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突…
噠噠噠噠…
機槍的掃射聲打破短暫的深夜寧靜，槍聲在回蕩中被包圍的特派員麾下被子彈洞穿身體，穿透一個個密密麻麻的窟窿，槍聲未落，全部倒在密集的子彈之下。
血流著，如小溪流水般嘩啦啦的響！濃重的血腥味與硝煙在空氣中擴散，聞起來讓人作嘔。這激烈而震耳的密集槍聲落了，夜也沉靜了，激烈的狗吠聲也緩緩的沒有了聲音。
沒有活口，也沒有留下活口！等許北趕到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
“都殺了！？”許北一跺腳問道。
“都殺了！”郭四兒摸了一把自己的光腦袋回應道。
“你倒是留個活口啊！這下麻煩大了。”許北焦急道。
“你先前不是說全弄死嗎？你知道小五這個請君入甕，可是浪費了不少子彈！這怎么又錯了！？”郭四兒不爽道。
“小五太狠了！沒有想后路，殺光了反而更麻煩。”許北失望中嘆息一聲蹲了下來。
郭四兒愣了一下，再次一摸自己的光頭蹲下來遞過去一根煙說道：“咱問問小五，他腦子聰明，肯定有辦法補救。”
“三哥的親兄弟一個比一個狠辣，就數你家小五最狠毒！眼前只有這樣了，你們等著三哥怎么收拾你們吧，哎！”許北把煙接過來，煩惱中掏出火柴噗嗤一聲點燃。
“小五應該會來這里。”二拐說道。
正如他所說，郭小五背著昏迷的李大柱走了過來：“大柱哥受了傷！趕緊抬著他去找三哥，把子彈取出來。”
聽到李大柱挨了槍，許北與郭四兒立即起身迎了上去！許北過去就抓住了李大柱的胳膊說道：“我背著送醫院，你想想后面的事兒怎么辦！我可不想挨三哥的罵。”
許北接過李大柱后就往醫院的方向趕，距離警察局三里處有一個洋人開的醫院！以他的身份把李大柱送過去合情合理，那里經常接收警察局受傷的弟兄，他許北經常去送入。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郭小五問道，對于面前被打得千瘡百孔的幾十具尸體他看都沒有看，接著吩咐道：“二拐哥，把這里清理一下。”
“是！弟兄們動手，收拾干凈。”二拐命令騾馬隊的弟兄開始打掃尸體與血跡。
郭小五蹲了下來，掏出一根煙點燃！他抽煙的手在微微的顫抖，這不是后怕而是累的！到了這個時候，殺人已經讓他變得心若磐石。
郭四兒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蹲下來拿過郭小五的點燃的煙懟火把手中的香煙點燃，深吸了一口把小五的香煙遞過去回應道：“三哥要留幾個活口，可惜許北兄弟來晚了！聽三哥的意思說好像活幾個比全部死了好。”
聽到這些話，郭小五眉頭一皺開始細細思量三哥的用意！片刻后猛然站起來驚道：“三哥說的對，是我的錯！兩撥人全部死了，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三哥與董大局長，還有矛頭會直接對著我們。
馬特派員被殺，與日本人火拼這些事比從我們口中說出來更可信。這可是我害了四哥了，都是我考慮不周。”
郭小五說著啪的一聲打了自己一巴掌，他還是沒有考慮周全！到頭來把自己也算計進去了。
“你這是干啥！？四哥我不怕死。現在你想想該怎么辦，不是自責，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很久了。這些時間，足夠我們應對。”郭四兒看郭小五的表現，不由氣怒的訓斥道。
“四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郭小五蹲下來，一口一口的抽著煙讓自己好更冷靜些。
郭四兒沒有打擾郭小五，一聲不吭的等著！直到郭小五把一根煙抽完，煙頭扔在地上后，郭小五才吐出一口氣說道：“滅口就是鐵證，狡辯出來的也是口無對癥！馬特派員死了就再背一次黑鍋沒什么大不了，就說他通敵賣國，藥品他已經追繳過來卻想送給日本人。
董局長發現他的陰謀卻被馬特派員發現，就把董局長暗中綁了要滅口！最后被三哥發現解救，而日本人不過只是想利用馬特派員，獨占功勞就暗中刺殺了馬特派員。
跟隨馬特派員的人并不知情他與日本人有了勾結，就與日本人火拼！而恰巧你的人出現打了埋伏，把藥品奪走。
等董局長被救出來后已經晚了！你已經帶著藥品出城，人也不見了蹤影，想追也追不到。
事情就是這個事情，馬特派員是日本人殺的！馬特派員的人也是日本人給弄死的，而你弄死了日本人奪回的藥品，而你押著藥品直接去了北平，送給了二十九軍。就這么辦。”
“這是幾個意思？好像我還有功勞一樣。”郭四兒愣道。
“你要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再說這批藥本來就要送給二十九軍！二十九軍也是國民革命軍，這到了自己軍隊的手中也是藥品，難不成再要回來！？”郭小五笑道。
“我現在相信咱爹說你比我聰明了！你夠陰毒。”郭四兒摸了一圈自己的光頭，呲牙笑道。
“讀書人嗎？干事兒要動腦子。”郭小五一點也不謙虛的昂頭挺胸道。
“喲！還喘上了，走，我們去見三哥，把這事兒做死。”郭四兒起身道。
警察局，郭老三辦公室內！黃先生一直等待著不曾出辦公室半步。
辦公室內煙霧繚繞，郭老三與黃先生一直沉默著，這種氣氛已經持續的很久！直到馬鐵敲開了門后，這種氣氛才被打破。
“三哥，馬特派員的人全部被滅！是四弟用機槍包圍干掉的，現在正在打掃尸體。不過許北沒有回來，李大柱受了槍傷昏迷被許北背著送去了醫院，應該沒有大礙。”
“找兩個兄弟守著，確保李大柱的安全！他醒來讓人通知我。”郭老三吩咐道。
“好，三哥。”馬鐵準備離去。
“等等！我們死了多少弟兄？”郭老三問道。
“二十三個，其中八個腿上中彈，恐怕要廢了。”馬鐵面色難看道。
“死的老規矩，讓弟兄們照看著不要讓家人受了委屈！有誰敢欺負孤兒寡母的弄死。還有錢一分不少的去找局座領。、
受傷的要是能動彈繼續干這份差事，要是真廢了！俺撫恤金發放，每個月到局里領津貼，職務待遇不變。
等這事兒過后，一起給弟兄們送行。”郭老三黑著臉吩咐道。
“是，三哥！”馬鐵立正敬禮，他雙眼濕熱！三哥對弟兄們的恩情不由的讓他感動，而同時會更死心塌地的跟著郭老三賣命。
等馬鐵走后，黑著臉的郭老三嘭的一聲一拳頭擊打在桌案上：“你可以走了！滾出去，以后不想再見到你。”
黃先生起身，對著郭老三扶手抱拳躬身一拜！他什么話都沒有說，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