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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玄天云瑤兩人行

  修仙也得要吃飯,不吃飯也得吃丹,吃丹比吃飯更貴,所以修仙也得賺錢糊口。

  方仙道士以陰陽之事為業,驅邪化煞,捉鬼除妖,說得好聽點是替天行道,庇佑一方陰陽太平,但說得俗氣點,也是賺錢糊口,而賺錢糊口,總得有一個說法和牌面。

  張閑是打著行醫治病的招牌,混一口江湖飯。

  不過他行醫,也沒賺幾個錢,全靠一些歪門邪道來錢,賣紅丹,殺人越貨,坑蒙蓮花教等等,他倒是不缺錢。

  但武云瑤這么正派,顯然是不會這些來錢的路子,收繳了蓮花教的錢財,還暗中給了官府賑災。

  現在見到朝廷懸賞的榜文,當然就動了賺取懸賞的注意。

  其實接朝廷的懸賞,這也是江湖中人的一條賺錢路子。

  見張閑想笑卻又忍住的模樣,武云瑤的俏臉紅得更厲害了,囊中羞澀的這種事兒,越是高貴之人就越不好意思。

  武云瑤出身皇族,從小錦衣玉食,對錢根本沒個數,這次出來也沒帶多少,走得輕松自在,逍遙灑脫,但錢花完了,這才知道了江湖的現實。

  “玄天子,你沒興趣就罷了。”

  武云瑤說著,忍不住這尷尬,起身就要回后堂去了。

  張閑心里被逗樂了,原來威風凜凜的武云瑤也會這么窘迫,看著武云瑤臉紅的模樣,真的別有一番樂趣,他連忙說道:

  “云瑤居士,賺錢的事兒,當然有興趣,其實修建這活死人,我也囊中羞澀,正打算出去跑江湖賺錢。”

  一聽這話,武云瑤心里立刻輕松了大半,但不知是因為張閑答應了,還是因為張閑也囊中羞澀。

  “如此甚好,我們這就出發。”武云瑤說走就走,立刻就要動身。

  “呃…”張閑愣了一下,趕緊說道:“不急不急,我雖然有興趣,但我既無江湖關系,也沒朝廷關系,這銀子丟失,只憑一張榜文,從何查起?”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跑江湖也得分行當,吃懸賞的這路子,無論朝廷還是江湖,一般都得有點關系,否則連基本情況都弄不清楚,根本無從查起,很難吃到這口飯。

  武云瑤說道:“我有演武堂的武舉文牒,已經找官府打聽了情況,這次盜取災銀的,不是一般賊寇,而是方仙中人,使用驅物之術,十萬兩銀子飛走了,被打下來大部分,所以只丟失了三萬多兩。”

  武舉文牒,這是參加武舉考試,相當于讀書少的功名,可以進出衙門官府。

  并且只要考上了,相當于進入了朝廷的編織,即便不入職當官,每月也會有一定的俸祿,屬于吃皇糧的,只是俸祿不多。

  武云瑤又說道:“此事牽扯到方仙術士,我雖然也會法術,但我是主修武學,沒有深入研習道法,所以想讓你跟我一起去追查。”

  “直接飛走,這…”聽了這情況,張閑心思轉得飛快,立刻捕捉到了疑點:“十萬兩銀子,足足有一萬斤重,難道是陽仙高手?”

  “但陽仙高手,豈會被輕易打下來?”

  武云瑤點了點頭,說道:“我也覺得疑惑,應該不是陽仙高手,以你之見,還有什么法術可以驅物飛行?”

  “這個嘛…”張閑思量了一下,立刻想到他前些天領悟的五鬼搬運,而這一招,本就是旁門左道用來盜取東西的。

  并且五鬼搬運與重量無關,無論多重,只要體積能被法術包裹,皆能飛行。

  一想到這里,他不由得眼前一亮,已經有了頭緒,說道:“應該是五鬼搬運術,這案子,具體是什么時候發生的?”

  武云瑤說道:“三天前的凌晨。”

  “已經過了三天啊。”張閑略微皺眉:“現在正是夏季,陽光強烈,陽氣旺盛,殘留的氣機必然已經消散,找回銀子不難,但要抓到賊人,只怕有些困難。”

  “你能找回銀子?”武云瑤驚訝了一聲,玄天子只聽了這么一點情況,就敢坦言找回不難,莫非已經銀子的下落?

  張閑淡然一笑,說道:“若是五鬼搬運術,并且被打下來大半,證明施術之人的道行不夠,銀子搬運不了多遠,必然就藏在附近,應該是遁入了地里,等風頭過去之后,再來挖取。”

  聞言,武云瑤恍然大悟,難怪飛云衛追入樹林就不見了,搜尋了附近也毫無線索,原來就藏在原地。

  “玄天子,看不出你對道法如此了解,簡簡單單就找出了線索,但如果遁入了地里,如何找尋?總不能把那附近都掘地三尺吧。”

  “放心,如果銀子還在,我自有秘術尋找。”

  張閑自信的說著,他有重瞳,只要遁得不深,一眼就能看見,而即便是遁得略深,他也可以遁地尋找,只是多耗費一些功夫罷了。

  “我們今晚好生休息,不必耽誤了這個周天的修行,明天一早出發。”

  “嗯,好吧。”

  武云瑤點了點頭,既然已經有了頭緒,也不必著急,回后堂打坐去了。

  張閑喝了些清水,服食辟谷丹,也打坐入靜,夕陽下山,入夜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武云瑤換上了獸面吞頭赤金甲,外面批著一件素衣袈裟遮身,背負一雙劍袋,頭戴青紗帽。

  張閑還是穿著平常的道袍,背著劍袋,也戴了一頂青紗帽,去找孟江琳說了一聲,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就不去采藥了,交代妥當了,這才跟武云瑤一起出發了。

  兩人皆已經抱丹,體力延綿不斷,箭步如飛,直接走山路,先去了縣城,從縣城走官道,直接去了塘郡。

  案發地點在進入西南州的塘郡,與洛山郡還相隔了一個安西郡,足有好幾百里的距離。

  兩人的速度堪比騎馬,中午的時候,兩人已經在安西郡了,停下來喝水,服食辟谷丹,略微休息。

  見張閑走了這么遠,完全能跟上她的腳步,還臉不紅氣不喘,武云瑤不由得驚訝,而且武云瑤發現,張閑戴著帽子,背著劍袋的身形,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武云瑤好奇的詢問:“玄天子,你抱丹的時日不久,為何體力這么深厚?”

  張閑察覺了武云瑤的疑惑,不想被發現他就是天宗子,說道:“我從小異于常人,食量特別大,天生神力,道士先生說我是天生異相。”

  “是這樣啊。”武云瑤應了一聲,心里思量著,能修練抱丹的人,有些奇異之處,似乎也挺正常。

  休息了片刻,兩人繼續趕路。

  快到傍晚的時候,兩人抵達了塘郡,來到一家驛館,不過驛館前,遠遠就看見設立的關卡,氣氛頗為熱鬧,很多客商在排隊,一個一個的嚴查后才能通行。

  賑災銀子丟失,上報了朝廷了,整個塘郡的各個郡縣,全部設了關卡嚴查。

  張閑見狀,心里不由得郁悶,他可是沒身份的黑戶,過不了這嚴查,只得說道:“云瑤居士,你先過去,我沒帶身份文牒,得施個法術過去,等會兒在驛館前回合。”

  武云瑤知道張閑也是離家出走,但怎么不帶上文牒,在行事可是不方便。

  不過武云瑤也沒多言,點了點頭,先過去了,她有武舉文牒,屬于有功名在身的朝廷人員,直接插隊,拿出文牒就通過了。

  張閑只得退到路邊的一棵樹后,手結印決,腳下一跺,遁入地里,從地下遁了過去。

  武云瑤往前走,走過驛館,張閑已經在前面等她,武云瑤知覺到張閑是遁地,心里不由得驚訝,玄天子居然還會上清一派的法術,果真是所學破雜,什么都會。

  但據她所說,穿墻遁地之法,抱丹返虛只能穿墻,面前可以遁地,但不能遁這么遠,至少要正式抱丹入道,才能熟練的遁地,玄天子抱丹不久,就能這么熟練了?

  張閑知道武云瑤疑惑,故意說道:“我天賦異稟,天生神力,體能強大,精氣神旺盛,念頭也比一般修士要強,可以施展很多仙人的法術。”

  “哦,原來如此。”武云瑤說著,心里不由得好奇,與這玄天子相處越久,越發現這玄天子的不凡。

  兩人繼續趕路,沒在驛館落腳,入夜的時候,直接在路邊歇息,燒了一堆篝火,打坐入靜,直到天亮,一大早繼續趕路。

  大半上午的時候,兩人就趕到了案發地點,就在官道上,旁邊一座驛館,原本有官兵把守現場,不過沒查出個明堂,也就撤走了。

  這會兒,驛館里正是熱鬧,很多江湖人士聚集在驛館喝茶,一個個都是裝束整齊,三五成群的結伴,帶著武器家伙,其中也有一些穿道袍的方仙術士,聽說這事兒跟鬼神沾邊,都是趕來湊個熱鬧。

  張閑兩人走進驛館,立刻引來眾人的目光,皆是暗中打量,張閑也一眼掃過眾人,這些人的武藝道行都很稀松平常,沒有厲害人物,應該是留在這里把風的,盯著來往的情況。

  張閑剛走進門,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就上前搭話:“呦!這位道長,這位女俠,你們也是來查災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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