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了一下之后,秦鈞對卞元魁說道:“卞師以棋聚人,此妙法也!”
把茶室和圍棋組合起來,這個想法還是非常不錯的。
然而,卞元魁卻搖頭嘆息:“善弈者寡,眾人難知其趣,何以聚之?”
圍棋的門檻終究有點高,這個時代大多數人連看明白都難,從經濟的角度來說就是開發不足、市場狹小。
秦鈞當然明白這一點,他只是以此引入話題而已。
“吾有一新弈法,其理甚淺…”秦鈞讓卞元魁拿出一副棋盤,在上面用棋子講解起五子棋的規則。
五子棋,是穿越者必須發明的項目!
它不需要任何新的器物,直接用圍棋的棋盤棋子就可以玩,而且規則簡單很容易就能讓人理解,這樣動動嘴皮子就能發明的東西可不多。
卞元魁學了五子棋規則,自己也拿著棋盤擺弄了一下。
然后,他有些疑慮地說:“此弈法,趣味似不如圍弈?”
搞創業掉到了大坑里,卞元魁變得有些沒自信了。
秦鈞笑說著:“卞師且試用之,過幾日吾再制新棋,則茶室之樂足矣!”
“是何新棋?”卞元魁眼睛一亮道。
上次秦鈞的“數之戲法”,讓他嘗到了不小的甜頭——雖然這個甜頭有些短暫,如果秦鈞能再提供一些好玩的新鮮事物,說不定這個茶室就能維持下去了。
秦鈞沒辦法講清楚,只能對他說:“卞師到時即知。”
“如此亦可。”卞元魁無奈道。
秦鈞繼續在茶室逗留了一會兒,向卞元魁說起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
當聽說他已經是助教,卞元魁目瞪口呆:“河圖已為助教?此何其速也!”
一個流浪少年,學形三月,入道院,為宗師弟子,又過月余,即為助教,這樣的升級速度太夸張了,卞元魁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聽都沒聽過!
如果他是現代人,恐怕會指著秦鈞說:你是不是開掛了啊?
接著,秦鈞又講起無理數的概念,卞元魁聽完更加嘖嘖稱奇:“有此創見,教授亦可為之!”
不過想到秦鈞直接升教授,那樣的情景…實在太荒誕了。
就算卞元魁是道院宗師,也不敢說同意這樣的事情,那樣可能道院的整個體制都要受到質疑。
資歷這個東西,還是很重要的。
他看向眼前的弟子,搖了搖頭嘆息道:“河圖子,他日必為神也!”
“卞師發奮而起,亦有成神之望。”秦鈞商業互吹道。
“呵呵,吾若得封神,必以‘河圖子蒙師’之名!”卞元魁自嘲了一下。
然后,他就非常虛心地,向秦鈞請教起無理數的各種問題。
不像是一個老師,更像是一個弟子。
下午秦鈞回到道院,就向工坊申請制作棋盤、棋子。
首先第一個,當然是象棋。
秦鈞在陶板畫出棋盤之后由工坊用木板制作,棋子則是用圓形的木塊,規則設計與現代象棋幾乎一樣。唯一的不同是紅黑雙方棋子對等,并沒有“象”和“相”、“兵”和“卒”、“將”和“帥”的差異。
秦鈞也不知道這種差異的原因,照抄還得跟人多解釋,還不如搞成一樣的。
除了象棋之外,秦鈞又搞了個飛行棋。
這個世界還沒有飛機,不過鳥總是有的。游戲從玩家有四只飛機,變成有四只鳥就可以了,連名字都不用改!因為飛行棋有四種顏色,對外說它是從“四色猜想”演化而來,一下子變得非常有格調。
工坊那邊對自己大開綠燈,秦鈞也沒有跟左丘教授和李玄客氣。
象棋他一口氣“訂”了十套,準備留兩套在道院,其他八套給卞元魁送去。
飛行棋因為棋盤復雜,就只做了四套,同樣兩套留在道院。
時間匆匆過去十日,秦鈞的棋盤棋子全部做好。
拿到貨之后,他立刻帶著八套象棋、兩套飛行棋趕回洛京,送到了卞元魁的面前。
這么多東西堆在面前,卞元魁看得有些眼花繚亂。
接著,率先引起他興趣的,卻是那兩個飛行棋的骰子。
“此何物也?”卞元魁好奇道。
秦鈞拿起一個骰子,在桌子上扔了一下說:“此骰子,以定步數。”
卞元魁拿著另一個骰子,只見它是用硬木制成正方體,六個面分別刻著代表1至6的點數。
他學著秦鈞的樣子,也扔出了手中的骰子:五!
接著,卞元魁拿回骰子再扔:三!
再扔:六!
再扔:一!
卞元魁竟像是魔怔了一樣,拿著骰子扔了又扔、扔了又扔…
秦鈞靜靜地站在旁邊,并沒有去打擾他。
這樣過了一會兒,卞元魁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吾失態矣!”
“卞師,可有所悟?”秦鈞問道。
卞元魁搖了搖頭,又問起那些棋具的用法。
此時問道茶室里有五個客人,比上次秦鈞來的時候足足提升了150,可見他的五子棋還是有點用處的。
現在,這些客人也都聚集了過來。
秦鈞拿出一個象棋棋盤,把棋子一個個擺了上去說:“此為象棋也!”
一個客人看著棋盤,立刻產生聯想道:“其為兵法戰陣之演乎?”
“然也!”秦鈞笑道。
象棋的靈感來自戰爭,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而有了“兵法演繹”這個名頭,這個游戲也有不低的格調。
秦鈞指著棋子,開始向眾人講解規則。
這個規則比圍棋和五子棋復雜,但是非常直觀很容易就能讓人理解。
兵怎么走、馬怎么走、砲怎么走、吃子的規則、輸贏的標準…秦鈞細細講述了一遍之后,又自己跟自己下了一盤棋。
他隨便地走了走,最終紅棋以雙砲殺黑將。
“至此,黑方何如?”秦鈞道。
眾人紛紛思考,黑將身邊還有兩個士、兩個象,但是不論用哪個棋子去擋,都不能抵御雙重砲的殺招。
甚至用強大的車去擋,黑將還是死路一條!
“絕殺矣!”卞元魁有點激動地說。
那五個客人紛紛點頭,認同了卞元魁的判斷:黑棋輸了!
接著秦鈞繼續演示,不過沒有再從開局一步步走。
他只是擺了一些半殘局,以此來表現各種殺招:悶宮、臥槽馬、八角馬、馬后炮、雙馬飲泉、雙鬼拍門…
象棋的魅力,大半都在這最后的殺招上面。
前面的“運籌帷幄”,就是為了積累優勢實現這一目標。
而各種吊炸天的殺招名字,也給這個游戲增添了不少浪漫色彩。
看完了秦鈞的演示,卞元魁和五個客人立刻迫不及待地,分成三個組開始捉對廝殺。
秦鈞作為裁判在旁邊看著,偶爾指正他們的錯誤。
比如有人馬被蹩腳時仍要往前、兵還沒過河就想橫著走等等,都需要秦鈞進行提醒不能那么做。
或者明明一方正在將著對方,卻兩個人都沒有發現還在別的地方呆萌呆萌地廝殺,等到被秦鈞指出來他們才發現,原來紅方早在好幾步前就可以殺掉黑將了,真是一個大寫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