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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沒有音樂細胞

  今天在酒吧里安排了賀新三場戲,除了剛才這一場,還有豪哥在酒吧內調和阿佑和阿浩,二男爭女的矛盾,以及阿麗在酒吧過十八歲生日,阿佑去砸場子的戲。

  兩場戲拍的都很順利,劇組難得提早收工。雖然包括趙彥國在內,大家對賀新的演技很認可,但賀新算看出來了,拍電視劇和拍電影最大的不同就是拍攝速度快。

  以前拍戲的時候,不管是王曉帥還是關金鵬,都喜歡磨,一個鏡頭往一遍又一遍反復來,哪怕是感覺很滿意了,還要保一條。

  但葉宏偉顯然是快槍手,很多鏡頭都是一條過,有幾次賀新感覺演的不太滿意,結果導演依舊喊過了。考慮到還有其他演員,他也不好大刺刺地主動要求導演再來一遍。

  想想也是,一部電影的成片一般90分鐘到120分鐘不等,拍攝的素材大致在四五百分鐘左右,拍攝周期兩個月到三個月不等。而一部二十幾集的電視劇,按每集四十分鐘算,成片的總長就要將近一千分鐘,而拍攝的素材要遠遠高于這個數字,同樣需要在兩到三個月拍攝完成,這拍攝速度自然要比拍電影要快幾倍,否則根本完不成。

  拍電視劇和拍電影的不同,只要適應了就好辦。而且賀新還發現拍電視劇給予演員的自由度很大,不象拍電影時需要非常精確,即便你有新的想法,也要跟導演不斷地進行探討。而現在葉宏偉充分給演員自由,比如豪哥就經常現場改戲,改臺詞更是家常便飯,怎么順暢怎么來。賀新在這種氛圍的鼓勵下,也開始試著放飛自我,果然很過癮。

  跟賀新演對手戲的除了豪哥,就是扮演阿佑女朋友阿麗的一個女演員。在戲里阿麗只有十八歲,但那姑娘看模樣最起碼得二十八,不過膚白腿長的,很漂亮,也很性感,但就是不上鏡,在鏡頭里就感覺很一般。

  而且演技也不敢恭維,雖然她自稱以前拍過不少戲,但在賀新看來,她的演技甚至都不如扮演酒吧小妹的那位臨時演員。每次跟她演對手戲,賀新總感覺很別扭,但就是沒轍,誰讓人家是投資人指定的女演員。

  賀新的戲份還有不少打戲,街頭混混,沒有固定的套路,突出的就是一個狠字。可劇組卻沒有正經的動作指導,全靠一個據說在香港武行混過的副導演設計動作和現場指導。

  但這哥們一看就是三腳貓的水準,時常會出現偏差,結果就是演員受傷。饒是賀新精通少年長拳,還是一個不留神,額頭上被蹭掉了一塊油皮。

  不過總體來講拍攝還是挺順暢的,賀新的戲份一共就七集左右,計劃拍攝周期是半個月,結果十天工夫就已經拍的差不多了。

  賀新飾演的阿佑和阿浩是豪哥前期發跡時的哼哈二將,兩人都很能打,為豪哥的崛起的立下汗馬功勞。但就是因為兩人同時愛上同一女人——阿麗,導致兄弟內訌,阿佑背叛,使得豪哥被迫逃亡內地。

  這是一條相對獨立的支線,既有三角戀愛的狗血,又推動了情節的發展,展開了主線劇情。

  飾演阿浩的演員叫王立,比賀新要大十來歲,天津人。這貨是個肌肉男,不但是摔跤冠軍還是健美冠軍,渾身上下都是疙瘩肉。兩人身高差不多,但體重卻要比賀新重五十斤,還都是肌肉。

  所以在戲里他唯一的戲服就是緊身的健美背心,以突出肌肉男的屬性。

  這天,終于迎來了三人的殺青戲。

  阿佑因為出賣豪哥,被豪哥和阿勛追殺,阿佑慌不擇路,只能跑到前女友阿麗那里尋求幫助。受豪哥之命追殺阿佑的阿浩突然回到家中,看到阿佑和阿麗相擁而泣,扭打中阿浩失手開槍打死了阿麗。憤怒的阿佑跟阿浩拼命,被阿浩槍殺。這時警察趕到,痛苦自責的阿浩開槍自殺。

  也許是因為這場戲是一條支線的結尾和高潮部分,葉宏偉出人意料的開始認真起來,一直從下午拍到天黑,直到制片主任上來告訴他煤老板的車已經等在樓下了,這才勉強喊過。

  果然飾演阿麗的那位女演員換下涂滿血漿的戲服,高高興興地上了煤老板的車。賀新和王立則各拿了一百塊的封紅,灰溜溜的回了劇組下榻的小賓館。

  多說一句,因為在戲里演死人,一般劇組都會給一個紅包去去晦氣。上次拍藍宇時,他在零下七八度的廁所里躺了半天,凍的要死,同樣也是一個一百塊的紅包。

  晚上劇組在小賓館的餐廳為賀新和王立搞了個小小的殺青宴,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京城制片公司的李總終于露面了。

  估計是跟煤老板一起來的,可能是這會兒煤老板正不方便,這才跑到他們這兒來。

  李總對賀新很熱情,當初定下賀新的時候,原本就是賣好友李夢楠一個面子,沒想到這一轉眼人家成了柏林電影節的最佳新人,小伙子很可能有火的節奏。作為制片公司的老總,李總想趁此機會彼此結個善緣,如果將來大家再次合作還是大有可為的。

  一把最普通的教學級的小提琴要一千多塊,然后紅姐幫他請了個央音小提琴專業的大三學生,每節課一百塊,每周兩節課。

  可賀新自從拍完插翅難逃回來之后,都學了快兩個月了,光學費就已經付了小兩千,但還是不能完整的拉奏一曲莫扎特的奏鳴曲。

  求其原因,那位央音的大學生一臉無奈的告訴他,他這是屬于先天缺乏樂感。賀新琢磨著,這大概是他唱歌時常走音是一個道理。

  雖然他不奢望象某人似的演個潛水員,能考到潛水執照;演個下圍棋的,圍棋水平能夠壓制專業三段;拍個武打片,甚至都拿到了全國八極拳的冠軍。但巴爾扎克和小裁縫中,他所扮演的馬建鈴是個音樂家的兒子,至少能夠像模像樣的完整拉一首曲子吧。

  這并不是為了在鏡頭里擺一個架勢,用戴斯杰的話來說,這是用音樂去接近和體會馬建鈴這個人物,從而在氣質上和人物達成一致。

  這對于賀新來說真的很難,別說去體會和感悟了。在他眼里所謂莫扎特奏鳴曲跟莫扎特想念*****真的沒啥區別。

  “看來,那學生娃說的沒錯,我真的先天缺乏樂感。可能他還算客氣的,我應該不是缺乏樂感,而是壓根就莫得樂感。”

  賀新騎坐在餐桌邊的凳子上,背靠著墻壁,叉開兩條大長腿,操著一口蹩腳的川普,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坐在對面的程好,一邊筷子翻飛,一邊鄙視道:“別賣弄你那半吊子的川普了,還學生娃呢,人家都比你大好不好!”

  現如今程好隔三差五就到賀新這兒來改善伙食,現場看過幾次他學小提琴。說起來真是讓賀新汗顏,人家只是旁聽了幾次,居然就能拉的比他好,一曲莫扎特奏鳴曲拉起來有模有樣的,連那個央音的大學生都說程好不學音樂真是可惜了。

  什么意思?

  賀新當時就對那央音的大學生評價下降了好幾次檔次,人家程好拉的好,那是人家優秀,什么不學音樂真是可惜了,分明就是看人家長的好看,刻意拍馬屁討好,舔狗一枚罷了。

  從此以后他刻意調整了學琴時間,避免讓他們倆再照面,防范于未然。

  “你咋不吃啊?”

  今天賀新做的糖醋帶魚不錯,程好一連吃了好幾塊,但做飯的人還坐在那里長吁短嘆,都沒動筷子。

  “愁的,眼看就要開機了,拉不好回頭不好跟導演交代。”賀新郁悶道。

  當初面試的時候,牛是自己吹出去的,結果學了這么長時間,連一曲完整的曲子都拉不下來,人家導演還以為他吹牛不打草稿,根本沒好好學。

  他這個人怎么說呢?總體還是比較愛惜羽毛的,不想讓別人誤會。尤其不想跟人解釋,自己怎么怎么努力了,但就是拉不好琴。

  這樣的解釋很丟臉的,就象后世那些流量們,動輒就說自己怎么怎么的努力,但就是演技不行,是一個道理。說穿了,觀眾看的不是你的努力,而是你最后呈現出來的效果。

  不好,說什么都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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