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升起的紅日帶來一絲暖意,攜帶糧草輜重的鐵血旅將士,在臨近中午時分相望于太康縣城,縣城的城廓出現在視線,城門口站著一群人,遙望于遠處飄蕩的旗幟。
“當真是風塵仆仆啊!看那戰旗如今還能聞到硝煙的味道!曾經那深夜間一戰成名的小伙子,如今已經是將軍,時間飛逝,如近在眼前啊。”董縣長感慨道。回憶起民國二十年郭小五深夜如殺神一般的身影,讓他感嘆不已。
聽到董縣長的話,郭老三的嘴角微微翹起!這就是他的兄弟,那個十五六歲就殺人的弟弟,骨子里就是狠辣之人,不狠辣不敢殺人,又如何有今天的成就。
身穿將軍服,披著軍大衣的郭小五!凝望著城門的眾人,策馬緩緩移步!他內心很激動,再見家鄉那熟悉的城墻與泥土之氣,讓他的靈魂都能感受到安逸,他聲音高昂的命令道:“加速行軍!保持隊列!到家嘍…”
鐵血旅生還近七百麾下將士,都是他鄉之人!被他從南京戰場帶了回來,只因為他那最后的命令,讓弟兄們毫不猶豫的追隨,鐵血旅是弟兄們的家,而他郭小五的家鄉也是弟兄們的家,兄弟不棄,而他又如何相負,在生死之后!他與弟兄們已經不分彼此。
“看到沒有!三哥,那戰馬上的將軍就是小五,那英姿與散發的大將風度,已經再也找不到當初少年的影子,但他那身影,我還記憶猶新,終于回來了…”許北激動道,曾經他與郭小五共度生死!不是兄弟勝如兄弟。
“前面可是昌隆將軍…”曾經的董大局長,如今的保安團團長,更是郭老三的大舅哥喊了起來。
“大哥安好!正是小五。”郭小五大聲回應。
三嫂的哥哥,此刻聲音中帶著滄桑!歲月已經讓他開始變老,也是因為這位大哥他老郭家才有今天的地位!也是他老郭家最大的恩人。
“呵呵呵…小五還記得我!咳咳咳…”激動之中董大局長咳嗽了起來,面色蒼白!此刻都能看出這董大局長身體抱恙。
“大哥,你還好吧!?”郭老三轉身走到大舅哥的身邊,伸手拍著他后背!讓其好受一些。
“無礙,無礙!大家一起去接小五吧,從今天起咱家也有將軍了,咱們的百姓有將軍了。”恢復過來的董大局長,話語中意味深長。
河南境內沒有大軍閥,但是小軍閥不少!然而真正盯著將軍軍銜,能名正言順被承認的地方勢力真的沒有,所以這里是中央軍的地盤。
你比不得四川的川軍,貴軍,滇軍,比不上山東,比不上東北,比不上閻老西!能比的是在這亂世之中被剝削,人和錢糧不停的輸出,再輸出。
“楊營長,您看我五弟的部隊如何!?”郭老三扶著大舅哥,笑著對身邊中央軍征糧營的營長問道。
“精銳!”楊營長皮笑臉不笑的回答道。
“以后這兵是我家小五的兵,這糧也是鐵血旅的糧!這地方,也會我家小五的地方,至于什么別的部隊的征糧部隊,什么狗屁的集團軍司令,都算了吧!我們有國民革命軍獨立鐵血旅,哈哈哈…”郭老三笑了起來。
郭老三不需要任何的吩咐,在他攙扶著大舅哥邁步迎接郭小五,迎接鐵血旅中,縣城的高官鄉紳都只能跟隨。
那楊營長嘆息一聲,他知道他完了!歸附鐵血旅是他唯一的選擇,難道郭老三會輕松的放任他離開嗎?自從他三年前過來駐防,從沒有在郭老三的手里占過便宜,他不過是夾在縫隙中,怕被得罪被孤立的中央軍勢力罷了。
郭老三眾人迎接出城門一里,郭小五帶著部隊已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此時郭小五站在馬上,凝視著三哥,凝視著曾經熟悉,現在陌生的一張張面孔!他面色嚴肅而冰冷,麾下的將士在他停住戰馬那一刻,嘭的一聲立正!濃郁的鐵血肅殺之氣彌漫,這種氣息讓人心生驚懼之意。
這是郭老三,董大局長等一眾從沒有見過的精銳部隊,即使是率屬于中央軍負責征糧抓壯丁的楊營長,也是被這種氣勢震懾,面色變得蒼白,驚道:‘平生所見精銳,無人可比擬。’
郭老三在真正見到郭小五那一刻,身軀一震!直直的看著郭小五,他的眼神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心疼,他看到自己的弟弟二十出頭,那雙鬢已經斑白,剛毅的面龐上透露著歲月侵蝕的氣息,他難以想象五弟成為將軍承受了多少。
許北,情報科的李科長!所有與郭小五熟悉的人,都面容上帶著凝重。
‘這是年過雙十,二十出頭的小五嗎!?’
“小五…”郭老三喊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哽咽。
郭小五翻身下馬!嘭的一聲立正,對著三哥敬禮。
鐵血旅的將士們立正敬禮。
“三哥!”郭小五喊道。
然而并沒有想象的那種親人多年不見,相互擁抱哭泣抒發感情的場面,顯得有些沉默。
郭家興,張愛國從隊伍中走出來,他們跟著郭小五敬禮。
“三哥!”兩人同時叫道。
“好,好,好!回來就好。”郭老三走到郭小五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毛蛋兒(郭家興)與扁擔(張愛國)兩人面前,也拍了拍他們兩人的肩膀。
郭家興與扁擔眼睛內浸著淚水。
“弟兄們好!”郭老三看向眼前鐵血旅弟兄,看著這精銳之師喊道,他只問候他們!千里迢迢跟隨小五而來的這些戰士們,也是他的兄弟,這份對小五的信任,他這個當三哥的應該回應他們,關系他們。
“三哥好!”鐵血旅的弟兄們齊聲回應道。
鐵血旅嚴明的軍紀,那散發出的磅礴氣勢!讓所有人都明白,以后他們頭頂上的天變了。
“咳咳咳…小五!多年不見了,我這把骨頭也快撐不住嘍。”董大局長走過來說道,顯得有些疲憊。
郭小五上前攙扶住董大局長關心道:“大哥還年輕著呢!說的是哪里話?沒有您也沒有我老郭家的今天啊,您看大哥你身體抱恙,跟著出來干什么!?小五回來了,還不去拜見您嗎?”
“今日不同往日嘍,小五你現在可是將軍!呵呵呵…咳咳咳咳…”董縣長高興的笑了起來,笑著咳嗽著!郭小五對他的尊敬,讓他內心很舒暢。
“將士們不遠千里,風塵仆仆而來,在下為將士們已經擺好酒宴,接風洗塵!昌隆將軍,請吧。”楊營長走出來說道。
“帶著弟兄們進城吧!你三嫂我那妹子在家里已經設了家宴。”董縣長說道。
“好!”郭小五回應道,轉身下達命令:“全體聽令!進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