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輩,本尊記住你了!”
佛業劍里,傳來劫蓮法尊的念頭大笑,笑聲透著一股暴戾的殺氣,隨即就消散了,徹底被張閑的血氣渲染,洗去了劫蓮法尊的烙印。
劫蓮法尊沒有再纏斗,即便被殺了兩個得力弟子,還被毀掉一個鬼仙的肉身,還丟了大梵六寶之一佛業劍,蓮花教也沒了,但劫蓮法尊依然沒有過多的顯漏實力,可謂是隱忍至極。
當然,劫蓮法尊也沒想到,這兩個小輩如此厲害,確實的說,是這兩個小輩的后臺太厲害。
劫蓮法尊的神位法寶還沒祭練圓滿,玄通尚未修成,不想顯漏太多的手段,只得避其鋒芒,等到收集圓滿了香火愿力,修成封神玄通,定然要復仇。
張閑提起佛業劍,神行飛躍,身若御風,快速返回城里。
此刻,城里正是一片嘩然,蓮花教的信徒們,以及被聲勢驚醒的普通人們,全部都看見了這場斗法,雖然有些東西是肉眼不可見,但也有很多肉眼可見的,天打雷天、天威天龍、金光火蓮、太子法相等等。
并且蓮花寺里,教眾圍殺武云瑤,全被打死,寺內除非這些教眾,還有很多拜蓮花太子的達官貴人,親眼見到這打殺的場景,無不嚇得臉色大變。
而眾人迷信蓮花太子,以為是太子菩薩渡劫,被妖魔襲擊,正好武云瑤身披獸面吞頭赤金甲,燈籠的燭火昏暗,乍一眼看去,真像一個獸首人身的妖魔。
至于張閑,眾人沒有看到他,只看見了寺廟屋頂的武云瑤。
此刻,教眾全死了,無人主持場面,蓮花金光也消失了,徹底沒有了動靜,眾人都以為是屋頂的那個妖魔得逞了,一時間,眾人無不驚恐畏懼,驚叫有妖怪,全城都是一片大亂。
“云瑤姑娘,你去把蓮花寺的倉庫收了,我去把蓮花教主的尸體找回來。”
張閑的念頭傳話,指引武云瑤去收蓮花教的倉庫,他通過傀儡化身,早就看清了蓮花寺的情況。
武云瑤也不多言,收回打神锏,縱身一躍跳下屋頂,按照張閑的指引去了倉庫。
張閑則是遁入地里,把蓮花教主和紅蓮尊者從地里拉了出來,蓮花教主已經死了,紅蓮尊者原本還有一口氣,但這會兒也已經死了。
并且他發現,這兩人的已經陰陽過界,魂飛魄散,被劫蓮抽走了元神。
尸解仙可以在肉身衰敗之時,元神破殼而出,這兩人還沒到尸解仙的境界,自己不能元神出竅,但劫蓮法尊用了什么秘術,剝出了元神。
尸解仙可以繼承前世的道行基礎,因為修習尸解之法,舍棄肉身,道行根基凝聚于元神,轉世重修,相當于兩世的根基疊加。
蓮花教主和紅蓮尊者的這種情況,沒有修習尸解之法,道行根基沒有凝聚于元神,轉世不能繼承前世道行。
不過元神繼承,轉世之后,定然是天賦不俗。
張閑最近學習孟家的傳承,明悟了靈性的道理,隱約已經知道尸解轉世的弊端,其實一切都是因為靈性。
道家元神,是指肉身與魂魄的根源之靈,俗稱靈性,血肉與靈魂,也就是肉靈,修為的境界越高,性命升華,肉靈越強,但一切靈性的基礎都是物質,肉靈的基礎就是血肉。
尸解仙轉世的時候,靈性溶入胎兒血肉,但血肉是靈性的基礎,血肉變了,基礎也就變了,這是無可更改的,不過尸解仙的靈性強大,占據了這團血肉的主導權,出生之后幾乎真我不變。
然而看似不變,其實肉靈已經變化,只是變化不明顯而已,轉世一次還看不出太多,但轉世第二次,第三次,變化就越來越明顯,肉靈混亂,完全失去了自我。
蓮花教主和紅蓮尊者的元神還很弱小,轉世之后,必然會有大變,完全成為另一個人。
不過對劫蓮法尊來說,無所謂什么變化,這些弟子都只是他的棋子而已,只要繼承元神的靈性天賦,從小加入蓮花教,洗腦引導,又是兩個得力的棋子。
張閑找回兩具尸體,又往另一個方向去了,去找護法尊者的尸體。
他看見了護法尊者的真身,就隱藏在這城里,他迅速的找到,把尸體帶走了,回到蓮花寺里,武云瑤也收了倉庫,兩人一起離開了。
片刻的功夫,兩人就出了城,來到城外的一處高地,居高臨下,看著城里一團混亂。
“哎…蓮花教算是被鏟除了,但這爛攤子,不知如何收場?”
張閑嘆了嘆氣,蓮花教禍害一方,這些普通百姓被迷在其中,家破人散,整天就拜蓮花太子,依靠蓮花教的施舍活在,如今蓮花教倒臺了,沒有施舍,這數以萬計的普通百姓,豈不是要餓死。
“天宗閣下不必擔心,我已經傳信給了司天監,朝廷和方仙各派,很快就會來人。”
武云瑤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錦囊里的葫蘆,倒出一個箱子,說道:“這是收繳蓮花教的東西,這一箱是珍貴藥材,天宗閣下拿去吧,其余財物,我會交給朝廷處理,用來賑濟百姓。”
劫蓮法尊的行事非常謹慎,寺內的倉庫只存放了一些藥材和財物,其余貴重物品,另有藏地。
“朝廷和方仙各派,他們能處理好么?”
聽聞要交給朝廷,以及方仙各派,張閑心里卻有些無奈。
以他游云江湖的經歷,見識了靈符道與朝廷一丘之貉,他實在沒什么好感,但這爛攤子,數以萬計的百姓,似乎除了朝廷,也沒別的辦法了。
“哎…”
武云瑤也嘆了嘆氣,聽出了張閑的意思,她身為皇族之人,當然最明白這其中的關系,不由得沉默了。
如今朝廷的風氣如此,皇祖父一心癡迷于長生不老,想要永世統領江山社稷,手握大權不愿傳位,卻又不理朝政,整日在后宮里醉心于修練和煉丹,召見方仙術士,迷信長生。
她的父王,以及幾位王叔,各自拉幫結派,意圖掌控朝廷,而朝廷的修仙之風盛行,方仙各派肆意妄為,旁門左道妖言惑眾,整個朝堂烏煙瘴氣。
蓮花教膽敢如此放肆,必然也是在朝廷有人支持,或許就是她的其中一位王叔。
武云瑤說道:“這次是事情頗為嚴重,可能牽扯到一些朝廷的幕后之事,以及正邪各派的爭斗,一旦介入,至少明面上得把這個爛攤子收拾了。”
張閑聞言,也明白了過來,事情沒捅出去,也就沒人管,一旦捅出去了,大家都來管,明面上全都是一派正氣,誰也不敢疏忽大意,但暗地里是個什么情況,普通人就不知道。
俗話說得好,官有十條路,民有九不知道,這是朝廷一慣的作風。
“云瑤姑娘,你手持打神锏,應該就是武圣的親傳弟子縉云清瑤吧?”
張閑試探的詢問,打神锏是縉云拓當年征戰的武器,很多人都見過,在書里圖文記載,他看過寫縉云拓的書,當然也知道打神锏。
縉云拓作為天下敬仰的武道圣人,德高望重,又是當今陽帝的皇叔,朝廷如此烏煙瘴氣,他想打聽一下武圣縉云拓是什么態度。
“縉云清瑤已經是過去了,我已出家,現在我是武云瑤。”
武云瑤沒有否認,語氣卻是復雜惆悵,聯姻之事塵埃落定,她也算是報了父母之恩,已然看破紅塵,遠離世俗,潛心修行。
張閑看出了武云瑤的心念惆悵,說道:“出家與不出家,不過是一種形式而已,出家是我,不出家亦是我,出與不出,其實沒那么重要,秉持一顆真我之心,無論身處何地,皆是真我。”
“嗯?”聽聞這話,武云瑤心有所悟,有種豁人開朗的感覺,沒想到這位天宗,竟然看得這么通透,反倒是她有些執著了。
張閑直言問道:“如今朝廷烏煙瘴氣,不知武圣是如何行事,為何不出來管一下?”
這問題,武云瑤曾經也詢問過,但皇曾祖的境界太高,看到世俗的觀點,早已超脫了世俗,她說道:
“在皇曾祖的眼里,這些世俗紛爭,就像厚厚的史書里的其中一頁,皇曾祖的心境已經跳出了書頁,除非有危害人道的邪魔出現,皇曾祖才會出手。”
“所以,就算天下再度大亂,就算縉云氏覆滅,皇曾祖也最多出手救一兩人,延續縉云氏不滅族,僅此而已。”
“而我雖是皇曾祖的親傳弟子,但已經出師,皇曾祖賜我打神锏,就算我遇到危險,皇曾祖也不會出手,大道無為,順其自然,在皇曾祖的眼里,我也只是縉云氏一個有天賦的晚輩罷了,皇曾祖只是點化我入門,一切都得看我自己的造化。”
聽了這話,張閑不由得心生敬畏,縉云拓的心境,竟然如此超凡入圣,大道無為,順其自然,不干預世俗凡事,只針對危害人道的邪魔,這等心境,庇護人道,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圣賢。
也難怪廣帝遇刺,縉云拓卻沒有以武圣念頭什么的出手相救,只是事后追殺天門,因為天門的乾帝,這就是危害人道的魔頭。
他又好奇的詢問:“武圣前輩的心境如此高尚,但傳聞皇族之中,武圣前輩親自教了很多人,甚至把真傳留在皇族,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