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挑撥李廣陵來對付我,我今日就滅了你們玄真道。”
此刻,玄真道宮,霸道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轟隆隆”的悶雷炸響,天空上風云聚變,低壓壓的雷霆翻滾,沉悶壓抑的氣息,籠罩著整個九曲山。
玄真道的眾多弟子們,以及山下的眾多村人,看著這一幕,就像天老爺發怒似的,無不驚恐畏懼。
道宮的內院里,劉善明和李修淳也是一臉的凝重,他們一直在遠遠眺望張閑與李廣陵的斗法,然而李廣陵的氣機消失,張閑卻氣勢洶洶的往真道宮來了,這顯然不是什么好事。
“這武釋天的道行,著實厲害,連李廣陵也敗了,如今遷怒我們,大事不妙啊。”
劉善明一眼看清了局勢,以為是被張閑遷怒了,畢竟李廣陵去找張閑,是從他們這里打聽的情況。
劉善明也來不及多想,當機立斷,對李修淳說道:
“這里交給我應付,師侄,你帶眾人主持道宮陣法,召集門人歸位,向玄真祖師傳信,開啟乾坤大陣,接引眾人的念頭。”
“是。”
李修淳你們遵命,縱身一躍就去召集眾人,敲響示警的銅鐘,整個道宮的弟子們立刻集合。
玄真道的總壇,除非兩位鬼仙坐鎮,另外還有好幾個返虛洗髓的抱丹高手,但此刻面對這雷霆震怒之威,兇煞滔天,揚言要滅玄真道,無一不是如臨生死,面色嚴肅,在李修淳的帶領下,各就各位,開啟道宮的護法大陣。
這道宮就堪比一件法寶,全是紫檀木建造,長年累月的渲染道法,凝聚香火愿力,與大地氣脈相連,威力強橫至極。
只見一道紫色靈光沖天,虛空扭曲,陰陽氣場凝聚,結成一層紫光屏障,籠罩著整個道宮。
與此同時,李修淳來到了道宮的地下密室,密室里鑲嵌玉石,篆刻五行乾坤大陣,陣中是一座祭臺,祭臺上奉著很多玉牌,這正是玄真門下弟子的元神玉牌,分為三層。
最下一層是練氣化神,道行小成,在各地開設道觀,帶領弟子修行,中間一層是練神返虛的抱丹高手,最上一層是玄真子,以及劉善明和李修淳。
各派之中,練氣化神的弟子,都算是正式出師,佩戴師門玉符,或在外開設道觀,或是云游修行,都算是獨當一面,而玄真道的作風正派,修行剛正,這一層弟子足有六七十人之多,返虛抱丹有十幾人,再加上三位陰仙,實力已經算是很深厚了。
通過玉牌的聯系,配合乾坤大陣,即便是十萬八千里之外,也能把神魂念頭接引回來,凝聚所有人的道行法力,共同抵御大敵。
李修淳不敢遲疑,手捏印決,催動陣法,一道真言輕喝:
“凡我玄真門下弟子,速速歸位。”
傳音通過陣法穿梭陰陽,遠在各地的所有道觀和門人,全部都接到傳信,立刻召集弟子,打坐念咒,凝聚所有念頭法力,通過陣法的接引,加持在道宮大陣之上。
一時間,道宮的靈光大盛,威勢倍增。
李修淳再催陣法,向玄真子傳念,玄真子遠在九州之外的東海,相隔十萬八千里,距離太遠,層層虛空阻隔,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傳達。
道宮內的一間小院,孟江琳也望著天空的雷霆,剛才水鬼河那邊的斗法,她也看見了,但她心里疑惑,師公怎么突然來找玄真道?
就算玄真道圖謀不軌,但以師公的性格,一向行事謹慎,滴水不漏,若要針對玄真道,也應該是不動聲色,絕對不會這樣冒然來襲。
“莫非另有緣故?”
孟江琳猜測著,心里也提高了警惕,若有機會,她就趁亂離開,在玄真道呆了這么久,雖然以禮相待,還多有指點修行,但一直呆在這里,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與此同時,劉善明的陰神出竅,飛向了山嶺上,只見張閑一團虛空扭曲,氣息外方,金光閃爍,至陽至圣,猶如一顆耀眼的太陽,看不清真實面容,一靠近,在金光的照射下,仿佛針扎火燒一般,讓鬼仙不敢正眼直視 劉善明心里大驚,這武釋天的修為,得了佛宗傳承,乃是天人道法,著實厲害至極,只得遠遠的傳話說道:
“尊駕,你誤會了,我們沒有挑撥廣陵前輩。”
“誤會么?”
張閑的語氣冷然,心里卻是無奈的笑了,他這架勢,倒像是一個蠻橫不講理的反派,不過已經無所謂了,正好把水攪渾,一口反誣是玄真道挑撥,而他只想見識一番玄真道法,然后離開九曲山。
更何況孟江琳還在玄真道,他先前為孟江琳作保,這份牽扯,必然被上清府懷疑,他現在這么一鬧,也是為了撇清關系。
心念一瞬而過,他冷聲說道:“閣下年長,我還尊稱一聲前輩,但閣下挑撥李廣陵來找我,奪取禪月世尊傳承的金剛舍利,你敢說不是你向李廣陵說了我的信息?”
“這…”
劉善明有些百口莫辯,確實是他說了張閑的信息,李廣陵追查李茹忻的死因,打聽這些消息,他不得不說,但他絕對沒有挑撥。
至于奪取金剛舍利,這讓劉善明皺起了眉頭。
劉善明心里明白,李廣陵雖然表面正派,但玄真祖師早已有言,李廣陵轉世已變,不再是曾經那個有情有義的師弟,得知禪月世尊的傳承,若是起了貪念,這也不足為奇。
現在武釋天來問罪,這還真不好解釋。
“尊駕,此事誤會了,你請冷靜,聽我說這前因后果。”
劉善明只得想著,把這事兒澄清一遍,這武釋天也是得道之人,不像邪門歪道,應該能說通事理吧。
然而劉善明不知道,張閑這就是故意,哪會聽什么前因后果,只是冷冷的說道:
“你太弱了,退下吧,叫玄真子出來說,我的耐心有限,若是一刻鐘內還見不到玄真子,這天威雷法無情。”
話落音,天空雷光閃爍,發出一陣“轟隆隆”的雷鳴,強橫的威勢碾壓,抬手一揮,一陣罡風掠過,直接把劉善明的陰神打回了。
道宮里,劉善明回過神來,只得嘆氣,念頭一動,陰神飛入了道宮密室,李修淳正在催動陣法接引。
就在這時,只見陣法之上,虛空波紋蕩開,猶如水里的倒影,兩位須發皆白的道人身影浮現出來,一人身著紫衣道袍,一人身著白衣道袍,皆是手持拂塵,頭戴玉冠,背負劍袋,一身仙風道骨的氣質。
兩人走出來,身影清晰,紫衣道人漂浮在空中,而白衣道人卻是腳踏實地的落在地面,全然就像是有血有肉的真人,
劉善明兩人見狀,連忙行禮一拜:“見過祖師,見過文殊前輩。”
這位像真人一樣的鬼仙,名曰周文殊,一轉陽仙,乃是一位散修,也是聚仙會的三位陽仙之一,這次他們去東海尋訪仙友,周文殊是領頭人。
剛才他們幾人正在一位仙友的洞府喝茶論道,突然接到傳信,得知情況緊急,周文殊的陽神就跟著一起回來了。
“兩位不必多禮,這是什么人,好大的威勢。”
周文殊說著,沉悶壓抑的氣息,在密室里都感受到了,心里略微驚訝,這光天化日之下,什么人竟敢來侵犯玄真道。
玄真子也是眉頭一跳,察覺虛空氣機的波動,乃是天雷之法,不由得詢問:
“善明,這是怎么回事,對方是何人?”
劉善明說道:“回稟祖師,此人名叫武釋天,乃是佛宗傳人,修習天人道法,也精通仙家法術,前些時日,九曲山有人盜墓…”
聽了這來龍去脈,玄真子和周文殊皆是皺眉,皇族暗中盜墓,禪月師尊的傳承現世,上清府的李茹忻,以及司天監的左護法,這兩人居然死了,暫時死因不明,而李廣陵前來追查,居然被這個武釋天打死了,還遷怒于玄真道,揚言要滅了玄真道。
玄真子沒想到,這短短的時日,九曲山居然發生了這么多事兒。
“禪月前輩在世的時候,對玄真道多有庇護,不受妖物侵擾,武釋天得了禪月前輩的傳承,定然是修成了金剛伏魔神通,得證金仙之身。”
“金不滅,玉不朽,李廣陵起了貪念,想要殺人煉丹,這并不意外,但不知道李廣陵的元神是否逃脫。”
“罷了,我去會會此人,若此人蠻橫無理,我玄真道也不是好惹的。”
玄真子的抬手一指,元神玉牌之下,靈光一閃,一個玉盒打開,飛出一塊道符令牌,以及一些像豆子一樣的銀色丹丸。
這道符令是玄真子祭練的法寶,而這的丹丸,乃是施展仙家三十六玄通之一撒豆成兵的兵丹,又叫汞丹,因為像一顆一顆的豆子,故曰撒豆成兵。
玄真子伸手一抓,手持道符令牌,汞丹收入陰神之內,這元神玉牌下準備的東西,就是為應對變故。
“前輩,我與你一起去吧,此人的道行極高,以防不測。”
周文殊說著,雖然道行比玄真子高,但還是尊崇輩份,稱呼玄真子為前輩。
“如此也好,我們走。”
玄真子點了點頭,搖身一變,化為陰風掠過,周文殊也念頭一動,陽神化風,跟著一起出了密室,一眼就鎖定了山嶺上的張閑,兩大鬼仙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