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首先祝賀你這次的作品《邊境風云》入圍了今年威尼斯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
“謝謝!”
“我記得這是你第三次有作品入圍威尼斯電影節了吧?”
“對,不過第一次沒有入圍主競賽單元,入圍了鼓勵年青導演的逆流而上單元,也就是現在地平線單元,是寧皓導演的《香火》。第二次包括這一次都是入圍了主競賽單元。”
“第一次你拿到了逆流而上單元的最佳男演員獎,第二次又拿到了評委會大獎,那么這一次是不是沖著金獅獎的目標去的,或者說再拿一次威尼斯的影帝?”
“呃,這個可不敢想。今年入圍的影片有很多都是大師作品,我和程二導演的想法很簡單,能夠走到威尼斯就已經是勝利了,至于說到得不得獎,只能說隨緣吧。”
“程二導演我知道,是一位非常風格化的導演。他的短片《犯罪分子》和之后的《犯罪分子》我都看過,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的這些犯罪題材的作品好象都不是我們傳統意義上認知警匪片,更多的帶有西方電影的風格。不過讓我更感興趣的是他的前兩部作品都是徐錚主演的,這次怎么會選擇跟你合作呢?我們也知道你和徐錚非常好的朋友,是不是徐錚在其中起到了牽線搭橋的作用?”
“這個當然沒有,徐錚自己都特別想演,怎么可能還會幫我們牽線搭橋呢?那是我硬生生搶過來的角色。”
“噢,還有這么一回事?哈哈哈!”
賀新也跟著笑道:“剛剛只是開玩笑,不過他確實沒有牽線搭橋,只能說我是進水樓臺先得月。”
“能具體說說嘛?”
“說起來也是個巧合,主要是《邊境風云》這部電影的編劇和導演程二是寧皓的鄰居,他們兩人經常在小區會所里談論電影…”
說到這里,他還特地隆重地介紹了一下對于外界來說很陌生的程二:“大家可能不太了解程二導演,但是在我們圈內程二導演是出了名的有才華。甚至我覺得鬼才導演這個稱號不應該安在寧皓頭上,應該就是程二導演。作為演員來說,能夠有機會出演程二導演的電影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情。因為他始終能夠發掘出你自己可能都意識到的閃光點。包括這一次,我先通過寧皓搶到男一號這個角色,徐錚后來才知道,但他主動要求演的那個冷面殺手也非常具有突破性。”
“徐錚居然演了個冷面殺手的角色?這個倒是真的很令人期待。其實最早他在我們上海話劇院是一位很有實力的話劇演員,還拿過白玉蘭獎。后來轉戰影視劇,出演的都是喜劇類型的人物,說實話一開始我都有些不習慣。但是現在看慣了徐錚塑造的眾多喜劇人物之后,尤其是今年春節檔熱映的《囧途》,突然你告訴我他又演了一個冷面殺手的角色,我都有點不敢想象會呈現怎么一個效果,而且還特別期待。”曹可煩一驚一乍的捧哏道。
其實做曹可煩的節目很舒服,這個人的情商很高,他會變著法地捧著你,而且首先溝通也做的很充分,比如說今天賀新作為《可煩傾聽》的嘉賓,就是為了宣傳電影,就這一點而言,主題突出很鮮明。不會說冷不丁問一些敏感的話題,或者象魯豫似的經常莫名其妙會提出一些弱智無腦的問題來。總之一句話,捧哏做的是相當到位的。
接著就順著話題問道:“我特別想知道《邊境風云》何時在國內上映?”
“九月九日,很好記的。而且那天正好又是禮拜五,周末,連著中秋小長假。”
“好,九月九,確實很好記,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也請電視機前的喜歡賀新的觀眾朋友們注意了,九月九日,賀新新作品《邊境風云》即將上映,千萬不要錯過喲!”
接著,曹可煩按照采訪提綱又提問道:“我之前做了一些功課,知道你這次在《邊境風云》中飾演的是一個反派人物,同時我也特別想知道,你當時在準備的時候,是怎么樣去看待這個人物的?”
“呃,前期在做準備的時候,跟程二導演有過深度的溝通。并不是說把這個角度當做反派來演,而是演一個人。就是在一個特定環境中,一個人的喜怒哀樂,有關于他對愛情的看法,他對善惡的理解,對于人間冷暖的這種感悟等等…”
相比《鱸魚訪談》或者《超級訪問》之類訪談節目更關注于八卦,《可煩傾聽》還算比較有逼格的。當然這也是跟主持人的這種風格有關系。
除了聊電影本身,自然也免不了一些生活上的話題,比如初為人父的感悟之類的。對于這個話題,賀新還真挺喜歡聊的,聊自己的感受,女兒的成長,包括一些趣事等等。雖然涉及到隱私,但他還是很樂意把自己的這種快樂跟大家一起分享。也可以理解為這是在顯擺,跟后世在朋友圈或者抖音上曬娃是一個道理。
當然作為一檔上海的訪談類節目,肯定也少不了賀新是半個上海人這個話題,在節目中秀幾句流利的上海話,也算是討好一下本地的觀眾。
這一點也是相當有必要的,畢竟《邊境風云》作為一部文藝電影,目標觀眾群體大部分都集中在大城市,而上海一直是藝術片的大票倉。
其實類似這種訪談說實話還真沒啥深度,主要就是說迎合這一類訪談節目的風格。比如說老曹這個人體現的是一種知識分子、精英的做派,說穿了就是裝逼,那么就大家一起愉快地裝逼。
整場訪談差不多錄了有三個小時,最后會剪成上下兩集,每集大概二十五分鐘左右,按照約定將會在八月底到九月上旬的周六和周日,分別在番茄臺和上海電視臺紀實頻道的黃金檔播出。
賀新這次來上海也是形色匆匆,一大早從京城搭乘剛剛開通不久的京滬高鐵,歷時六個多小時抵達上海,錄完節目后又連夜搭乘晚班飛機當天就趕回了京城。
說起來不怕笑話,他上輩子就沒有坐過高鐵,而這次還是兩輩子第一次坐高鐵,確實感覺非常方便。雖說從京城到上海高鐵需要花費六個多小時,卻勝在準時、便捷。坐飛機的話,免不了經常會延誤,而且再算上機場來回時間,坐高鐵反而要更方便一些。
回到家已經是九點多了。
“寶寶,爸爸回來了!”
看到賀新走進家門,正抱著七斤在哄孩子的程媽頓時松了一口氣。
“她今天怎么精神這么好?”
賀新也挺驚訝的,平時這個點她早就應該睡覺了。
他趕緊包遞給程好,走到衛生間洗手。
“別提了,今天下午丫丫送過來一個帶音樂的旋轉床鈴,說是哄睡覺很靈的。結果你女兒一下子就迷上了,聽著音樂看著旋轉的海寶寶,開心的不得了,怎么著都不肯睡覺。你把床鈴拿掉吧,她就不樂意,又哭又鬧的,沒辦法,我哄都哄不住。”
七斤看到賀新,就在程媽懷里待不住了,揮舞著跟藕節一樣的小胳膊朝著賀新揮舞,嘴里“咿咿呀呀”個不停,就是要爸爸抱。
“來,爸爸抱!”
賀新擦干手,從程媽手里把寶貝接過來。
十個月大的七斤長的要比一般的寶寶來得快,跟個小秤砣似的,體重達到了二十多斤,身高也超過了八十公分,正好卡在女寶寶正常范圍的上限。上次去醫院檢查身體的時候,醫生還說照她現在這種情況,以后長大了身高肯定能超過一米七,惹得程好還挺羨慕的。
現在程媽抱的時間長了還挺吃力的,這會兒程媽甩甩發酸的胳膊,輕輕拍打了一下七斤的小屁股,嘴里還酸溜溜道:“你這小沒良心的,奶奶把你從小帶到大,見了你爸爸就不要奶奶了。”
程好也跟著哼道:“別說您了,就算我,辛辛苦苦把她生出來,還喂她奶,你瞧瞧,不也照樣跟她爸爸親!”
“那還不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你打小也是跟你爸親!”
“這說七斤呢,您被總是一說七斤哪兒哪兒不好就扯到我身上好不好?”程好一聽就不樂意道。
“哎,我哪里說七斤不好啦,咱們七斤哪兒不好啦…”
眼瞅著她們娘倆又要發生口角,賀新忙打圓場道:“媽,您今天受累了,早點歇著吧。”
“我是怕你媳婦累著,才出來幫忙的,結果你瞧還落埋怨了。”
“媽,我啥時候埋怨您了?不是,您說您到底是我媽,還是我婆婆呀,一口一個你媳婦的…”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孩子聽了不好。”
賀新只得又祭出孩子這個擋箭牌,才算平息了這場風波。
都說遠香近臭,一個屋檐下待著,這對母女倆時不時總會有些小摩擦。就說今天程媽明顯有些借題發揮,可能就是不知道哪天程好又在言語上不經意間有些沖撞,程媽逮著機會了就反擊。偏偏另一個也不知道妥協,非要爭出個子丑卯寅來,于是便矛盾不斷。以前程爸是和事佬,如今賀新已經光榮地接班了。
待程媽哼哼著進屋之后,賀新一邊顛著懷里的女兒,一邊跟老婆岔開話題道:“小佟今天是來跟你哭訴的吧?”
“哭訴倒還不至于,委屈是肯定有的。其實吧…呃,怎么說呢,就這件事而言,確實對丫丫有點不公平。也不是說我厚此薄彼,你就不能跟薛導再說說?”程好皺著眉頭道。
“呃…這事你讓我怎么說?手背手心都是肉,再說大家機會均等,各憑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