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一早,卓凱就收到了下屬遞上來的報告。
報告里面詳細地講述了大數據分析后的結果,通過調取醫院附近所有的攝像頭,進行人臉識別,最后所有條件匯聚在一起,只有一個人符合條件。
而這個人現在正在全港島最嚴密的赤柱監獄里面。
三天后,一系列程序下來,卓凱獨自拿著通行證到達赤柱監獄。
一間囚室內,卓凱看到了這位應當繼續待在外面的殺手:陳天讓。
“你好,我是CIB警司卓凱,有一件事需要你配合調查!”卓凱將一個文件夾遞了過去,里面是警務處處長簽署的配合調查令。
陳天讓看都沒看文件一眼,只是默默點著一根煙,笑道:“多謝卓sir了,要不是你我根本抽不到煙,這滋味真爽!”
言畢,他重重吸上一口,對著卓凱吞云吐霧道:“卓sir有什么想問的,直說吧!”
“好!”卓凱點了點頭,“三天前,有人假冒你的模樣,前往仁愛醫院刺殺一名證人,結果證人失蹤,那名殺手也不見蹤影,整件事疑點重重,但并沒有直接的證據!”
卓凱說到這里,看著陳天讓道:“所以我想問你,你入獄前有沒有什么較為親密的人,能夠完美的復制你的形象與作案手法!”
陳天讓看著卓凱凝視自己,輕輕扔下煙頭,沉默片刻,忽然笑道:“卓sir不就是想問這人是誰嘛!”
“沒錯!”卓凱盯著陳天讓道:“希望你配合警方!”
“我為什么要配合?”陳天讓恍若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我本來就判了終身監禁,這輩子都得待在這里,跟你說了又有什么好處?”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警方會考慮給你在外面的女兒一筆錢!”卓凱認真道,“我知道你有一個女兒,自從你坐牢以來,她基本上靠政府福利養活,過得很不好,如果你愿意跟警方合作,我們可以資助她到畢業!”
“哈哈哈哈!”陳天讓狂笑不止,“殺人犯的女兒,得到警隊的資助,真是莫大的諷刺啊!”
“之前你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現在有一個彌補機會擺在你面前,看你怎么選了!”
卓凱從文件夾里抽出一份合同,淡聲道:“如果你同意,就簽了這份合同,一旦你提供有用消息,警隊會履行相應條款!”
沉吟片刻,陳天讓果斷從一旁拿起一支筆,重重簽上自己的名字。
“你們要找的人,應該叫做孫子峰,是我親弟弟!”陳天讓面目含笑道,“他一直很恨我,年輕時我供他念大學,后來上班后他買不起房,我拿自己的積蓄給他,他嫌少罵了我一頓,我們就三年沒見了!”
卓凱見此,默默用錄音筆記錄著。
“三年后,他開始混黑道,我勸過他,他只說過我沒用,就沒再搭理過我,我也暗中照顧過他,可他還是我行我素,后面我們關系就淡了!”
“直到幾年前我殺人入獄,他來看過我一次,還問過我一些東西,我就知道他走了我的老路!”
說到后面,陳天讓面色平靜,只是眼神如寒冬一般凜冽。
“你怎么確定是他?”卓凱正色道。
“他一直在我的陰影下,從未走出來過,這也是我唯一對不起他的地方!”陳天讓仰頭笑道,“可惜在親的兄弟,也比不上自己的孩子,他不喜歡小冉,幾次都想要她命,我逼不得已,才把小冉委托給孤兒院,他不仁,也別怪我不義了!”
“只要你提供的消息有效,警隊會認真資助你女兒的!”卓凱拿起合同,慢步離開囚室,外面等候的獄警見此,立刻進來將陳天讓帶走。
陳天讓笑著伸出雙手,戴上手銬,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徹底舍棄了。
幾年前,在孫子峰揮刀砍向那人時,他們便再不相欠了,什么兄弟親情,終究比不上骨肉至親來的緊要,縱使那多年不見的女兒怨恨他,他也算是盡了最后一絲力氣。
至于別的,百年之后,又有誰知道呢?
一回到警署,卓凱就將孫子峰的資料調了出來,幾番排查,他終于鎖定了一個目標。
“通知行動支援組,準備抓捕和勝外圍的大艇刀仔,還有他的上線阿飛,如果發現也要一并控制!”
“yes sir!”
和勝之中,陳子安看著一臉頹敗的刀仔,面色居然說不出的平靜。
“你已經暴露了,馬上離開港島,我已經安排好人了,從荃灣偷渡離開!”陳子安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箱子道:“這里面是三百萬,你先花著,沒錢了再找我!”
“安哥,你不怪我?”阿飛一臉猶豫道。
“都是兄弟,你畢竟跟了我這么久,我能親眼看著你被條子抓嗎?”陳子安看了眼墻上的鐘,催促道:“快走,晚點條子就來了!”
“安哥,飛仔絕不會忘記你的恩情了!”阿飛感動地抹了抹眼淚,提起箱子就往外走去。
一出門,剛過馬路,一輛大貨車迎面沖來,將之撞倒在地,恍惚間,他只看到箱子里面有一大疊A4紙,伴隨著巨大的沖力撒的滿街都是。
“卓sir,東區皇后大道出現一樁交通事故,一人死亡,經現場的同事驗證,死者正是我們要找的阿飛!”
卓凱心中一動,立刻問道:“外圍的大艇刀仔抓到沒?”
“目前還在搜尋中,我們已經通知各海關,并加派人手到各港口嚴查偷渡事宜,一定不會讓他逃走!”
“好!”卓凱點了點頭,又道:“派幾個監聽組的同事,去跟著和勝現在的坐館陳子安,另外讓技術部的同事把他所有的通話記錄調出來,好好分析一遍!”
“yes sir!”
傍晚,陳子安看著電視里報導有關交通事故的新聞,怒罵道:“廢物,要不是你,我怎么會這么被動?”
“安哥,接下來我們怎么做?”兩個馬仔跟在陳子安身旁恭敬問道。
“能怎么辦?”陳子安甩了兩人一眼,“現在條子看我們看得這么緊,去通知兄弟們不要生事,等過了這陣子再說!”
“是,安哥!”
郊區一間別墅內,韓方看著依舊昏迷的薛家強以及那個穿著白大褂的殺手。
“你請的這個私人醫生靠譜不,別把人給整死了?”韓方瞅著覃歡喜那發量漸具稀少的腦袋,就是一陣暈眩,或許有時候專注力太高也不是一件好事。
“人家可是劍橋大學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你以為是你個大老粗啊?”覃歡喜反駁道。
韓方聞此,果斷止住話頭,不與其爭端。
前兩次他也閑得無聊跟覃歡喜吵過,可誰知道面臨大悲之后的覃歡喜仿佛變了個人,一件屁事都能和他吵上幾個小時,他實在是不想聽到那些廢話,于是果斷放棄說話。
“這個人怎么處置?”等醫生將薛家強推入房間,覃歡喜看著穿著白大褂的殺手問道。
“關起來吧,后面肯定有用!”
“行!”覃歡喜出奇地沒有廢話,默默走到窗邊看著遠處的山景。
“怎么,追憶往昔?”韓方湊近笑道。
“追個屁!”覃歡喜頭也不回地爆出一句粗話,“我在想,這小小的港島里面,藏了多少骯臟和污垢!”
“你看不見,也數不盡!”韓方輕嘆一聲,“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為什么?”覃歡喜道。
“你為了自己所求,說不做警察就不做,性格比我果斷多了!”
“得了吧!”覃歡喜不屑道:“韓sir,你可是警司,我要是到了你這個位子,還用得著去出生入死,害的自己仇家遍布嗎?”
“我不當警察,或許小星和他媽媽就不會死!”
韓方聞此,默然不語。
“也只是想想罷了,再來一遍,當初還是會選擇穿上那身衣服,只不過以前還是年少輕狂,太沖動了!”覃歡喜忽然轉頭看向韓方,“韓sir,你比我年輕,悟性也比我高,注定走的比我遠,有些事你不該插手,讓我們去做就好了!”
“我沒打算走很遠!”韓方笑道,“在這片土地上,做人難,做警察更難,有時候為了自己的信念,該舍棄的還得舍棄,有得必有失嘛!”
覃歡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眼神里出現一絲向往。
ps:確實好久沒讓主角出場了,尷尬......,不過為了推進劇情,只能這樣寫,后面主角會一直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