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鐵紫雷鏈!看來復始師兄動了真怒,連許久不曾使用的看家法寶都用上了!”
外圍之中,復離真一面帶微笑,對著邊上的復坎真一道。
“古魔肉身強大無匹,實力強悍,在場除去復始和復慈師兄能與其放對外,我等皆不是對手。”
復坎真一并未因為眾人將古魔真一包圍而失去警惕,反而神情更加凝重。
復離真一聞言,也是同意復坎的判斷,正欲開口說話,突然聽到有人大喝道:
“小心!”
復離真一放眼望去,但見天空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人從中走出。
來人隨手凌空一彈,便將復始真一御使的隕鐵紫雷鏈彈飛。
直到此刻,眾人才看清其模樣。
一襲青衣,兩鬢斑白,面相俊雅,氣質溫潤,宛如憂國憂民的士子。
“滄瀾真仙?!”
復慈真一臉色難看,在開口的同時,拉住復始真一衣袖,已然退入人群之中。
“準備《紫府雷霆煉魔陣》。”
在場的神霄宗眾人,立刻聽到了復慈真一的傳音。
與此同時,太一宗、正天院的修士都心中凜然,暗自打起精神,不敢絲毫馬虎。
“滄瀾道友來了也不提前告知一聲,此非客人之道啊!”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復慈真一等人前方,再次有空間波動傳來,隨后便見一位寬袍大袖,頭戴高冠的老人從中走出。
“原來是水心先生到了,滄瀾來的突然,卻是無暇提前招呼,失禮了!”
看到來人蒼老的面容,滄瀾真仙眼神微微一瞇,隨后對其拱手一禮,溫文爾雅的說道。
水心先生乃是正天院當代大學士,有傳聞其已然渡過五次天劫,乃是正天院的鎮院真仙之一。
“無妨,滄瀾道友既然來了,不如前往我正天院做客,你我正好長談,如此豈不美哉!”
水心先生背負雙手,眼神悠遠,淡然出聲道。
滄瀾真仙聞言,并未立即回話。
而是深深地看了復慈等人一眼,似是要將眾人的相貌都要記在心間。
隨后探手抓住古魔真一的肩膀,才開口道:
“多謝水心先生好意,只是滄瀾如今俗務纏身,下次再向先生請教學問,告辭!”
須臾間,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
在場眾人見滄瀾真仙帶著古魔真一干脆利索的退去,毫不拖泥帶水,也自佩服其果決。
復慈真一等人連忙上前,給水心先生見禮。
“莫要多禮,這滄瀾素來心狠手辣,又不講面皮,喜歡向晚輩出手,故而老夫一只隱于暗處,就怕其突然現身。
只是沒想到其果然來了。”
水心先生捋了捋稀疏的胡須,清癯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多謝先生護佑之恩,不然今日我等非死傷慘重不可!”復慈真一等人再次出言感謝,同時也明白了為何水心先生會出現在這里。
“嗯,小事一樁。
你等回去后,讓你們門中的幾位真仙多多留心,這次行動固然大破九淵魔宗。
但我反而擔心滄瀾伺機報復,向你等晚輩下手。”
水心先生神色鄭重,看向真觀和復慈真一。
“是,謹遵水心先生法旨!”
眾人再次行禮。
三日后,復慈真一等回到神霄宗,其余修士亦是各自回宗。
此次剿滅九淵魔宗的行動終于結束。
“此行重創九淵魔宗真仙一名;滅去八位真一,還有一個元神出竅,舍去了肉身;成丹期真人隕落將近一百多位,低階弟子不計其數。
可謂收獲頗豐!
只是,正如水心先生所言,我等需要提高警惕,以防九淵魔宗真仙級別的強者暗中報復。
故而,要傳令各處分支機構,需得小心謹慎,隨時留意種種異常。
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宗門又有師叔祖自天外歸來,坐鎮宗門,以防九淵魔宗反撲。”
復常真一坐于長老院一處大殿之內。
下方復慈、復坎、復離、復璣、復尚、復遠等真一都是在座。
在幾位真一身后,還分別站立了二十余位成丹期真人。
似是正在議事。
觀云峰,林照端坐于洞府內石床之上,抱元守一,腦海中卻不斷回放著紅石火山中,幾位真仙出手時的情景。
想到超階術法“開山裂地大法”在真仙手中的威力,五千多丈的紅石山脈剎那間便已裂為兩半,這才是真正的開山裂地。
只是林照回想之下,總覺得不對,但是那里不對,又想不出緣由。
半日之后,林照終于明白其中究竟。
兩位真仙是將這門術法的境界提升到了“衍化”層次。
術法的七個修行境界,“精通”、“入微”、“成勢”、“真意”、“衍化”、“法則”、“大道”。
而自己現在才將部分術法修行到“成勢”境界。
術法境界的本質,便是對于大道的理解。
比如晉入“成勢”境界時,自己施展“土遁術”,便會如魚得水,自然而然,似乎天生便會這門術法。
又比如施展高階金行術法“金靈斬”,便能自然而然驅使金行靈力,化作猶如實質的金屬武器,比如刀槍劍戟等。
而德崇和道明兩位真仙施展的“開山裂地大法”,已然是領悟了開山裂地的土行真義,又能初步衍化出其它土行真意。
只有如此,兩人才能一出手就造成山崩地裂的景象。
隨后三個月內,林照沉浸在種種妙悟當中。
這種妙悟是有了一個參照物后,然后進行反推,但最終還是要結合自身的根基。
三個月過去,即便是林照根基深厚,陰陽大道已然登堂入室,也失去了繼續深入的可能,不得不走出洞府。
這日,林照打開石門,但見洞外風雪交加,天色昏暗,似是到了黃昏時分。
已經過去兩年了嗎?
想到那日自己與玉明妃在觀云峰冰崖前相逢時的畫面,沒想到如今又到了風雪交加的時候。
去年這個時候,自己是在凝聚火行地煞,身邊除去炎熱還是炎熱,連地面都未曾出去過。
林照負手獨立,看著天空雪花飄飄灑灑而下,腦海中浮現過一幕幕畫面。
風雪依舊,只是昔日佳人又在何方?
又想到師父太虛真人,蕩波城的父母,以及林老太公。
忽然,有止不住的思念涌上心頭。
也在此時,南域靈州一處人族大城當中,一家臨街的布衣行內空無一人,只有一個老嫗搬了張藤椅,靜靜地坐在門口發呆。
老嫗面色蠟黃,頭發盤起,用一塊花布頭巾將其裹住。
一條有幾個補丁的小棉被正蓋在其膝頭。
老嫗將雙手籠在袖中,抬頭看向天空。
天上陰云密布,寒風習習,眼看就要有一場大雪來臨。
路上行人稀少,偶爾出現一個,也是行色匆匆,似是要趕在這冰冷的黃昏降臨前,回到溫暖的家中。
老嫗怔怔出神,忽然有一個年輕的婦人在其店鋪前經過,看到孤單蒼老的老婦人,頓時心生同情。
“林家大娘,這么晚了,快關了店門,回去歇息吧,此時不會再有生意了!”
老嫗似是回過神來,對著眼前的婦人感激的一笑,用蒼老的聲音道:
“這就關,這就關,李家娘子,你也快回去吧,風大天寒,莫要凍著了!”
李家娘子緊了緊陳舊的棉衣,點點頭,隨后沒入寒風之中。
老嫗嘆了口氣,語氣之間充滿了寂寥的味道。
隨后緩緩起身,先將薄被疊好,藤椅搬回店鋪內。
又慢騰騰的將店鋪門板一塊塊上好,插好木栓,才向著后院走去。
這家店鋪前面是店面,后面是居所。
可老嫗卻是未曾回到房子,而是來到院中的一顆老梨樹下,拿過一張陳舊的木椅坐下,開始繼續出神。
夜色降臨,天空開始有雪花飄落。
雪花初時零星,最后卻化作鵝毛大雪。
那位老嫗依舊未動,白雪漸漸將其覆蓋。
人生天地之間,有時真真是寂寞如雪!
夜幕降臨,風聲卻是消失不見,天地之間只余“簌簌”的落雪聲。
林照只覺心煩意亂,明白自己如今雜念紛呈,無法靜心修行,便直接在崖前展開拳式。
這次練拳林照也未按照拳路展開,而是拳隨意走,似是要將心中的種種不寧統統打出。
漸漸地,林照每拳擊出,空中都會形成光怪陸離的景象,猶如實質,讓人見之便心煩意亂,好似墜入錯亂的夢境當中。
雪,依舊在下,一道人影便在這雪夜當中獨自練拳。
到了深夜,林照終于恢復了心境。
同時也記住了剛才的拳意,林照將其命名為“錯夢式”。
這將是林照創立的新拳法中的一式。
新拳法將以“拳意”為起點,想要完善這門拳法,注定是個漫長的過程。
夜色深沉,大雪簌簌,也使得林照心神越發空靈,諸般事物自心間流淌而過,隨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二日一早,大雪稍有放緩,林照將洞府關閉,便向著“孤影峰”而去。
見到復遠真一,林照躬身行禮后,才說出來意。
“你想回南域靈洲?在宗門待著豈不更加便利?”
復遠真一看著林照,臉上神情頗為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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