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上的內容跟實際拍攝的往往會有出入,當程好從男朋友那里打聽到臨時加的劇情之后,嗤笑道:“沒想到她一把年紀了還挺脆弱的。”
“咦,你什么意思呀,剛才還一口一個親愛的,怎么一轉身就嘲諷人家啊?”賀新為之側目。
“我這是嘲諷么?我的意思是她一把大年紀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呀,就是覺得有的點不可思議,好象沒必要到這份上。”
嗯,這番話說的還算比較客氣,換句話說大概就是“一大把年紀,都老菜皮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裝什么純呀?”
賀新因為從頭到尾一直在現場,尤其聽到白蓮那撕心裂肺的哭聲,難免有些同情道:“你別這么說人家,可能人家是想起來一些傷心的事吧。畢竟一路走到現在,可能也會有很多不得已的事情。”
在圈內這么多年,他的見的多了,除非你真的有靈性、有實力、不可取代,就象周訊、王妃那樣的,那么你有足夠的資本可以任性。如果水平差不多,不冒尖的,用誰不是用啊,有的時候你想出人頭地,還真得付出點什么。
圈內也曾一度流傳過李兵兵和黃家兄弟的一些傳聞,怕是空穴來風未必無陰。
“這么一說倒是有可能。”
程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年頭想出頭誰都不容易,就像自己的閨蜜湯維,好不容易上了李桉的戲,付出了這么多,好不容易出名了,就是因為沒背景,沒靠山,沒有足夠的資本慘遭封殺,不得不遠走海外。
不過好在李桉也算是有情有義,把她拜托給了蔣二少,通過蔣二少的牽線搭橋,她今年終于通過香港政府的“優秀人才入境計劃”拿到了香港居民身份,總算讓她在工作自由度方面有所擴大,可以有戲拍了。
聯想至此,她看著坐在沙發上正在幫自己削梨的男朋友,不由感慨道:“說起來,我還是算挺幸運的。”
賀新掃了她一眼,撇嘴道:“你才知道啊?告訴你,認識我,和我在一起,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切,說你胖還真喘上了,沒有你,我可能還能找個更好的,大帥哥、大富豪、銀行家什么的!”
賀新把削好的大白梨遞到她面前,嘆了口氣道:“行,你能找得到什么大帥哥、大富豪、銀行家什么的,但問題是你能找得到有像我這樣對你好的嗎?”
程好拿過來狠狠啃了一口汁水飽滿的大白梨,嘻嘻一笑道:“能不能找得到這另外說,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
“什么?”
“如果不是的你話,我就拿不到今年的東京影后了呀!”
用不了兩天的時間,僅僅隔了一天,拼命三娘李白蓮又再次滿血復活的出現在了片場。
“導演好!”
剛剛回到劇組的徐老怪意外道:“哦,冰冰啊,你怎么來了?聽說你生病了。”
盡管還略微有點鼻音,但李白蓮還是元氣滿滿的點頭笑道:“沒事了,導演。”
今天她是來給自己的好姐妹打氣來的,因為今天拍攝的是程好的重頭戲——磨繩!
當然也不單單是打氣這么簡單,她對自己那天喝了酒,人近乎在恍惚的狀態下,出演的那場測量的戲非常滿意,絕對是超水平發揮。今天輪到自己的“好姐妹”出場,內心深處總歸有一較高下的念頭。
呵,東京影后!
依舊是那間刑訊室,依舊是地面潮濕、墻壁灰暗。冷光一打,頓時感覺陰森冷意。只是不同的是,今天中間拉了一根粗大的麻繩。
李白蓮知道這跟麻繩是用來干嘛的,盡管有心理準備,還是感覺瘆得慌,頭皮發麻,下意識的加緊雙腿。
今天的戲依舊由老高執掌導筒,徐老怪更像是個閑人。老高此時正在和王志聞商量一些細節上的設計,賀新則穿著一身筆挺的軍服坐在椅上上閉目養神。
如果說李白蓮前天的那場戲是她跟賀新的較量,那么今天這場戲則是程好和王志聞、賀新三人之間的比拼。
因為人物設置的不同,程好今天的戲份無疑更重更出彩,想到這個,李白蓮心里多少有點不舒服。
“咣當”一聲,走廊那邊的那扇鐵門打開,就見披頭散發,妝容慘白,裹著件長款羽絨服的程好走進來。
看到李白蓮,原本目無表情的她,眼睛頓時一亮,忙跑過來道:“親愛的,你怎么來了,好點沒?”
“好多了,所以才過來向你學習呀。”李白蓮笑瞇瞇道。
“學習?別逗了,你前天那場戲我可是看了,都快把我看傻了,你說你演的這么好,你讓我今天還怎么演啊?我跟你說,昨天晚上害得我一夜都沒有睡覺,就是想著怎么才能不拖后腿。”
“你可別埋汰我,之前幾場戲難道你心里沒數啊?”李白蓮白了她一眼,嗔怪道。
李白蓮慢熱,加之準備沒有程好充分,一開始兩人的表演確實有點落差,也難怪李白蓮心里一直憋著股勁。
“嘻嘻,好啦,你是來給我鼓勁的還是存心來氣我的!”程好嘟著嘴撒嬌道。
李白蓮看到老高正朝這邊看過來,忙道:“好了好了,別鬧了,馬上就要開拍了,你還是抓緊時間準備吧。”
說著,就見這邊的龍套拿著把鐵刷子走過來,開始在麻繩上刷起來,粗糙的麻繩變得更粗糙,毛刺兒立起,尖銳如釘子,更有鋼刷掉落的金屬屑,撒在上面亮晶晶的。
李白蓮看著不由花容變色,提醒道:“哎,你小心點,別把自己弄傷了。”
“沒事!哎,我給你說…”
程好貼在李白蓮的耳邊小聲道:“我里面穿了兩條厚實的安全褲!”
“你這鬼丫頭!”
“好了,好了,大家都各就各位,準備,馬上開拍了。”老高走進小隔間之前,大聲招呼了一聲。
機燈就位。
演員也按照事先排練好的走位來到自己的位置。
程好脫掉羽絨服,露出里面帶血的裙子。
她是先遭受了鞭刑拷打,然后渾身是血癱倒在架子下面。
“準備!”
副導演拿在對講機喊了一聲。
“等會兒!”
剛剛坐到在地上的程好突然舉手。
“程老師,怎么了?”
“太冷了,先來口酒!”程好沒理睬副導演,直接就沖著自家男朋友嚷嚷道。
其實之前排練的時候,她已經喝過兩口,現場就有小茅臺伺候著。
賀新趕緊提溜過去,嘴里還嘮叨著:“稍微悠著點,要是扛不住就說。”
程好瞪了他一眼,二話沒說,拿過來,仰頭就灌了一口。
然后重新躺倒在地上,沖著副導演喊道:“好了,來吧!”
副導演忙重新大喊:“準備!”
就見張力提著桶水,嘩啦啦一下子全都澆到趴在地上的程好的身上。
在一旁看著的李白蓮頓時一個激靈。她不知道有這么一個細節,剛開始程好要酒喝,她還以為對方是東施效顰呢!現在看來完全不是。要知道外面的氣溫零下,室內也好不了多少,這么一桶冷水澆下去是什么滋味,連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此時就見程好癱在架子下面,露著胳膊和大腿,身體扭曲著,濕漉漉的頭發蓋住臉,一動不動。
直到過了兩秒鐘才見散亂在她臉部的頭發微微顫動,這不是演的,而是凍的,忍不住在發抖。
王志聞跨步上前,緩緩地在她身邊蹲下來。
“你抽的是駱駝,可被窩里掖的是三炮臺,這個太明顯了。”王志聞探過身子,貼近她的耳邊輕聲道。
王老師到底是中戲上臺詞課的老師,短短一句話,無論是語氣還是節奏簡直可以用無可挑剔來形容,閉上眼睛細聽,一字一句飄散著血腥味,聽著讓人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
程好依舊一動不動。
呼氣,吸氣,呼氣,再吸氣。
王志聞靜待了兩個氣息的時間,心中的焦慮瞬間爆發了,他抓住程好的頭發,一把把她的人整個兒給拽了起來。
“啊!”
程好頓時發出一聲痛苦地輕呼,身體搖晃著站不穩。
王志聞忙一把摟住她的腰,目光充滿了焦急和憐惜,急切道:“我真的想幫助你,快!我們沒有時間了。”
王田香喜歡顧小夢,他一直憋著沒有使出殺手锏,一直等待著顧小夢的屈服,他不想讓她受太多的折磨,不想讓她死,他盼望自己喜歡的女人能夠迷途知返。因為他知道武田的耐心有限,落到日本人手里,那就是死路一條,或者生不如死。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他迫切想從對方的嘴里得到情報。
程好終于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王志聞那焦慮的表情,沒有模式化的不屑和憤怒,她整個人是麻木的,麻木的人是不可能有太多的表情,她只是如同闡述一個事實一般,道:“那不是我的煙。”
憤怒,失望和更多的不甘,讓他終于咬緊牙關,狠狠地把她甩到一邊,怒吼道:“上!”
幾個龍套打手一擁而上,抓住程好把她抬起來,一直托著機器的蔡崇輝跟著轉移鏡頭,從繩子底下往上拍,就見一群人把她騎跨在被鐵刷子磨得已經異常粗糙的麻繩上,各自抓住她的腿,用力壓住她的身體。
“刺——啦——”
用一個女人身體最敏感,最柔軟,同時也是最隱秘的部位,緊貼粗糙、充滿毛刺的繩子,用力滑磨過去。
“呃,啊——”
凄厲的慘叫如同從程好的喉嚨里擠出一般,讓人渾身雞皮疙瘩。
李白蓮看的臉色煞白,尤其看到白裙過后,麻繩上血紅一片,讓她更是不由自主的夾緊雙腿,自行腦補這種變態刑罰的殘酷。
此時一向殘忍的王志聞,竟然背過身去,不忍去看,只見他在程好的慘叫聲中,不停地來回走動,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對待敵人他可以毫不留情,甚至當作一種樂趣和征服的快感,但是面對自己喜愛的女人,他終于忍不住大喊一聲:“停!”
猛一甩頭,油光滑溜的大背頭上的兩縷頭發順利的耷拉下來,他大口地喘著氣,矛盾、痛苦的心理交織,讓他甚至都不敢回頭去看。
幾人把程好放下來,扔到地上。那痛呼一下子拔高,又漸漸低沉,她蜷縮著身體,渾身一陣陣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