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就是說是不是可以放大徐朗這個人物內心的那種焦慮,他對自己和高博曾經友情的懷念,還有回歸家庭回歸平靜的心路歷程,這些都可以再放大一些。”
徐光頭說的很婉轉,但轉來轉去似乎都在販賣他那套所謂的“中年危機”。
中年危機這個元素在《囧途》中也有體現,但觸及的筆墨并不太多。不過賀新對中年危機這個詞并不感冒。
什么是中年危機?
在賀新的理解中,無非就是上有老下有小,七年之癢,左右摸右手,工作壓力大,家庭矛盾種種,但這不就是生活常態么?正是由于有這么多的問題,才需要我們去努力,去奮斗,去經營我們的生活。
中年危機是個外來的詞匯,人家老外強調的是個人,所以動不動就焦慮啊,危機什么的。但是中國人講究的是責任。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贍養老人,撫養孩子那就是一個人的責任。至于說七年之癢,左手摸右手,愛情消失還有親情,少年夫妻老來伴。這些都是幾千年流傳下來的儒家文化的特征。
如果按照老外的邏輯,中國那么多外來務工者,背井離鄉,夫妻分居,骨肉分離,來到城市打拼,那豈不是全都是中年危機?
城市里也一樣,十幾年前的那場改革,那么多人下崗,大家不也一樣咬緊牙關,努力奮斗,一步一步走出來。
所謂危機,你努力了,奮斗了,走出來了,那就是幸福。
徐光頭販賣的中年危機,對比這些外來務工者、曾經的下崗工人,不過就是知識分子的小資和矯情。
說穿了還是公知崇洋媚外的那一套。
有些話不能說的很直白,囧系列畢竟需要徐光頭這個核心人物,賀新盡管心里不太認可,也不可能當場駁他的面子,稍一沉吟便道:“這個本子目前還只是個半成品,你看著弄好了。不過…”
說到這里他特意頓了頓,看著徐光頭,叮囑道:“我們要做的這個是商業喜劇片,好不好笑,能不能得到觀眾的共情,這才是最重要的。”
本來滿心歡喜的徐光頭稍稍一愣,不過他是個聰明人,沒有饒小志、程二的那種執拗,在大多數情況下甚至比寧皓還要圓滑。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我明白。”
今天的國慶檔延續了去年的票房熱度,繼九月十六日上映的《山楂樹》和九月二十一日上映的《精武風云陳真》相繼破億,二十九日上映的《狄仁杰之通天帝國》更是宣稱破兩億。
前有暑期檔馮曉剛的《唐山大地震》以6.73億票房創下了國產片的票房紀錄,緊接著又有《狄仁杰》稱霸國慶檔,賀歲檔還有萬眾期待的《非誠勿擾2》,國慶檔一過,股市開盤,去年剛剛在創業板上市的華藝兄弟的股票蹭蹭蹭的往上漲。
這些天媒體上除了聚焦國慶檔上映的電影票房走勢,各種宣傳軟文以及收了錢的影評人的各種吹捧,然后就是華藝股票又漲了多少,黃家兄弟的身價如何如何,馮褲子、李白蓮、黃小明等明星持股幾何,身價破億云云。
就連程好看了這些新聞,也難免吃味道:“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加盟華藝呢。”
當年王晶花出走,華藝方面確實挖她來者在,只是她還是選擇了和跳槽到橙天的花姐簽約。
“錢夠花就行了,別這山望著那山高。”
這點賀新挺看得開的,比起后世那么互聯網公司動輒幾百億上千億的一夜暴富,眼下的電影公司的幾億十幾億不過是小兒科。
“我也就這么一說,哎,你們公司將來什么時候能上市啊?”程好問道。
“呃…”
關于上市這個問題,除了小豆丁常常念叨,賀新和寧皓其實都沒有真正想過這個問題,他們一個導演一個演員,開公司就是為了更好的創作,上市這個詞似乎很遙遠。
上市嘛,無非就是拿股民的錢拍電影,套現,割韭菜…說實話,類似這種資本操作,兩輩子的賀新都不擅長,想想還是算了。錢夠花,做自己擅長和喜歡的事情,夫復何求呢?
國慶檔上映的這些電影,唯一讓賀新感到可惜就是由吳雨森監制,蘇照兵導演的那部《劍雨》。
整個國慶檔的票房堪堪只有2500萬,還不到《狄仁杰》的一個零頭。
賀新這段時間在家陪老婆,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跟張進學八極拳和詠春,也被老婆拉著看了幾場電影。
從一個電影人角度,藝術水準最高的當然是國師的《山楂樹》,青澀小黃鴨,滿滿膠原蛋白的小臉蛋真的很可愛。滿臉土氣的竇曉也很符合那個年代的特征,很難想象這貨居然是個加拿大的華僑。
畢竟普遍印象中華僑總是很洋氣的,就象吳艷祖、王力紅、coco李文、劉天仙那種的。
至于《狄仁杰》、《精武風云陳真》,就是看個熱鬧。
賀新上輩子對《劍雨》這部片子沒啥印象,這次主要是沖著王學祈和大S去看的。作為第五代導演集體御用演員,老王絕對是被低估的演員。關鍵他飾演的角色很多變,不象道明叔,自康熙之后總是端著,僅僅在《冬至》里面曇花一現。而另一位同樣多變的老王(王志聞)則太過低調,相妻教子,作品實在不多。
至于大S,單純是因為電影宣傳海報上的圖片太香艷了。
看過之后,賀新和程好不約而同都覺得很驚喜,票房高的不一定代表就是好電影。
《劍雨》的故事情節一點也不簡單,雖然跑不出愛恨情仇這個窠臼,但是構思巧妙,懸念迭出,帶有很強烈的偵探色彩,不到影片最后,很難猜到結局。
而且《劍雨》雖然是吳雨森監制,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吳雨森電影;雖然是武俠,但是和徐客以及李桉的風格迥然不同,特別接地氣。
比如以前看武俠小說,俠客們走南闖北,不事產業,他們很多人格高尚,不偷不搶,不做采花淫賊和江洋大盜,但是身上卻有花不完的銀子,感覺他們天天就是打打殺殺、談情說愛,錢財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然后在這部電影卻發現,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俠客們其實都是普通人。即使你功夫蓋世,也要吃飯上廁所;即使你輕功極高,也要住宿乘車。
于是乎,殺手細雨到處租房子,還開布店謀生;另一位大俠學著蜘蛛俠,天天當郵遞員掙飯吃;老大轉輪王最牛逼,人家不用謀生,名氣一大,各路官府每月準時上供,一次就是白銀百萬兩。
另一位殺手做面條生意,最大的理想就是在江南開家面館;還有一位殺手,以變戲法為生,拿手的魔術就是神仙索。再說最讓人期待的那個最年輕的大S扮演的殺手,職業居然是失足婦女。
大家各有各的道,俠客也是人,殺手也是人,都在食人間煙火。
以前的武俠電影,尤其是特受追捧的徐老怪和李桉的電影,人就像是一張紙,想飛多高就飛多高,想蹦多遠就蹦多遠。包括早期的香港TVB的金庸劇,經常是看到后面的人追不上前面的人,一個前空翻,就超了過去。
但是《劍雨》完全擯棄了這種做法,腳踏實地,不玩花活,即使功夫高,你想要竄起一丈高,也要借力打力,電影上面的武打,看起來更加真實。
最重要的是情節不是平鋪直敘,而是懸念迭出,一環扣一環。
一部電影的好壞與否,明星很重要,特技也很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導演、劇本,以及演員的表演。
應該說這部電影中演員的演技大都在線,老王自不必說,就連大S都讓人驚喜,在這部片子中奉獻了她職業生涯為數不多的高光表演。
要說唯一的遺憾,可能就是娛樂性不夠,沒有強烈視覺效果,以至于票房慘淡。
另外還有原因可能就是因為片子中男一號是個陌生面孔——一個叫鄭雨盛的韓國演員。也許是因為如今韓流盛行,也許是片方還想開拓韓國市場。但這種現象就跟后世的小鮮肉一樣,曇花一現,終究不能持久的。
熱鬧的國慶檔過后,賀新便再次開始忙碌起來,接受媒體專訪,還一連上了好幾個訪談類節目,因為十月十五日,《我愿意》首映了。
“《我愿意》好不好看?”
“好看——”
“想不想再看?”
“想——”
“會告訴朋友們一起看么?”
“會——”
十月二十三日,上海環球影城最大的一間放映廳內,此時電影剛剛放映完,三位主演馬不停蹄的出現在了現場。盤著頭發,一襲如片中唐微微一樣打扮的蔣琴琴,上來就三連問,一下子把氣氛推向了高潮。
旁邊兩位西裝男士對視了一眼,無聲的交流:幸虧有她,這一個多禮拜的場子全靠她撐著!
《我愿意》的宣傳早在上映前就已經開始,除了常規的投放物料、主創訪談之外,發行方又聯合贊助單位企鵝和鉆石品牌IDo,線上線下聯合推出了征集百對情侶活動,蔣琴琴贈鉆戒送祝福等活動,熱度炒的很高。
雖說十一黃金周的觀影熱潮剛剛過去,國慶前上映的幾部大片已經明顯頹勢,《我愿意》在黃金周后第三周這個相對冷清的檔期上映,還是掀起了一股小小的熱潮,首周末三天票房出人意料的就突破了半億,一舉拿下周票房冠軍。工作日五天勢頭不減,截止到十月二十二日,總票房已經高達八千萬,兩周破億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