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鈞又準備了一天,隔天上午才乘坐馬車出城。
怕人太多會把飛廉嚇跑,秦鈞這次只帶了三十個人出來。
十二個炮手,其中有六個拿著火把負責點火,同時身上還帶著鞭炮、鐵蒺藜、石灰、硝酸等等。另外十八個人,九個使用狼筅、六個使用長槍、三個使用弓箭,同樣每個人都帶著鐵蒺藜、石灰、硝酸。
這些都是從“特種部隊”中,抽調出來的最精銳的戰士。
秦鈞悠閑地坐在車上,由一個戰士驅車緩緩出了城門,來到城外一處供人休息的亭子外面。
然后,他們拿出了食物飲水,宛如出來野餐一般吃吃喝喝。
不過在場眾人里面,只有秦鈞表現得很輕松。
其他三十個人,始終是緊繃的狀態。
他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不停地張望亭子周圍,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飛廉。
“不知道神獸大哥,會不會出來幫我一把!”秦鈞心里想道。
不過,那只熊貓神出鬼沒,秦鈞也把握不住它的行動規律,更不可能將它作為依賴的對象。
這一次想要狩獵飛廉,還是得靠秦鈞和手下的戰士們。
時間慢慢過去,轉眼太陽已經偏西。
秦鈞發現手下們繃得太緊,許多人都出現了精神疲倦的現象。
不能這么干耗下去了!
秦鈞嘆了一口氣,坐到馬車上說道:“回城!”
“諾!”戰士們應道。
馬車重新向鎬城開去,眾戰士簇擁在馬車的周圍緩緩而行。
秦鈞坐在車上環顧四周,心里設想著飛廉會不會就躲在某個樹林里,觀察著自己這群人?
或者,他根本就去了別的地方,自己其實是在表演給空氣看?
這時前方的路邊,有一個人從房屋后走了出來。
秦鈞定神一看,那個人皮膚灰黑留著胡須,身體較瘦但是顯得非常精壯,手持圓盾青銅劍。
正是帝辛手下大將,“善走”的飛廉!
“周君欲尋我乎?”飛廉站在屋邊說道。
周君是“周國國君”的意思,這回他卻沒有直呼“姬發”之名。
他現在所站立的位置,可以隨時躲到那棟房屋的后面,然后再依靠自己驚人的速度離開。
這個人太謹慎了!
秦鈞心里沉重了幾分,臉上卻露出蔑視的笑容道:“飛廉!你我皆鴻鈞子孫、天帝后裔,非異族之戰也!汝不約而戰,不陣而戰,更喪心病狂,肆意戮害族人。待汝死后,何以見鴻鈞天帝?”
從開始對周國搞游擊戰至今,飛廉一共殺了兩個貴人、三個兵士,并沒有對普通國人動手。
由此可見他還有底線,不是真的玩起了“超限戰”。
要是飛廉大肆殺戮、縱火、投毒,那樣可就真的無解了。
畢竟同族內戰,飛廉還是有羞恥心的。
現在被秦鈞當面怒斥,飛廉沉默了良久道:“周君欲戰否?”
這就是約戰了!
在當今時代,這種“約架式”的戰爭相當普遍,許多勢力之間互不妥協,那就約好時間地點大家做過一場,甚至還可以約定人數、武器等等。
現在飛廉要約戰,正合秦鈞的心意。
他從馬車上站起來,拍著胸膛大聲叫道:“吾在此,汝可上前一戰乎?”
飛廉搖了搖頭:“周君人多,飛廉不戰。”
這就是討價還價了:你人太多,減少一點唄!
秦鈞考慮了一下,點了十個手下說:“爾等且回城!”
“君上!”那些人不甘心道。
“去。”秦鈞不容置疑。
那十個人猶豫片刻,終于還是留下武器向鎬城返回。
“可戰否?”秦鈞再問。
“人多,不戰。”飛廉還是搖頭。
秦鈞只能又點了十個人離開,最后身邊只剩下十個最強的精銳。
這十個人四個用狼筅、兩個執火炮、兩個持火把,然后鐵蒺藜、石灰、硝酸這些,都在口袋里藏著。
秦鈞的人數一減再減,如今已經顯得有些單薄。
如果飛廉再不戰,那他就只能回城了。
飛廉也是看出了這一點,心里暗自估量出戰的勝算。
他前來刺殺秦鈞,既是為了復仇也是為了完成天子之令,其中天子之令才是最主要的目的。在周國搞“游擊”并非飛廉所愿,這種戰法用在異族身上還好說,同族內戰這么做就太過暴虐,對天子的名聲都會有影響。
現在秦鈞就在面前,飛廉要不要做過這一場?
這個精瘦的中年人目光閃動,最后終于下定決心地叫道:“可戰也!”
然后,他就向秦鈞沖了過來。
秦鈞身邊的戰士,四支狼筅同時揮出。
飛廉身形一閃,竟出現在了秦鈞的右側,青銅劍斬向一名火炮手!
原來他早就看出,這兩個拿“銅頭木棍”的人武器古怪,最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飛廉決定先將他們斬殺。
面對十一個敵人,飛廉并不打算直接殺死秦鈞。
他的計劃是攻其外圍,把秦鈞的羽翼一步步剪除,等到秦鈞只剩下少量護衛,還不是任其宰割?
就在這個時候,一團白灰迎面而來!
飛廉猝不及防下頓時中了招,只覺雙眼刺痛無法睜開視物。
“啊!”他大吼一聲,轉身就跑。
結果,兩根狼筅擋在面前,飛廉一沖就遭到狼筅的枝丫阻攔,被枝丫上的倒鉤尖刺劃出數道傷口。
與此同時,飛廉腳下劇痛入骨…踩到鐵蒺藜了!
“啊!”飛廉痛得大叫起來,竟硬生生沖開了狼筅的阻攔。
接著他的另一只腳,也踩到了一個鐵蒺藜!
“此何物也?”
飛廉心中悲憤地叫道,為什么周國會有這么多古怪的東西?
然而這還沒完,飛廉感覺后背讓人潑了什么東西,如同烈火灼燒一般劇痛。
硝酸!
這人不愧擁有“善走”之力,中了石灰粉、狼筅倒刺割傷、腳踩兩根鐵蒺藜、后背中硝酸,竟然…還能跑得飛快!
“轟~~~”
“轟~~~”
飛廉聽到身后,接連傳出了兩聲巨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繼續忍著疼痛發足奔跑。
眼淚嘩啦啦地落下,飛廉的眼睛被“清洗”得稍微緩解了一些,可以模模糊糊看清周圍的景物。
“此何物也?”
他現在心里滿是恐慌,又極后悔為什么要答應開戰。
若是潛伏伺機而動,將來未必沒有機會。
但現在全身傷勢嚴重,再后悔已經沒有什么用了。
“轟~~~”
“轟~~~”
身后又是兩聲巨響,同時飛廉感覺仿佛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耳邊呼嘯飛過,臉頰竟有點微微的刺痛。
顯然那飛過的東西速度極快,要是被擦著一點必受傷害。
善走的飛廉繼續跑,然后“轟轟轟轟~~~~”連續密集的爆鳴傳來,他感覺自己的胸膛被巨力貫穿而過,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飛廉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已經聚不起一絲力量。
他視線模糊看不清楚,只能用手摸了摸胸前的位置,那里赫然有一個巨大的空洞。
“此何物也?”
飛廉不知第幾次產生疑問,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