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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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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在學校找份零工對于賀新來說是最好的,學習賺錢兩不誤。本來他是抱著試探的心態,厚著臉皮提了一下,沒想到郝榮還真答應了,頗有些意外之喜。

  從郝榮的辦公室出來,時間尚早,他到學校周邊晃蕩了一圈,熟悉一下地形。中午就在南鑼鼓巷找了家小館子扒了碗面。

  話說一碗排骨面居然要十二塊,比城鄉結合部貴了一倍都不止。最氣人的是水準還不夠,排骨老不算,面條都粘牙。

  下午,賀新提前十來分鐘來到那棟小樓的一樓教室。里面已經坐了十來個人,畢竟今后大家都是同學,大伙三三倆倆的湊在一起聊天,也有人主動跟他搭話,門口時不時的有人進來。

  賀新環顧了一圈,大多數都是二十出頭的樣子,有幾個看上去比較稚嫩,老相的估計得三十出頭。

  從大伙的交談中,他聽出人員還挺雜。有的是愛好,有的是奔著藝考做準備,有的則是藝考落榜回爐的,還有一部分自稱是演員來充電。

  他大概就屬于最后一種。

  一點半,老師準時進來,還是上午報到時的那位中年婦女。

  老師姓王,教聲樂同時負責帶班,算是班主任吧。

  首先讓大伙輪流走向講臺做自我介紹。

  都是學表演的,不存在什么扭扭捏捏,大部分人的自我介紹很是聲情并茂,更甚者列舉出自己的表演經歷,比如在某部電影或者電視劇中打過醬油跑過龍套之類的。

  輪到賀新時,他走上講臺直接道:“我叫賀新,今年二十,來自東北,請大家多多關照。”

  然后鞠了躬就完事了,特簡潔。

  但保不齊別人的廢話多,三十個人不到,自我介紹硬是花了將近一個小時。

  完了,老師就開始嘮嘮叨叨介紹學校概況,大體規則,課程安排等等。

  表演系的學生分為研究生班,本科班,大專班和進修班。

  研究生班太過高冷,暫且不論。另外三個班的情況基本上就是本科班要四年學習的內容,壓縮到大專班二年完成,到了進修班更簡化到了一年。

  賀新一邊聽,腦子里一邊不由自主的畫出一條完整的鄙視鏈:研究生班鄙視所有,本科班鄙視大專班和進修班,大專班鄙視進修班。

  很顯然進修班處于食物鏈的最低端。

  課程方面,進修班純粹表演教學,省略了英語、馬哲之類的文化課。課程分聲樂課,臺詞課,形體課和表演課。

  同時每門功課分階段學習,聲樂和形體分四個階段,臺詞五個階段,表演則要七個階段。

  上課時間跟大專班和表演班同步,每周一到五都要上課,周末休息,為期一年,中間還有一個半月的寒假。

  最后老師發下課程表,賀新瞄了一眼,正式上課從明天開始。上午聲樂課,專業發聲訓練;下午表演課,表演基礎理論。

  表演基礎理論的任課老師就是我們敬愛的郝榮老師。

  賀新離開課堂許久,再次上學居然有些小緊張。

  上午的聲樂課有專門的聲樂教室。賀新原本以為聲樂跟小學時的音樂課差不多,所謂專業發聲訓練估計就是哆來咪法索之類的。

  結果根本不是一回事,什么丹田運氣,氣流上升,整的跟練武功秘籍似的,還有發聲不能直接從喉嚨發出,而是要從胸腔發聲之類的。

  這下可要了他的老命了,幾乎每個環節都會出錯,哪怕老師再三糾正,一不留神又錯了。

  進修班很多人都是有聲樂方面基礎的,哪怕是沒有基礎的,經過老師的指導,也都學的不錯。

  唯獨就是他,那位王老師在中戲教了快二十年了,估計從來沒有碰到過這么笨的,怎么教都教不會,后半節課索性就盯著他一個人。

  整整一個上午,賀新被折騰的欲仙欲死。

  而下午的理論基礎,郝榮在上面大談特談表現派、體驗派和方法派的定義和區別,還有什么五力六感,什么觀察力、想象力、分寸感、幽默感…之類的。

  賀新雖然看似一臉認真地做著筆記,但實際上聽的是云山霧罩,感覺好復雜。

  他在飾演小貴這個角色的時候,他把自己和原主兩輩子的生活經驗都融入到角色當中。

  但劇本設定很多是他沒有經歷過的,他會盡量去揣摩這種人物情緒,就把這設定當成真的一樣,這明顯是體驗派的路子。

  不過當他后來研究演技六問后,又學會了情緒代入。比如一個女人死了老公,他沒有死老公的經驗,就用上輩子爺爺去世時情緒替代,這其實就是方法派。

  至于表現派,他還不能理解,感覺太假。

  表演,在他親身體驗和先入為主的思維里,就應該是真看,真聽,真感覺。有生活經驗的,或者能揣摩透的,那就盡量融入角色,就把自己當做戲里的人物。

  如果實在不行,那就尋找情感替代。

  兩者并沒啥本質的區別,只不過前者更深入純粹,后者更加靈活實用。

  很簡單的事情,似乎并沒有象郝榮說的那么復雜。

  下課后,郝榮特意把他叫出來,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

  “感覺怎么樣,能聽懂嗎?”

  “還行,反正我都做了筆記,回頭自己在琢磨琢磨,要是實在不懂,再來請教您。”賀新道。

  “嗯,好。”

  郝榮點點頭,接著神情有些為難,欲言又止道:“昨天你托我的事,我幫你問了,這個…”

  賀新心頭一緊,“沒有嗎?”

  “不是,有倒是有,就是食堂那邊正好缺個小工,只是我覺得太辛苦了。”

  “只要有活干,辛苦我不怕!”賀新連忙道。

  “就是…”

  郝榮介紹了一番,他所說的辛苦,主要就得早,早上五點鐘上班,幫著去買菜,然后早中晚三頓飯,在窗口打飯,完了還得洗碗收拾啥的。

  一個月工資八百,不過既然在食堂干,這伙食就包了。

  這在別人看來很辛苦的活,對賀新來說簡直求之不得。他都在建筑工地干過小工,這點活算啥呀。無非就是早起倆小時,晚上早點睡不就完了。

  包吃不包住,八百塊的工資足夠他一個月的生活費了,他連連跟郝榮表示感謝。

  看到賀新高興的樣子和真誠的道謝,郝榮倒是有些大跌眼鏡,沒想到這孩子的倒還挺能吃苦。這也從側面證明這孩子的確不容易。

  本來覺得很不好意思,難以啟口的事情,這會兒郝榮卻有種幫助一個人,做了一件好事的成就感。

  高興之余,特地親自帶著賀新到食堂找負責人報到。

  食堂正好剛剛有個小工辭職不干,二話不說,讓他明天就正式上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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