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心涼,心飛揚!
一瓢冷水當頭澆下,王大錘遭遇的眩暈狀態立刻被解除。
他身體的條件反射,讓他立即就要擺出防御狀態。
可......
他動不了,他被五花大綁在凳子上。
“說,你是什么人?”
就在這時,他的前方傳來一道喝問聲。
他尋聲望去的同時,也看清了周遭的環境。
這是一個審問室。
這不是一般的審問室.
這還是個刑房,在他身旁不遠處,擺滿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用刑工具。
他現在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在他的對面,坐著三個人。
他們身著紅色的錦衣,錦衣的前胸位置上,繡著一片葉子。
“我是邊荒城張家家主的私生子,張天樞!”王大錘眼都沒眨一下,嘴皮子一翻就冒出了這句話。
他感覺得到,自己已經被收過身,身上的儲物袋已經不見了。
所以他不能夠給自己虛擬成普通人的身份,也沒法裝普通人。
他在0.01秒的時間內,就想出了這個身份。
他親眼目睹張家被滅門,他料想這個身份絕對不會被識破。
再加上他之前對張家摸過底踩過點,對張家有一定的了解,私生子這個身份正合適。
同時他猜想眼前的這些人,應該與那些殺手不是一伙的。
殺手應該沒那么大的膽子,敢在城門口隨意劫持進城的人。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他猜測自己或許是落入了官府中人的手中。
所以,他直接膽大包天的給自己編造了這個身份。
“張家?哪個張家?”審問的人,聲音微微有點變化,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八度。
“做納石生意的張家,我爹叫張偉,是現在張家的家族。”
王大錘的話音剛落,整個審訊室都安靜了下來。
其中一名參與審訊的東廠番子,立馬快速走出了審訊室,向阿大匯報去了。
而剩余的兩人,在稍稍穩定了自己的情緒之后,立即再次開始了審訊。
他們預感,他們這次無意中或許抓到大魚了。
特么的,沒想到只是在城門口喝碗羊雜湯,偶然看見一個小孩子即將天黑了孤身一人進城,他們覺得有些蹊蹺,就將他給抓了,準備詢問一番。
可現在,居然會逮到如此大的一條魚。
盡管之前在搜身的過程中,發現了這小孩子身上的儲物袋,他們也僅僅只是覺得這小孩子非比尋常,可能有點問題。
但沒想到,現在問題居然這么嚴重。
接下來的審訊工作,他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
“私生子能有什么證據,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王大錘翻了個白眼反問。
他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
他現在依舊在被那伙殺手追殺,雖然他現在變成了小孩子,但是他的氣息可沒有改變。
在高手的眼中,他們找一個人可不是憑借什么外貌,他們憑借的都是氣息。
也就是說,他現在仍舊有暴露的風險。
現在的他,什么人都不敢相信,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確定對面審訊人的身份。
“東廠!”
審訊的人并沒有隱瞞,現在東廠的名頭,在邊荒城那可是能止小兒夜哭。
有句話是這么形容東廠的:只要進了東廠,就不是你招不招的問題,而是他們想要你招多少的問題。
他們在審訊一些犯人的時候,那些人只要一聽到東廠的名頭,大多數瞬間就會放棄抵抗,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招一個清清楚楚。
剩余那些骨頭硬,咬死了不開口的,最終也全都受不了生不如死的痛苦,選擇了招供。
進了東廠,死是一種幸福,死是一種奢侈。
王大錘雖然不是邊荒城的人,可他前幾天一直在邊荒城進行摸底踩點,對于東廠的名頭自然是聽過。
這一刻,他腦子轉的飛快,在對自己目前身處的局勢進行分析。
就在他在想著這些的時候,審訊的人再次開口了。
“張家被滅門的事你知道了吧?”
果然,他們問起了這件事。
麻痹的,老子現在該怎么回答?
他不知道是不是東廠的人滅了張家。
貌似可能性很小,但也依舊有這個可能。
他聽說東廠就是專門給百里長青做臟事的。
在王大錘的想法中,這東廠和官府衛戊部可不一樣。
一個是做臟活的,一個是正兒八經的官家。
做臟活的是無所顧忌的,而盯著官家的目光就太多了。
官家不可能私下做出滅人滿門的事,官家的一切行事都必須在規矩內進行。
身正才能立。
監察部和長老院的眼睛可不是吃素的。
我擦!
早知道就不冒充張家的人了。
可他一時間根本也想不到其他的身份,他現在的身體畢竟只是個小孩子,很多身份他都不能冒充,不能偽裝。
他不可能說自己來自其它的城市,也不能隨便冒充其他人,那樣只要審訊的人多問幾句,他就得穿幫。
比如你為什么一個人進城?
你父母呢?
來自哪個城市?
特么的只要用傳訊符一核實,他編的這些,就要穿幫。
“你清楚張家被滅門的事是不是?”
見王大錘一直猶豫,不開口,審訊的人心中大震,一個猜測瞬間冒上了他的心頭。
“你是不是張家滅門的目擊者?”
“逃走的人是不是你?”
我擦!
王大錘差點嚇尿了。
特么的他們果然就是滅了張家滿門的人,只有那群殺手才知道那晚有目擊者,只有他們才知道老子逃走了。
臥槽尼瑪!
老子終究還是沒有逃過你們的追殺。
完了,又要死一次了,不知道這一次死了之后,還能不能再次復活。
不對呀!
雖然他們能夠從氣息上認出本大俠,可本大俠突然變成了小孩子,他們怎么不好奇?
再說,如果他們可以從氣息上認出本大俠,特么的現在完全就沒必要再審問本大俠了好吧!
他們應該在發現本大俠的第一時間,就直接殺了本大俠。
還是說他們好奇本大俠死而復生,返老還童的秘密?
想要從本大俠身上弄到死而復生,返老還童的辦法?
可要真是這樣,他們不是應該一開始就直接進行詢問嗎?
都已經落到了他們的手中,還有必要繞這么大一個圈子嗎?有必要這么啰嗦嗎?
除非......
除非他們根本就不是滅了張家滿門的兇手,他們是在追查兇手。
想到這,王大錘瞬間長松了一口氣。
也就在這個時候,審訊室的大門再一次打開了,兩道身影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是剛剛離開的審訊人員。
另一個,貌似地位挺高的,因為之前審訊他的那兩人正在向那人見禮,口稱督主。
難道是東廠廠督?百里長青的特務頭子?
王大錘看向他,他也在審視著王大錘。
與此同時,剛剛審問他的人,正在阿大的耳旁低語著什么。
王大錘大概能夠猜到。
想到這,王大錘直接開口了。
“滅我張家的人是不是你們?”
盡管有了猜測,但他要徹底確定了才安心。
“不是!我們是殿下的人,殿下沒理由滅了張家。”
開口的是阿大。
“你究竟是誰?”問出這句話的人依舊是阿大。
“我是張偉的私生......”
“張偉沒有私生子!”
王大錘這句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阿大給打斷了。
王大錘微微有些慌......
“我是他養在外邊......”
“張家的情況,我們非常了解,你別再瞎扯,再瞎扯我們就給你上套餐了,東廠的實力,你也不用懷疑,你究竟是誰?”
阿大再次打斷了王大錘的忽悠。
他俯視著王大錘,一雙眼睛銳利如刀,仿佛能夠直射靈魂,一股股強大的氣勢從阿大的身上蒸騰而出。
這一刻王大錘只感覺自己仿佛成了,大海暴風中的一艘孤舟。
快要被掀翻,他有些呼吸困難,似乎下一秒就要死去。
恐懼,膽寒侵襲著王大錘的心靈。
他不怕死。
他怕生不如死。
在阿大的死亡凝視下,在阿大的恐怖氣勢逼迫下,王大錘萎了,選擇了老老實實招供,他現在沒路可走。
“我叫王大錘!
是一個孤兒!
我混過丐幫討過飯,攆過土狗挨過打!
從小立志要做一名劫富濟貧的大俠。
闖蕩江湖十幾年,現在我......”
砰的一聲,他坐著的椅子碎了,緊接著他就感覺自己的小身板,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給提溜了起來,下一秒他就無法呼吸了。
那只鐵鉗般的大手掐住了他的喉嚨,緊緊收緊。
“你不怕死?”阿大的眼中有怒火在燃燒,他感覺眼前的這個小屁孩兒,一點兒也不像個小孩子。
這小屁孩在戲弄他。
“怕...怕得...要死!”
王大錘覺得自己有些冤,他在很認真的講述自己的來歷。
可眼前這個混蛋居然不信。
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因為缺氧,火熱的快要炸裂的肺部提醒著他,要趕緊想辦法呼吸保命。
“那你為何總要作死?”
阿大吼出了這句話之后,就將王大錘甩飛了。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緊接著就是不斷的咳嗽聲傳來。
過了片刻,王大錘才終于緩了過來。
“現在有沒有想清楚,應該怎樣組織語言?”
阿大葛優癱似的躺在椅子上,斜睨著王大錘問道。
“想...咳咳...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就老實交代吧!”阿大命人給王大錘遞了一杯水。
喝了一杯水后,王大錘的肺也沒那么難受了,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麻煩再給我來一杯水,謝謝!”
阿大微微點頭,身后的人再次遞了一杯水給王大錘。
這一次王大錘只是喝了一小口,并沒有全部喝完。
他雙手抱著水杯,再次開口說道。
“我真的叫王大錘,不錯,我確實親眼目睹了張家被滅門的全部過程,也是那晚的幸存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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