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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掙脫吧,牢籠上

  從倫敦的飛往日本,時間將會提前八個小時。

  那么是否意味著,我超越了時間呢?

  想到這里,坐在飛機上的銀發男子發出了一聲自嘲般嗤笑,頭等艙內,空姐溫柔的送來了一杯香檳。

  “先生。”

  “謝謝。”男子溫柔的接過酒杯,帥氣的面容引起空姐一陣遐想,但可惜的是,對方似乎并沒有任何多看她一眼的打算,而是再次看向了漆黑的窗外。

  他仿佛能夠透過無盡的夜色,觀察這個城市一般。

  飛機即將降落,他也將會踏上這個未曾踏足過的鄉下僻壤。

  他將香檳一飲而盡,收回了目光,看向窗戶上的倒影——他來自阿尼姆斯菲亞。

  是一名君主。

  “是…你。”

  陰暗的環境內,間桐慎二顯然不會忘記赤狐那張毫無變化的臉,如果說對于小櫻而言,這群人是從天而降把她從蟲倉中救出去的英雄,那么對于他而言,就應該算是有滅族之仇的仇人了才對。

  但出乎預料的,他的內心中并沒有燃起多么強烈的憤恨——反而是沉默了片刻后,輕松了幾分:“這么說來,間桐櫻也回來了…?”

  他曾經在奪回了屬于他們家族的刻印之后,花費了好幾年的時間,躲避魔術協會那群鬣狗般的賞金獵人的追捕之時,同時也在尋找過間桐櫻——倒不是因為別的,僅僅是為了…

  他伸出已經宛如木質纖維般扭曲的一只胳膊,那是強行移植魔術刻印后被刻印同化扭曲的結果:“刻印…就在這里,我死后,拜托你交給小櫻…咳…咳咳。”

  “…”對方的這個反應,倒是出乎了赤狐的預料,他原本的話忽然堵在了喉嚨里,也許…對方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不用了,小櫻并不需要這種東西。”

  “開什么玩笑…咳…她姓…間桐。”聞言,間桐慎二冷笑一聲,毫不畏懼的盯著赤狐道:“我知道以她的資質,絕對不會缺少所謂的‘遺產’,要不然老頭子當初也不會那么看重她,但我現在也明白了…”

  “這份刻印…并不僅僅代表著所謂的地位和榮譽…”

  “她有責任…她也必須要承擔這一份責任!”間桐慎二吃力的站起來,一甩胳膊道:“無論如何,她都應該…咳…”

  情緒激動之下,他的一口鮮血噴出,赤狐轉身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了角落里那座漆黑的法陣。

  “看來你已經嘗試過召喚了,所以導致魔力反噬更加嚴重了嗎?”赤狐冷漠道:“但是沒有令咒的作為媒介,你是沒有辦法召喚從者的。”

  “雖然強烈的渴望的確可以在召喚servant的同時獲得令咒,但前提是你必須是圣杯選擇的參與者之一以及…魔力達標,能夠召喚,至少能夠達成媒介才行。”

  “以你現在的狀態,估計連不完全召喚都達不到…而且…”赤狐臉上閃過了一絲動容,他看著法陣上深淺不一的鮮血:“還不止一次強行召喚?”

  不要命了嗎?

  這家伙…赤狐回頭看了一眼再次癱在地上,露出了一絲熟悉的經典浮夸笑容的間桐慎二。

  明明沒有一點魔術師的資質,但本質的性格,卻出乎意料的如同一名魔術師嗎?如此看來的話,如果不是魔術資質的限制,對方說不定未來的成就也至少是一名一流魔術師…

  原來如此…想到這里,赤狐看了眼墻上遠坂凜的照片,忽然仿佛能夠理解對方了——如果把間桐慎二的嫉妒視作同樣身為御三家之一的高傲的話,那么一切倒也可以解釋,為什么對方會對遠坂凜如此關注,并且開始憤恨了。

  但是,十年來的巨大落差,不但沒有讓間桐慎二解放出來,反而還不如原著中的地步了嗎?

  殘忍的魔術界可比老蟲子可怕多了,尤其是還在指定封印狀態下。

  想明白了一切的赤狐,最終還是沒能驗證隊長那一套后天善惡論的正確與否,但至少他改變了一部分主意。

  “不得不說,原本我打算強行借給你魔力,讓你拿到那最后一個名額的。”赤狐淡淡的走向間桐慎二,淡淡道:“但是…那樣的話,圣杯結束后你幾乎就會立馬死掉。”

  “!!”間桐慎二聞言,頓時露出了驚喜,剛想開口——

  “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赤狐的話頓時讓間桐慎二身子一僵——

  “這是不死鳥的炎種。”

  “一枚力量種子,它會讓你死一次,然后重獲新生…一般來說,它會加強人的一部分資質,尤其是火系方面的能力…但普通人的話,或多或少會變得能有些魔術資質吧。”

  “怎么了?你這副表情…”赤狐看向呆愣的間桐慎二,不解道:“獲得魔術資質不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嗎?”

  “…”間桐慎二微微蠕動了一下喉嚨…眼神渴望的看向那枚緩緩燃燒的力量之種,但是…他眼神的渴望中卻又充滿了惶恐,甚至退后了幾步。

  火屬性的魔術資質。

  想一想就跟間桐家的水屬性魔術刻印不搭,繼承了這份資質,也就意味著間桐家前輩們的研究都將前功盡棄,暫且不說魔術刻印是否還能繼承,就算繼承之后,里面的傳承,估計也都會化為無用的東西。

  他并不在乎魔術刻印本身‘遺產’的價值,但是…

  正如他所說,十年來,他所背負的…是名為間桐的烙印,是名為責任的牢籠。

  “如果…如果就這么…接受的話…”

  “這十年來…我經歷的這些都算是什么啊!!”

  他有些崩潰了!為什么…為什么在十年前你們走的時候沒有告訴我這個,沒有施舍我…

  如今木已成舟…卻如此殘酷的放在他的面前?!

  “如果十年前你給我這個的話…”他又怎么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十年前,我也沒有能力拿出這種級別的東西。”聽到對方的哀嚎,赤狐沉默了一下,終究還是不忍的嘆了口氣:“終究只能說是…命運吧。”

  赤狐把種子放在地上,搖了搖頭道:“放心吧,就算用了它,你也不會立即涅槃,只有死后才會發揮作用,所以,你有充足的時間繼續嘗試你現在的做法。”

  “作為彌補最初害的你家破人亡的過錯,這次圣杯戰爭如果我們勝利,圣杯也會交給你——總之,竭盡你的全力,讓間桐家存續下去后,我的建議是…找個地方開始新的人生吧。”

  “間桐這個姓氏…”

  赤狐沉默了一下,終究還是靈子化緩緩消散,最終消失在風里:“配不上你們兩個。”

  冬木市的夜晚風起云涌之中,利姆露安靜的等待著遠坂凜繼續下達命令,但奈何——

  忽如其來的一抹藍色在教學樓的天臺上凝現,打斷了遠坂凜的話。

  “什么?你們要破壞它?那不是太可惜了嗎?”

  什么人!

  遠坂凜瞬間回頭,只見一名吊兒郎當,扛著長槍的男子蹲在天臺之上,他的雙手掛在槍上,就突出一個囂張:“這個…是你搞的鬼嗎?!”

  “哦呀?錯了,耍小聰明是魔術師的工作…”男子輕笑了一聲,緩緩站起來道:“我們只負責根據命令進行戰斗…對吧?”

  “那邊的少年喲。”

  風聲帶來了對方的問候,利姆露難得掀開眼皮看了眼對方——

  喔呀喔呀,雖然這一幕還算是熟悉,但果然論耍帥,還是長槍帥啊。

  利姆露腦海中莫名播放器了九尾耍槍時那帥氣的英姿和誘人的身體…啊呸,誘人的戰技。

  尋思為什么自己的第一把武器就莫名其妙是把鐮刀呢?

  鐮刀這玩意吧,配美少女感覺還不錯,配自己…就有些難受了啊。

  不過,長槍長槍…利姆露的目光掃過狗哥身后的紅色長槍,目測了一下長度后…果斷打消了用槍的打算。

  自己身高不夠的話…果然還是乖乖用鐮刀好了。

  “能看到他…你果然也是servant吧?”遠坂凜大驚。

  “這不是廢話嗎?你見過會有普通人拿跟棍子大晚上穿成這樣出來閑逛?”利姆露忍不住了,吐槽的同時,卻是引起了槍兵的注意。

  “啊咧,不要那么說嘛,那邊的servant。”

  狗哥笑呵呵的舉起了長槍,往旁邊一甩道:“畢竟這年頭奇怪的魔術師多了去了…但你的master卻看似無知一副模樣,輕而易舉的抓了重點,當然,最重要的是直接就這么當面道破的話,很容易…引起一些麻煩啊。”

  赤紅長槍上升騰起魔力。

  “嘛,至少我的御主就下了命令,如果被人看破身份,就要發起攻擊呢…這可真是…”狗哥極為興奮的燃起戰意,道:“早知道我就不上來搭話了啊。”

  這下糟了。

  看到這一幕,遠坂凜立馬有些慌亂的看向四周——

  嘴上一副不樂意的樣子,但無論是臉上的神情還是高昂的戰意,都表明了這個家伙是一個將戰斗視為樂趣的家伙!

  對方明顯就是發現了他們后故意來找麻煩的,但問題是——自己在這里,會造成很大的不利!

  使用長槍,也就說明對方八成是Lanser!

  而所有的階職中,Lanser百分之九十是那個技巧和敏捷最高的存在!

  至于archer,雖然同樣擁有不俗的敏捷,但問題是…近戰會極大的削弱作戰能力不說,面對槍兵和劍士,在技巧上Archer甚至會有被秒殺的風險!

  遠坂凜陷入了幾分慌亂,但良好的基本素養卻還是讓她瞬間將魔力調動完畢——拔腿就跑!

  強化跳躍力…引用戒律…歸重力于大地…

  哦…?

  這一幕,卻是宛如在被狗盯著時候,忽然的逃跑舉動,讓善于追擊的狗哥幾乎本能般的就跳躍了起來,朝著遠坂凜發動了攻擊。

  其實他本來是想找英靈打架來著…但如果能除掉一名御主,想必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Archer!落地就交給你了!”面對槍兵的攻擊,遠坂凜早有預料一般的敏銳瀟灑躲過了兩道刺擊后,她再一次展現出了良好的基本素養,無視了極高的高度,抱著極為信任的堅決,毫不猶豫的跳下了天臺!

  真是的…

  靠著鐵欄桿的利姆露聞言,終于無奈的睜開了眼睛——

  瞬間出現在凜的身旁,將她往懷里一攬后,整個人在空中一個停滯,然后才慢條斯理的落在地上,眼看遠坂凜落地之后立即干凈利落的跳下來就想繼續跑路——利姆露卻毫不猶豫的凝聚出一把刀刃砰的一聲擊退了忽然浮現的長槍。

  “不要只有在逃跑的時候才想起我啊。”利姆露撓了撓頭:“而且…雖然對你的判斷我很贊同,但你要考慮到…從者靈子化攻擊的速度是要比你下墜的速度要快的啊。”

  利姆露說著,手上的刀再次扔了出去,鏗的一聲又擋住了對方一次刺擊。

  “Archer?!”連續被救了兩次的遠坂凜氣喘吁吁的轉過頭來,錯愕的看著又凝聚出一把刀來的利姆露。

  腦門上浮現出了個大大的問號。

  你丫的不是弓兵嗎?

  這一次,槍兵靈子化的身影終于浮現,意識到這樣是無用功的他退后了幾步,重新對上了利姆露的金瞳:“啊咧,不錯嘛,我就喜歡你這種快刀鳴槍的類型。”

  “她剛剛喊你Archer?哎呀呀,但你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我還以為你不會是那種暗中損人的職業呢…不過…你的確也不像是正了八經跟人單挑的類型。”

  “你的嘴一直這么碎嗎?”聞言,利姆露也笑了,針鋒相對道:“一直追著我家master打的你,似乎沒資格發出這種正大光明的言論來吧?”

  “哈哈哈,說得好啊,Archer!”聽到對方的反擊,庫丘林頓時爽朗的笑了兩聲,甩槍道:“那么,Archer,亮出你的弓來吧,既然說到光明正大,給予對手拿出武器的來的風度我還是有的。”

  “是嗎?”利姆露看了對方一樣,轉過了頭,清澈的金眸對上了那雙湛藍的寶石。

  凜微微一愣,才意識到自己的從者這是在征求自己意見——

  Archer…顯然,他正在極力的履行“接下來我會聽從你的指令作戰”這一條承諾。

  “我明白了。”遠坂凜鄭重的開口道:“現在,放開手腳戰斗吧,Archer!剛好讓我見識一下。”

  “你的全力吧。”

  “我的…全力?”聽到了御主解放般的語言,利姆露頓時開心的笑了,就如同得到了心動的玩具一般。

  極致的容顏之上浮現的笑容,甚至讓凜都為之一愣,心跳露了一拍。

  下一刻,利姆露已經陡然出現在Lancer的一側!

  轟!!

  就怕他…不夠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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