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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沈佩佩

  抽出一支整煙扔過去,趙啟明抽出一根半截煙自己點上。

  “不是吧趙總,抽煙也這么節省?”警察局那邊已經有消息了,故此阮正業心情也放松許多,開玩笑地說著,同時熟稔地去小冰箱那邊拿了聽可樂和一瓶礦泉水過來。

  “最近要試著戒煙,先說事情吧。”燃起半截煙,趙啟明順便把打火機扔過去。

  并沒見外,接過打火機之后自己點上,阮正業先是吸了一大口煙,然后再緩緩吐出,“昨晚條子叔叔找到一輛私家車的行車記錄,通過技術分析這行車記錄沒有改動過的痕跡,且能得出這老太太是在遇到沈佩佩,就是咱們那志愿者之前就坐地上了,所以錯不在志愿者身上,這一塊警察局可以出具書面證明,值得注意的是老太太口供說是走路被撞倒。”

  “不過昨晚確定好一切后太晚了,據我目前所知,沈佩佩和老太太都還不知道這事,同時我拜托了一下條子叔叔,關于這次事件的結果,他們承諾可以稍后再告訴雙方,主要原因在于老太太家人跑到網上誣陷咱們。”

  “目前網絡上對于這件事的討論度相對較高,目前讓我遲疑的是要不要等等,等網上消息進一步發酵,然后再出面打掉,順帶看看到底還有誰會跳出來和咱們唱反調,安盛保險這段時間我一直有在看,真是跌到親媽都不認識了。”

  說罷,阮正業繼續吸煙。

  聽到他這么說,趙啟明這才明白為何剛才屋外的志愿者居然會是那番模樣,必定是他們還未得到事情最新進展的消息,這才導致了他們居然會懷疑基金會不會保人。

  ‘但‘稍后’這兩個字有些微妙啊,看來‘育德慈善’的牌子已經初見成效了。’

  趙啟明自然能聽出條子叔叔對自己這邊的偏向,但程序上沒毛病,至于說享受到‘特權’這種事,作為利益既得者的他,自然不會再假仁假義說些什么。

  “嗯,既然結果可以預見,過程你們自己決定就好,不過你要記得咱們是慈善基金會,震懾其他人不是咱們的主要目的,公益行業中沒有所謂的寡頭、巨頭。”趙啟明想了一下,決定不干涉之后的事情,內心上來說,他也不想一棒子打趴下老太太那一家。

  和安盛保險不同,安盛屬于‘業務’上的重疊,是先天性的敵對狀態,是一家企業和一家慈善機構的碰撞。

  而老太太那邊是一個家庭,或者說是一個普通人,不對等的對抗,很容易get到網絡鍵盤俠、現實圣母的點,碰到這群杠精,屬于典型的有理也說不清,最典型的現象就是路人和車輛之間的車禍中,很久之前一直都是無條件車主全責。

  如何在名聲和解氣兩者中找到一個平衡點很關鍵,這很考驗基金會的處事經驗。

  點點頭,阮正業對于自家老板的安排毫無意外,說:“我明白了,那個志愿者沈佩佩需要見一見嗎?”

  “見,當然要見,今晚邀請她來我家吃飯,同時還要出資獎勵她現金,獎勵多少你們研究一下,這種好人好事咱們必需要獎勵。”趙啟明很直白地表示要現金獎勵,試圖用現金來改善社會上一些存在遲疑的善舉。

  “好的,我之后會安排一下。”阮正業如此說著,腦海中卻想著關于好人好事的獎勵金事多少。

  目前基金會大的項目有三個,除了醫療救助金之外,教育和福利院都屬于正在推進的階段,而除了這三個大項目外,還有N個小項目,其中之一就是對民政局本年度好人好事進行現金獎勵,然而真正去民政局辦理這個事情的人并不多,所以支出就少太多了。

  ‘沒記錯的話,那份獎勵細則中沒有扶老人這塊,或許可以考慮在基金會內部實行一套自己的細則,再考慮到影響力、平衡一類的東西,扶老人這種事要…5萬¥?’

  對標民政局那邊的細則,阮正業有些初步的念頭。

  “偏遠地區教育這塊處理的怎么樣了?工作郵件上寫詳細了就是長篇累牘看不下去,寫少了又感覺太空洞,正好今天上午有時間,你和我說說這個。”特意空出一個上午來基金會處理事情,趙啟明自然不可能十來分鐘弄完事情就打一上午的游戲,很多東西也是要了解了解的。

  “哦,那我仔細說說吧,目前咱們和市…”

  基金會小辦公室內,阮正業詳細闡述最近一段時間的工作進度和工作預期。

  帝都某大學內,一個帶著口罩的中年男人皺著眉頭,走進了校園。

  下課鈴響起,沈佩佩無精打采地看了看手機上的消息后,便起身離去。

  原本想要叫住她一起去另一個班級上課的舍友們見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自今天起床開始,沈佩佩就沒主動說過一句話,甚至連旁人的問話,她都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能不回答就不回答的那種。

  走出教學樓,沿著泊油路往走去,幾分鐘后,沈佩佩看到一個身著棕黃色有些老舊皮夾克的男人坐在石階上,緊挨著男人大腿的是一個黑色小書包。

  不知道為什么,沈佩佩這時候忽然發現,原來自己的老爹居然會如此落魄,尤其是坐下后前躬身子的模樣,仿佛雙肩上、背脊上有一座無形的大山重負,讓他看上去狼狽不堪。

  “爸…”哽咽地喊了一句,沈佩佩鼻頭一酸,眼眶有些濕潤,一路小跑過來。

  本想順勢矮身擁住他,但一想到自己的一時行為對這個家庭造成莫大傷害后,她的腳步遲疑了,尚未完全張開的雙臂就停頓在那,也不知是該繼續張開,還是收攏起來。

  有些戰爭尚未開始就已經結束。

  有些擁抱尚未張臂就已經完結。

  “哭啥,這個給你,昨天我來得太著急了,你媽怕你饞著,還沒捂好的辣醬讓我給你帶兩罐子,回頭多捂幾天再吃。”聽到聲音后,男人轉頭看到來人是沈佩佩,絮絮叨叨地說著,然后撐著膝蓋站起來,同時將那小書包遞過去。

  “爸,我對不起你們!”此刻的沈佩佩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如同小時候被同學欺負后似的鉆進男人的懷抱中,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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