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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臨淄居大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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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河之會上奪得內府天下第一的姜望,可是你?”

  太虛幻境中,寧劍客的信上這樣問道。

  姜望還未來得及回信,便已經收到了挑戰的邀請。

  他自然不會避戰。

  駕馭論劍臺,直趨星河中。

  經歷過觀河臺上天下之會,再見這兩座論劍臺并合的一幕,頗有感懷。

  細看這璀璨星河,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長河?

  只是,人族以觀河臺鎮長河,又以什么鎮壓星河呢?

  想那浮陸、森海源界、隱星世界…僅一個七星秘境,就勾連這么多天外世界。天外世界應多如繁星,何以現世稱“現世”?

  按下這些思忖不表,對手寧劍客已縱劍而來。

  其人的絕劍術堪稱絕頂,僅以劍術論,并不輸給黃河之會上的絕世天驕。

  姜望略試了試升華后的得意劍式與相思劍式后,便以一式人字劍,當場結束了戰斗。

  并非是他的人字劍已超脫絕頂,勝過寧劍客師門秘傳的絕劍術。這一式人字劍,應該是堪堪進入內府這一境界的絕頂門檻,只是在此境稍勝一分絕劍術的表現罷了。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與寧劍客交手太多次。寧劍客的選擇在他這里,少有意外。而觀河臺后他的實力,讓寧劍客非常陌生。

  靜等了一會。

  寧劍客的挑戰再次發來。

  劍術上吃癟,寧劍客當然不能忍…

  這一次姜望直接鋪開火界,開啟劍仙人,四府同耀,催動絕巔一劍…

  戰斗立時結束了。

  往日不屈不撓的寧劍客,這一次沒有再發起挑戰。

  只是飛來一只紙鶴,展開一看,只有四個字——

  “果然是你!”

  “見笑了。”姜望很是謙虛地回信道。

  去參與黃河之會的這段時間,他已經從太虛內府第一的位置上掉了下去。

  不過沒關系。

  現在的太虛內府第一應該已經被他打崩潰了。

  他倒也不是有意摧毀寧劍客的自信,只是也很想試試,黃河之會奪魁后的他,與去觀河臺之前的他,差距有多大。

  恰好寧劍客就是一個很好的衡量標準。

  等了一陣,寧劍客沒有再回信,應是已經離開太虛幻境了。

  倒是另一只水藍色的紙鶴翩翩飛來。

  是左光殊的信。

  若能給安安和青雨也都弄一個月鑰,以后寫信可比云鶴方便得多。就是怕到時候安安來信來得太勤,自己忙于修行,沒那么多時間回。

  當然,怎么才能弄到月鑰,他這心里還沒有底呢。下次有機會再見,問問虛澤甫?

  這樣想著,展開了手里的紙鶴。

  信很短,只有八個字。

  “恭喜你咯,天下第一。”

  姜望摸了摸下巴。

  這聲恭喜早該來了,楚國消息那么不靈通么?

  也不知我幫這小子教訓項北,他知也是不知…

  邊亂七八糟地想著,邊回信寫道:“哎,你也知道了?我本來不想說的…”

  洋洋灑灑數千言。

  奮筆疾書,把“不想說”的那些,全都說了一遍。

  沒有辦法,姜安安畢竟年紀小,對天下形勢理解得不是那么深刻。哪怕他揉碎了講,也很難明白這個天下第一的分量。

  左光殊就無此慮了。這家伙家世好,見識廣,自身修為也夠,很能明白本屆黃河之會的第一有多強!

  水藍色的紙鶴飛回去時,似乎翅膀都沉重了許多…

  飛箋萬里任誰知,難有荒唐付薄紙。

  此時此刻,遠在楚國的左光殊,看著手里那一封密密麻麻的長信,有一種當場將它撕掉的沖動。

  路上不太方便,所以他是回楚國之后再寫的賀信。

  今日本來想要聊一聊,拐彎抹角地感謝幾句,現在全無心情。

  什么叫“你也知道了?”

  我能不知道嗎?!

  我看得清清楚楚!

  好家伙,我親眼看了一遍,你又給我用文字描述一遍。幫我回憶?

  這還從第一招開始描述呢!

  你怎么不從你出發開始寫!

  不對。

  什么叫“我隨便一看,就看出了項北那廝的破綻…”

  什么叫“秦至臻痛哭流涕,求我松手…”

  嗐!你當我瞎嗎!?

  左光殊面無表情,揮筆寫道——

  “太長不看。”

  及至收到突然跳出來的決斗邀請,這少年才哈哈一笑,得意地退出了太虛幻境。

  東齊南楚,還是很有些距離的。

  好在太虛幻境覆蓋天下,在某種意義上抹掉了距離。

  以往也不是沒人能做到這一點,甚至能做到的人很多,但都是蓋世強者。太虛幻境的意義之一在于,很多修為普通的人,也能通過太虛幻境,勾連千里萬里,無視距離的存在。

  或許以后普通人也能如此?

  姜望在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對著手里的信搖了搖頭,譴責了一下“現在的年輕人”。

  然后也退出了太虛幻境。

  他當然也不是全為了在小孩子面前招搖,只是不想把他在項北臉上按焰花之事,搞得太嚴肅,影響他和左光殊相處時的輕松。

  此時姜爵爺正在他位于臨淄搖光坊的大宅中,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天子所賜宅邸,就突出一個高貴堂皇。一應格局布設,自不必說。

  搖光坊這樣達官貴人云集的地方,也遠不是余里坊那種地方可比。從一個最簡單的角度來說,輪值在搖光坊里的衛士,每五人里面,必有一人超凡!

  這比例甚至超過了很多精銳軍隊。

  而余里坊,可能統共也只有四五名超凡修士負責——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居住在余里坊的人,往往比住在搖光坊里的人,更需要保護這些衛士的保護。

  在這搖光坊居住的大人物,僅姜望“如雷貫耳”的,就有兩個。一位是朔方伯鮑易,一位是朝議大夫謝淮安。

  朔方伯且不去說,他的兩個兒子,鮑伯昭和鮑仲清,姜望都是見過的。

  倒是跟謝寶樹混成了“鄰居”,是姜望大沒有想到的。

  但是也很正常。

  臨淄雖然很大,但相對于雄霸東域的大齊帝國百姓來說,它仍然是擁擠的。而三百里臨淄城中,真正的核心區域,那也是寸土寸道元石。

  達官貴人們,難免擠在一處,低頭不見抬頭見。

  當然,說是這樣說。

  坐落在搖光坊邊緣地段的姜府,要想和核心地段的謝府低頭不見抬頭見,還是有些難度的。

  畢竟臨淄很大。

  說是“難得的安寧”,姜望卻也是不會讓自己閑下來的。該有的修行,一點都不會落下。

  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進入太虛幻境。

  今日試劍已畢,姜望又在房間里探索了一陣內府、細細梳理過天地孤島才作罷。

  然后施施然推開門往外走——

  是該去天子內庫挑選超品道術的時候了,他在天子內庫中,還有一件內府層次的法器未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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