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川縣解封的兩個小時后,自然教派的教堂內。
一名皇家禁軍在神職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教堂內,并恭敬的對著費清河開口道:
“費主教,公主有請!”
禁軍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堂內回響,但費清河卻像是毫無所聞一般依然對著神像閉目祈禱。
此刻,在教堂大廳的正前方,神像是一個全身被藤蔓纏繞的赤luo男人形象。
神像的男子整體呈年輕人形象,而額頭則有一圓形印記,看似形容太陽,其實是形容滿月。
教會自然不能缺少神像,所以理所當然的,自然教派的神像就在荊林的授意下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這座教堂所在范圍并不大,占地僅僅八百多平。
這是甸川縣冰封前幾天就建好的純木質結構教堂,全力投入下在皇室的配合,以及聯邦默認的調配下調來八百多精湛木匠、十多名建筑設計師以及多功能制作器械后,不過兩月就建成了。
年輕禁軍好奇地看著費清河主教的祈禱背影,同時也好奇地望著神像。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
對于自然教派,對于神靈,作為皇家禁軍從小就培養敬畏之心的他當然更懂得謙卑。
這冰封解凍后的兩個多小時,所有甸川縣人民差不多都已經知道甸川縣被冰封近半年的事實。
特別是當慶仁基地市的第一支軍隊駛來后,整個甸川縣就更加沸騰了。
在得知外界的糟糕情況,甸川縣的人類大多都是大呼萬幸,同時也感謝起神明來。
因為神靈不但保護了他們,同時也讓他們中近九成成為了超凡者。
這名禁軍看著神像時,自然而然便也聯想到了外面渡溪河中那龐大藤蔓,由此內心頓時就更顯恭敬與小心翼翼。
作為超凡后的既得利益者,這名禁軍顯然不想被‘神靈’厭惡。
幾分鐘后,費清河終于祈禱完畢。
此刻面容與身體已然盡皆年輕近十歲的他這才轉過身看向身后等待的禁軍。
“請問,公主殿下邀請是有什么事嗎?”費清河平和的詢問道。
“不知。”禁軍正聲并簡潔道。
看著眼前這軍人固有說話風格的禁軍,費清河忽然一笑。
“嗯~那走吧,麻煩小哥領路了。”
“主教請,外面我們已經為您安排好了一輛車。”
“謝謝。”費清河沒有詫異,告謝一聲便邁開步子。
陸琳前來邀請他做什么費清河大概就能猜出幾個原因。
無非就是詢問所謂神靈的意愿、照顧初創自然教派的想法以及談論關于為聯邦出‘兵’的事宜等等罷了。
對于這些,費清河已然胸有成竹,同時也暗暗早已有了自己的小規劃。
比如擴大教派、比如該安置對待眾多覺醒的甸川縣原居民與后移民的那些人等等。
現在只需要向‘神女’征詢意見,得到回復后費清河自然便可以實施計劃方針。
走出教堂,看著教堂外側天空那巨大的向天晶瑩藤蔓,此刻的費清河心中不由地便顯得意氣風發。
心中悵然,費清河頓時長舒一口氣的心中暗自道。
“呵~想不到現在的我竟然也有了與聯邦公主、總統平等對話的權利,這際遇也真是讓人猶如夢中啊。”
似感嘆又似慶幸,總之此刻的費清河心中顯得頗為快慰,以前生活的對他的磨難與挫折在此刻也盡皆得到了的釋放。
“又有誰能想到,我這都快要年過五旬的人會有此刻此等際遇呢?”
“我自己都不會想到,更別提其他人了。”
想到這里,費清河頓時恍然一笑。
費清河沒有自負,也沒有夜郎自大,畢竟前面近五十年的人生閱歷已經讓他看透了很多東西。
現在他所得到的一切不過都是神靈賜予的罷了,沒了神靈的指認,他什么都不是,特別是現在甸川縣幾乎人人超凡的時刻。
危機感讓費清河始終保持著絕對的清醒與理智,同時也讓他更加有了鞭策自己的動力。
人不能自負,但卻必須擁有自信,只有自信心強盛的人才能具備強大的動力去做好事,做成事。
不自負,也不妄自菲薄,這一點費清河還是知道的。
在兩名神職人員的陪同下坐上武裝裝甲車,費清河目光始終虔誠的望著天空上的巨藤,并暗自自我強化信念般的反復道:
“我雖然比起其他人不具備任何明顯優勢,但是我的忠誠與信仰卻是其他人無法比擬的,而這便是我的優勢!”
——————。
某商業大廈內,在一臨時征用的某公司議會室內,此時正有十數人聚集在這里。
“聯邦議會想的可真美啊。”
“我的父親、我們皇族被你們變相囚禁接近半年,你們就想這般揭過?還想直接拿走我皇族一半的禁軍?”
陸琳很少生氣,但這一次是真的快被氣樂了。
“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以德報怨?我陸琳可做不到!”
“另外,說起來,九年前的皇家慶典上的那場事故我都還未有機會找某些人說道呢,某些人倒自己再次找上門來了?”
“你們這是認為皇族好欺負還是覺得我一個女子好欺負?”
會議室內,此刻的陸琳雖然還沒大打出手,但是面色上卻已經布滿冷冽的寒霜。
在得知這半年中皇室被徹底趕出政壇,無數人被囚禁、很多產業也變相被聯邦接管后陸琳還能不怒?
就連現在坐在他面前的天南州州長都早已經不是鄧天明了,而是聯邦軍管后臨時委派的一個叫薛正德的人。
至于鄧天明?
此刻的鄧天明不過是作為剛放出大牢陪同而來的隨行人員而已。
看著陸琳的面若寒霜,薛正德內心頓時漸生不耐。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前來甸川縣可能遭遇的冷遇?只是現在形勢糟糕他不得不在聯邦議會的命令下硬著頭皮前來而已。
聯邦的局勢薛正德也講了,當初聯邦議會與皇室的暗中約定也擺上臺面說了。
但陸琳卻不為所動,依然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
皺著眉,薛正德直視了比他小一半年齡的公主陸琳片刻,最終還是微微壓下心中的微怒,并且正聲的再次強調般的開口道:
“九年前的事我不做評價,恐怖襲擊便是恐怖襲擊,還請公主正視事實。”
“另外,半年前的約定成俗是總統與陛下雙方默認達成的。”
“甸川縣被冰封能夠以這般方式落幕誰不曾想到。”
“而且就算有所預料,甸川縣被冰封那一刻其實也代表你們皇族棋輸一招。”
“難不成陛下、公主殿下亦或者皇族這是輸不起了?”
說道這里,薛正德話語又突然一轉,從國家安危起頭。
“再說,國難當頭,議會也答應為皇族正名并且恢復原本地位,這些難道還不夠?”
“要知道這期間,聯邦議會可也未迫害皇族任何一人!就說這些,公主殿下你還覺得你們皇族受盡了委屈?”
“與國家興亡而言,孰輕孰重還請公主殿下多多斟酌!”
“另外,我得強調一點事實,按照聯邦半年前的廢除皇室條例,皇族禁軍早已不合法,另外我們就算接管甸川縣乃至于在此強制征兵您也無權過問。”
“之所以這般與您說話只是不想撕破臉皮而已,軍事管制的特殊時期,還請公主不要與陛下一般老糊涂為好,也不要小看聯邦的決心,切莫想要染指更多!”
薛正德不威不怒,直視陸琳,最后這一字一句的強硬態度卻體現的淋漓盡致。
說到底作為聯邦議會的倒皇派,薛正德從心底就看不起皇室,更別說陸琳這一個小小公主了。
表面上他覺得自己花費一個多小時的口舌來講這些就已經夠看得起陸琳這一位小輩了,真要惹惱聯邦,他并不覺得一個小小公主能夠吃罪得起。
再說了,陸琳現在仰仗的誰大家都知道,其內含的兩個警告意思太明顯不過了。
一、你皇室能夠給予對方的聯邦議會也能;二、皇族的大多數人生死還在聯邦議會的控制下。
當薛正德的話音落下后,整個會議室內可謂是瞬間落葉可聞,緊張的氣氛幾乎到了極點。
而陸琳此刻看向薛正德的眼神也真正的到達了冰點。
冰冷的眼神,連帶著陸琳坐著的椅子與手所觸碰的桌面在此刻都染上了一層薄冰,這一切都讓薛正德的警衛緊張異常。
而陸琳身后的皇家禁軍高級軍官則也隨時準備對薛正德出手。
作為皇族從各個孤兒院篩選從小培養的禁軍,這些人可不是聯邦議會能幾句話隨便說動的。
薛正德并不覺得陸琳敢動手,所以一直都顯得比較淡定,只是靜靜的等著陸琳回答。
而陸琳也的確不會動手,陸琳看著薛正德,最終還是在理性中冷淡的出聲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們之間還需要多說什么?”
“想要從我嘴里得到妥協的回答你們就想別多想了,另外,薛州長你不是想直接接管甸川縣嗎?你大也可以自己試試,我絕對不阻止!”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
“鄧叔叔麻煩您幫我送送客吧!”
陸琳的決絕薛正德早有預料,只不過真到這一步,他難免還是心有怒氣,不過還不待他想要呵斥,陸琳卻是已經大步離開并走出門外。
想說什么呢,最終薛正德卻也未能說出個什么,最終也只能對著當場似笑非笑的鄧天明恰似有所涵養的怒極反笑道:
“雖是女子倒是也有骨氣,不過這點骨氣就不知道能保持多久了!”
鄧天明聞言卻是笑笑:“這就不勞薛州長你與我關心了,一起出去走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