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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昆侖教法祭大愿

  仙者,怎么不念了?”

  誦念教義的聲音,莊嚴而宏大,回音在神殿里徘徊,但張閑只念出第一句,第二句就念不出了,玄天王當即質問。

  不過質問之時,玄天王的他心通,已然察覺張閑的心緒,大愿神祭居然引起了心靈共鳴,心靈的沉重感,這是源于靈魂深處的敬畏。

  大愿神祭的沉重,并非一般存在可以念出。

  大愿神祭是真神的愿望和責任,猶如理想和誓言,隨隨便便說出理想和誓言的人,不會堅守理想和守誓言,而堅守理想和誓言的人,不會隨隨便便的說出來,因為心里明白理想和誓言的沉重。

  然而讓玄天王疑惑的是,只是開篇第一句,居然就能引起心靈共鳴,這顯然不是明悟了大愿神祭的沉重,而是隱藏在心靈深處的潛意識被引動了。

  ‘此子來歷,果然與本教有莫大關系。’玄天王心里推測著。

  張閑此刻也是一陣莫名,無形的心緒沉重,讓他的心念莫名的壓抑難受,他也是一驚,這昆侖教實在邪乎,莫非這教義隱含了什么邪力?

  “前輩,你先前說這《大愿神祭》,既是教義,亦是昆侖教法的至高神通,莫非蘊含了什么神力?”

  他好奇的詢問,沒敢說邪力,而是說的神力,以防招罪了玄天王。

  “力量源于心靈,誦念《大愿神祭》,心靈有感悟,自然就有力量,若心靈沒有感悟,自然就沒有力量,而感悟越深,力量越強。”

  玄天王的語氣,充滿了威嚴,頗有一些玄妙的韻味。

  “哦…我明白了,多謝前輩指點。”

  張閑應了一聲,心里卻是警惕,這語氣說辭,完全跟邪教一模一樣啊,這大愿神祭,很可能是故意套路他,引他念來,然后就中術了。

  他心思一動,說道:“前輩,這教義的法力太強,我念不出來,這可怎么辦?”

  “嘖嘖!”玄天王低笑一笑,說道:“無妨,靜心坐下,用心傾聽,默記在心里就可以了,終有一天,你會念出來。”

  “多謝前輩。”張閑行禮一拜,當即坐下,故作專心的傾聽,但心里卻是警惕,以防玄天王對他念咒施術。

  玄天王不再多言,凝視著石壁上的鳥文,威嚴宏大的念道:

  “愿天地乾坤永恒,愿眾生萬物長存,愿神靈亙古不朽,愿日月星辰不墜…愿陰陽三界安寧,愿神人秩序和睦…愿文明代代相傳,愿造萬物化不息,愿…”

  古老的教義,傳承昆侖教的訓誡,寄托了萬物眾生的愿望,回音在神殿里徘徊,猶如從宇宙之初的鴻蒙混沌傳響,貫徹眾生之愿,信奉真神的職責,守護天地眾生,守護萬物造化。

  聽完了這大愿神祭,張閑心里越發覺得沉重,但也恍然明悟,這昆侖教義不是邪教,而是一個非常偉大的教派。

  是的,可以用偉大二字來形容,寄托了眾生的愿望,守護天地萬物,昆侖教的教義就是愿望,玄天王所言的至高玄通,其實就是愿力!

  但昆侖教的愿望太過宏大,以維護天地萬物這己任,這樣的存在,唯有真正的神靈。

  他似乎有點明白了,昆侖教是昆侖神族的教法,乃是名副其實的真神之教,而這教義也是昆侖神族祭祀天地的祭文。

  “眾生各司其職,各居其位,神的職責就是守護天地,維系天地,天地就是一個盤,托起眾生萬物。”

  “如果天地崩塌,眾生萬物都將墜落虛空,真神也不例外。”

  玄天王念完了大愿神祭,又講解著教義的含義,但威嚴宏大的語氣,卻多了一份冷意:

  “十方古教,祂們曲解了教義,也曲解了我們教主的愿望,不允許真神的存在,一起背叛了我教,弒神只為奪取神權罷了。”

  “教主的憐憫,不愿屠戮祂們,自愿隕落,但真神是不死不滅的,祂在三界眾生之上,太上忘情,無為而治,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然而教主不屠戮祂們,但我們可以,因為我們也是三界眾生之一,滅除這些對真神不敬的人,能讓我們更好的領悟正確的教法。”

  聽到這里,張閑算是徹底弄明白了,昆侖教不是邪教,而是真正的昆侖之教,但玄天王有點走偏了。

  他試探著詢問:“前輩,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殺其他幾教的傳人?”

  “不必你去殺他們。”

  玄天王否定了,幽冷的蛇瞳看向張閑,說道:

  “吾不會干預你的任何行事,吾只是想告訴你,得了昆侖教法,十方古教都將成為你的敵人,你可以殺他們,不要心生憐憫,更不要心生感情,僅此而已。”

  “哦,原來如此啊。”

  張閑反應了過來,這是把他拉入了昆侖教,讓他與十方古教為敵。

  其實這不用玄天王提醒,明白了昆侖教與十方古教的關系,還有他牽系的因果之深,他當然會小心謹慎。

  雖然他還記不起前世的記憶,但他幾乎可以肯定,他前世一定與昆侖教關系匪淺,或許他就是昆侖教的某個高手,在圍剿中被打死,但靈性幸存,被《葬尸衣》的因果引出轉世,這幕后必有所圖。

  作為昆侖教的前朝余孽,一旦身份曝光,后果不言而喻,必遭滅頂之災。

  看來他以后,還得謹慎使用化龍太極,否則被認出來就危險了。

  “仙者,我們今天就學到這里吧,你自己靜思一番,明天為你講解十方古教的教義,你可有別的疑問?”

  玄天王詢問,蛇身游走,準備要走了。

  張閑連忙回過神來,這意思是昆侖教義就學完了,這也太快了吧,他問道:“前輩,我們本教的教義,就只有《大愿神祭》這一篇?”

  玄天王說道:“大道三千,萬法歸一,本教是大道的源頭,萬法歸于一。”

  “哦…”張閑愣了愣,心里苦笑,萬法歸一,還真是只有這一篇。

  玄天王又說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歸道。”

  “昆侖就是道,教義就是一,陰陽為二,三為三易,連山和歸葬的正本已經失傳,易經你已經自學了,無須再多教。”

  “十方古教皆是出自昆侖,祂們的教義,全是昆侖的嫡系分支,不過大道三千,祂們只是其中之一。”

  “學完了教義,吾再教你幾門本教的玄通,龍體烘爐和昆侖雷法等等。”

  “你的眼界,不要只局限于你所遇到的這些陰鬼,這些陰鬼,根本登不臺面。”

  話完,玄天王游入了陰影之中,消失不見了,神殿里安靜下來,又只剩下張閑一人了。

  張閑聽了玄天王的話,心里若有所思,仔細回想,他到目前為止,確實都只是與鬼仙斗法,甚至只是陰仙,陽仙只有顧應天一人。

  雖然他也遇到好幾個修習天人道法,首先是師尊李玄玉和秦子韻,他見過兩人對戰,但都沒出全力。

  然后是武云瑤,他與武云瑤相處了那么久,平日里也多有切磋交流,但當時的境界尚淺,辟谷尚未圓滿,沒有脫胎換骨,修為還沒徹底展現出來。

  其次,他見過古心覺,古心覺也是修習天人道法,但沒有出手,具體修為不知道,不過古心覺出言不遜,竟敢窺視他師尊李玄玉,乃是他必殺之人。

  不過想到古心覺,他倒是想起了,李茹忻和左護法都是古心覺的人,如今被他殺了,他與古心覺已是死敵,但古心覺居然沒來九曲山追查?

  司天監也沒派其他人來,只有上清府的李廣陵來了。

  “對了,古心覺與顧應天會面后,似乎是去太虛山找秦子韻了,推測我是秦子韻的人,企圖追查我的下落,應該是此事耽誤了。”

  他想起了李茹忻的記憶,從命數來說,他與古心覺還真是犯沖,遲早都是死敵。

  如果他推測沒錯,古心覺忙完了此事,必來九曲山追查,師尊李玄玉和秦子韻也在九曲山,也不知離開了沒有,若是遇上古心覺,他不由得有些擔心。

  “對了,我可以…”

  思緒至此,他突然眼前一亮,玄天王覺得他的修為太低,要教授他玄通,他正好以此為借口,找個高手對練,讓玄天王注意著九曲山的動靜,若是古心覺來了,玄天王應該會放他出去一戰。

  并且有玄天王在背后,也算是他的靠山,打輸了可以退,就當是真的練手,打贏了就趁機殺了古心覺。

  若是古心覺叫出古素風,有玄天王壓陣,他也絲毫不怕。

  他要找陽帝報仇,司天監也是他的大敵,就算殺不了古心覺,也能窺看一番神霄派的天人道法。

  心里有了計劃,他不再多想,靜心坐下,靜思大愿神祭。

  然而張閑不知道,此時此刻,遠在中州的玉京城,按照左祖右社的古禮,皇城左側乃是太廟,祭臺宮殿,古木參天,彰顯著皇族的莊嚴肅穆,這里供奉著廣帝的牌位,以及縉云氏的先祖。

  一隊大內侍衛簇擁著八抬大轎,停在太廟前,古心覺下轎,已經恢復了元氣,并且經過這一戰的壓力,恢復后修為大進,神元氣足,氣宇傲然,身穿龍云紫衫道袍,頭戴紫金冠,大步前走。

  “本公子真是大運之人啊,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古心覺一邊走進太廟,一邊心里自語的笑了,以前在玉璽殿見過那塊玉璧,只要進入玉璽殿,立刻就能得到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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