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保重，注意安全！”兩人在葉兆良墓前待了片刻，卓凱忽然拍了拍韓方肩膀，準備離開。
“你還不打算把臥底喊回來嗎？”韓方忽然說道。
卓凱聞此，身形一頓，旋即道：“正如你所說的，時候未到！”
“你還記得陳永仁嗎？”
卓凱聞此，臉色一變。
“做臥底不是什么好差事，你我沒做過，不知道其中的苦楚，也沒資格評判其中的輕重，但我相信，日復一日如此，總會影響人的狀態，何況一群剛剛畢業的新人！”
“正因為他們信任我們，才回去做臥底，我們更應該加倍信任他們！”卓凱正色道。
見卓凱如此，韓方自然不好說什么，他默默點了點頭，道：“確實該信任他們！”
“走了！”韓方留下一句話，徑直出了墓園。
兩個人的想法不同，再怎么爭論都沒有意義，再說韓方和卓凱互不統屬，更談不上命令統一，非要爭出一個高下來，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還不如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去處理，或許會有好的結果。
卓凱信任“手足”，韓方何嘗不是？只是有些人可以稱之為手足，有些人卻早已變了味道。
連警隊高層都能被滲透，何況每天在古惑仔耳濡目染下的臥底？
韓方不愿意去懷疑每一個人，但又不得不懷疑每一個人，這是情感與理智的沖突，任何人也無法避免。
三天后，警察總部，韓方敲響了李文斌的辦公室。
“請進！”李文斌一抬頭就看見韓方迎面走來。
“韓警官狀態不錯啊！”李文斌笑道。
“李sir也一樣！”韓方徑直坐到了李文斌面前，開門見山道：“我什么時候才能復職？”
李文斌聞此，臉色一動，沉默半晌，他面帶遺憾道：“可能要等些時間了！”
“為什么？”韓方瞅見李文斌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
“就在昨天，郭學華在拘留室畏罪自殺，而他所交代的一系列證據，也因為存放證物的儲存室突發火災而被銷毀。”
李文斌說完又看向韓方道：“這件事經過高層的討論，覺得和你有一定關系，雖然不能說是你買兇殺人，但你還是有一定嫌疑，所以決定讓保安部繼續對你的調查，直至此事有了結果！”
韓方沒有反駁，只是默默點了點頭，“需要我去配合調查嗎？”
“這倒不用！畢竟只是懷疑，并沒有確切的證據，在此之前，你依舊有人身自由的權利，誰也侵犯不了！”
韓方看著李文斌欲言又止的模樣，也不停留深究，只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李sir了，再見！”
李文斌目送韓方身影遠去，最終輕嘆一聲，并不多言。
一出警察總部，韓方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楊錦榮本人。
“楊警官，又是你啊？”韓方淡笑道。
“是啊韓sir，我們真有緣啊！”楊錦榮面帶笑意道。
“那楊警官隨意，我先走了！”韓方看著幾處街角攢動的人影，也不多說，打了個招呼就徑直上了一輛巴士。
“楊sir，還要追嗎？”一個探員呼叫楊錦榮道。
“當然追，任務沒結束，誰都不要松懈！”楊錦榮順著耳麥叮囑道。
轉過身來，他又看著身后兩名督查，道：“你們把韓方近期所有去過的地方，全部都調出來，和什么人接觸過，在什么時間段，都做一個表格，以七天為一個周期，匯總給我！”
“yes sir！”
......
韓方坐在巴士上，也不管身后的尾巴，默默下了車，在街上全無目的地閑逛，很快就走入一片老街。
瞅見前面一處巷口，韓方立刻疾步走入，幾個轉身，就消失在了后面尾巴的視野里。
那兩人一見韓方消失，立刻急了，快速在周邊尋找片刻，發現沒有任何跡象，頓時就向楊錦榮匯報了此事。
“楊sir，韓方不見了！”
“才一個鐘頭，你們就跟丟了？”楊錦榮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
“sorry sir！”
楊錦榮沉默片刻，終于緩了緩語氣，道：“算了，你們不用跟蹤了，反正也跟不上，去他家門口盯梢吧，看看他最近和誰接觸！”
“yes sir！”
半個小時后，韓方換了身休閑裝，從一處極不起眼的小門走了出來，自顧自的點上一根煙，然后往街上走去。
來到電話亭，韓方見左右無人，立刻拿出一張電話卡撥通了號碼。
“喂？”
“是我！”韓方隨意摳著頭發，“郭學華的家人是不是出事了？”
“我問問！”那人頓時掛斷了電話。
五分鐘后，韓方再度撥打了電話。
剛一接通，那人便愧疚道：“是我大意了，昨晚他老婆和兒子女兒都被劫走，我還死了個手下！”
“郭學華畏罪自殺了！”
那人聞此，沉默片刻，終于道：“明天我就回港島！”
“別回來！”韓方撓了撓耳朵，忽然看見街角一個身影，頓時急聲道：“你可能已經被盯上了，你直接從澳大利亞走水路去內地，別走HK，記得從北邊入境！”
話音未落，韓方立刻掛斷電話，疾速沖向街邊一輛計程車。
“去尖沙咀！”韓方低聲道。
“好！”計程車司機點了點頭，立刻啟動了車子。
遠處那道身影見韓方走遠，立刻拿出電話撥通了號碼，片刻后一輛車趕來，他順勢上了車。
澳洲，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那人猶豫片刻，終于下定決心對著身邊的手下道：“定回港島的機票，今晚我就要走！”
“是，老大！”
夜幕降臨之時，韓方才在一處路邊攤落下了腳，順勢坐到了幾個內地來的游客身邊。
“聽你們口音，是北方人？”
“對，我山東的，你也是北方人嗎？”其中一個游客點頭道。
“我港島人！”韓方一笑，“不過前年我還去過威海，那邊還蠻好玩的！”
“那是！”提起家鄉，那人似乎來了興致，也不管認不認識韓方，與韓方一陣談天說地，到最后，甚至還邀請韓方去他家玩。
韓方自然微笑著禮貌拒絕，但是他那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還是讓這些游客心生好感。
一刻鐘后，七八個人趕來此處，四下尋覓一番，終于沒有發現目標，轉身離開了此處。
“這是我電話，明天你要是想去哪玩，可以call我！”韓方笑著抄下一串數字遞給那個山東游客。
“謝謝啊！”那人沒想到韓方愿意主動做導游，頗為拘謹著接了下來。
“再見！”韓方站起笑著打著招呼。
“再見！”
走出街口，韓方毫無顧忌的脫下外套，斜系在身上，與遠處幾人背對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