堅持不了太久的,但是…對方很有可能會去找幫手。”
而此時,在一片漆黑的空間之中,虛幻而幽邃,宛如深淵的領域之中,一層深入人心的腐蝕感從身體表面傳來,赤狐身體表面猛然燃起一股火焰,將這種感覺燃燒凈化以后,疑惑的看向身旁有些疲憊的古一法師,他表情復雜:“這里是…”
“黑暗空間…”
黑暗空間,是多瑪姆的地盤,不過顯然,古一法師暫時傳送的地方,是多瑪姆也短時間內無法到達的領域,但也僅僅是短時間內——他們進入黑暗空間的瞬間,恐怕就已經被多瑪姆察覺,對方也正在往這邊移動。
古一法師淡淡的抬起頭,道:“這里是對方無法追來的地方,但也同時這里無法連接其他領域,只能通往固定的地方。”
“…利姆露極為擅長搜索,而他身邊的那名少女幾乎可以在我們確定坐標的瞬間,無論在哪里都會同時追過來,所以,我只能在這里跟你進行短暫的交流。”
“…這也都是你看到的?”赤狐微微一愣,沉默的看向他手中的阿戈摩托之眼,忽然明白了利姆露為什么想要這個東西了,果然不愧是時間方面的神器嗎?
“準確的說…是親身體驗了幾千次死亡得到的信息。”古一法師沒有否認,她看著對方的目光,輕笑著將阿戈摩托之眼放到了赤狐的面前:“我們接下來會去一座魔法圣殿,那座魔法圣殿以及城市是唯一能夠限制利姆露發揮的地方,在那里,我們出去的瞬間,我會為你打開貫連阿斯加德的傳送門,你必須要一瞬間進去,否則…你會死。”
“明白嗎?”
“…”赤狐遲疑的看著這位至尊法師,有些無法理解,對方不但沒有放棄他,甚至看樣子,對方還打算完成他的想法,讓他帶著阿戈摩托之眼逃跑?
他沉默了一下道:“我有些不能明白,古一法師,你有必要這么做嗎?”
“利姆露說的話,大部分都是對的…不是嗎?”
“…嗯。”古一聞言,忽然露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對,但也不對。”
“你既然能問出來,而不是直接收下,就說明你并不向利姆露所說的那樣,已經為了復仇徹底淪為了魔。”古一抬起睿智的雙眼,仿佛看穿了赤狐的一切道:“你并不是一個人。”
在她所見的結局中,幾乎都是利姆露必然會獲得時間寶石,而地球對方也絕對不會危害,這些結果,是無論如何她都改變不了的,那么,既然無法改變利姆露成功的事實,古一就將目的轉移到了另一方面。
她想要救赤狐。
而古一之所以堅持如此對待赤狐,絕非是因為對方可憐,也并不是像利姆露所說的那樣,對赤狐僅剩的三分良善而同情,那樣的赤狐,還不值得她做這么多。
真正讓古一看到的,以及如此決定的…是在那有限的未來中,在那迫不得已下,擋在了赤狐面前的少女。
那是一個怎樣的孩子啊…
古一法師無法形容,身為至尊法師,她看過的人太多,就連她預定的繼承者,奇異博士也并非完美之人,但那個孩子,卻是如此的善良…潔白的靈魂沒有一絲瑕疵,只有令人無盡的憐惜。
可惜了,這名少女并非這個世界的人,否則,她一定會是至尊法師最好的繼承者。
這樣的人,不應該死在這個世界,古一法師也愿意,用接下來的努力,去嘗試為對方換的一條生路。
“我相信,只要那個孩子還活著…你就不會像利姆露口中那樣,徹底的瘋狂。”
“因為…正如同利姆露所說,你復仇的信念在不斷擴大,但即便如此,你心中還潛藏著…保護那個孩子的愿望。”
古一法師微笑著看著赤狐,對著他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對方拿上阿戈摩托之眼,這個舉動,讓赤狐有些微微發愣,甚至無地自容。
良久,他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嗯…”看見對方接過阿戈摩托之眼,古一法師才微笑著轉過頭,道:“記住,到了阿斯加德,你會有一段時間喘息,然后利用彩虹橋,前往高維宇宙…”
古一法師淡淡的講述著對方可以逃亡的手段,始終沒有提…那些世界的未來中,小櫻和他的結局到底是什么。
實際上,她也不需要講,赤狐也能猜到。
小櫻如果擋在他的面前死掉,那么對于赤狐來說,那才是真正的解放,或者說…打開禁忌的大門。
失去了唯一一張限制他的存在,徹底暴走的赤狐,如果真要把不死鳥獻祭概念發揮到極致,不惜自己真的神魂俱滅也要對利姆露發動報復的話,利姆露死不死這個暫且不說,至少這個漫威世界的地球…絕對會化為虛無。
畢竟,九尾本身就可以輕易的將一個星球捏碎,對于半神而言,摧毀一個星球實在是太容易了。
“古一…”忽然,一道貫徹天地,仿佛將一切都摧毀的意志傳來,古一法師頓時收起了思緒。
“是多瑪姆…我們該離開了,做好準備了嗎?”
“啊…”赤狐握緊了手中的阿戈摩托之眼,也就在這東西落入他手上的一瞬間,他就得知了這件裝備的屬性。
窺探時間線,穿梭未來過去,逆轉時空,各種各樣的詭異莫測的能力宛如信息洪流一般進入腦中,但最終都只濃縮為了一句話。
掌握阿戈摩托之眼者,可通過此裝備窺探時間法則,并短暫的將其利用。
而其使用的程度,會根據時間天賦的不同,消耗和所能使用的深度也不同。
對此,赤狐也只能深深感到可惜,因為他并沒有點什么時間天賦,這導致了他即便強行使用這件神器,發揮的威能也不是很強——
“古一…你竟敢…”多瑪姆的意志再次傳來,宛如惡魔般的云霧正在不斷的接近,古一明白已經無法拖下去了,于是她再一次伸手一推,空間瞬間開始翻涌。
“找到了!”也就在同時,九尾猛的露出一絲興奮,面前瞬間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將利姆露眾人吞噬后,只剩下了九尾如同銀鈴般的聲音:“地址是應該是…魔法圣殿·紐約!!”
“竟然偏偏是紐約的魔法圣殿…”聞言,一瞬間就被九尾拉進蟲洞中的利姆露,頓時臉色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被摸透了啊。”莉莉絲掛著微笑,但眼中卻閃過寒芒,語氣充滿了冷意:“就是不知道…對方為了這些死了幾次呢。”
作為隱秘的代表,能夠讓對方通過各種方式窺探她和她庇護下的存在,無疑是對她的權能赤裸裸的挑釁。
這就好像是在動保人士面前吃狗肉一樣,讓她感到自己受到了冒犯不說,最重要的對方還是在她跨下海口后,竟然讓她在自家的利姆露面前丟了臉!
這時候的莉莉絲,已經給古一法師…在心中判了死刑。
而另一方面,紐約的圣殿的確是對利姆露限制最大的存在,因為這里有復聯和斯塔克!
如果鋼鐵俠被引出來參與此事,那么不管是解釋還是戰斗,都會打亂利姆露的節奏。
為此,利姆露露出了頭痛的神情,尤其是當下一刻,他們從蟲洞中出現的一瞬間,就看到赤狐已經一只腳邁進了傳送門中后——九尾爆發了!
她鼓起小臉,猛的身體漂浮起來,化為了半透明:“同一種計倆,你想欺騙本公主兩次嗎?!”
“給我…留下!!!“
伴隨著九尾這句話的落下,整個紐約的天空上方,忽然一下子咔嚓閃過幾道蛛網狀的龜裂,一雙瞳孔之中閃爍著無盡星河的靈動眼眸,伴隨著九尾的虛影,竟然就那么擊破了紐約的天空,出現在了眾人的上空。
“囚籠——”
她攜帶著一片星空,將巨大的雙手虛影落到了天空的兩旁,一瞬間,無形的氣泡仿佛將這三分這一的紐約籠罩,縮小,形成了一個她手上的小玩具一般——如果有人此時從宇宙之外觀看,就會有人發現,此時的漫威世界已經完全脫離了超凡世界的掌控,在這個次元里,一個極其美麗的少女虛影,正將一個宇宙虛浮在雙手之間,一雙冷冽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某點。
也就在這一剎那,赤狐滿身冷汗的砰的一聲,仿佛撞上了一層空氣墻一樣,狠狠的摔落了下來。
該死!是星靈一族的游星狂想!
他的眼中閃過絕望…這個星靈,竟然為了抓他,放了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