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雯是個成年人了,能寫出舞女這種劇本的,自然也不會是傻白甜。
她感覺到陸豪在開車。
雖然很隱晦。
但絕對帶著幾分調戲的意味。
粗鄙不堪的虎狼之言。
扣分!
楚雯沉默著,一時沒搭話。
其實,她內心多多少少是有些感覺被冒犯了的。
不過,因為調音師,以及那晚喝醉后陸豪的表現,她決定假裝沒聽見。
“我決定成立一家電影公司。”
調戲一句,陸豪見好就收,火候把握的爐火純青,話題一轉,說起了正事。
成立電影公司?
這么效率的嗎?
大哥,你才是個演員,剛出道而已啊!
就算拿了一百萬,拍了部片子出來,可你能有多少錢?
一家電影公司,就算再微型的電影工作時,投資額度至少是九位數的。
“你…是不是有點快?”
“好好說話!我哪快了!”
楚雯:…
扣分!
扣分!
狗子,你變了!
你是真的飄了!
“簽我公司吧,這不是邀請,是決定。”
“像你這種風格的導演,任何一家商業化的電影公司,只要老板沒瘋,你都混不下去的。”
“但我可以。”
陸豪很果決的說道。
有系統兜底,陸豪根本不擔心她拍電影賠錢。
不過是一串數字而已。
電話那頭,楚雯緊緊抿著嘴唇,這霸道的話,讓她心跳微微加速。
和陸豪之前的合作,的確是讓她感到極其的暢快。
那才是真正的拍電影。
不用考慮票房,不用考慮投資,不用考慮演員,真真真正的,將自己腦海里的畫面,變成現實。
“可…師哥那邊我已經有了初步意向了啊。”
楚雯輕聲咕噥一句。
“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一年五百萬的免責投資額度,就能把你拐了?”
“楚雯,別小看你的才華。”
“這個世界上有無數能拍電影賺錢的導演,但楚雯,就只有一個。”
陸豪低沉的聲音極具磁性。
他沒開啟神豪光環,但自覺此時此刻,自己的忽悠屬性,已經滿分。
心念一動,陸豪繼續開口。
“我要的不是能賺錢的導演,而是愿意為電影瘋狂的人。”
“你是。特立獨行,桀驁不遜,惹是生非,和人群格格不入,用與眾不同的眼光看待事物,既不墨守成規,也不安于現狀。”
“有人會贊美你,有人會反對你,有人會頌揚你,也有人會質疑你,但唯獨不能忽視你。”
“在別人眼里,或許你是個瘋子,但在我眼里,卻是個天才。”
“我喜歡瘋狂的人,因為只有那些瘋狂到認為自己可以改變世界的人,才能真正的改變世界。”
這段話改編至喬布斯的致敬那些瘋狂的人,陸豪覺得自己最近一定是聽馬屁聽多了,自己說話都帶著一股馬屁味。
不過,只要能達成目的,說點好聽的,也不算什么。
電話那頭。
楚雯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
眼眶都微微有點紅。
她從來沒有聽過如此高的評價。
也從未聽到過如此直入靈魂的對自己的剖析。
士為知己者死嗎?
深呼吸好幾口,楚雯隨手抓起桌上喝了一半的啤酒瓶,輕輕卻極其認真的開口道:“好。公司在哪里,我現在過去。”
“哈哈哈…”
陸豪笑了笑。
“還沒注冊好。”
楚雯:????
眼前一黑。
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所有的感動和情懷蕩然無存。
莫名感覺上了賊船是怎么回事?
“錢是現成的,我今天下午去注冊公司,順便找好場地,三天之內,你來公司報道。”
陸豪交代了一句,直接掛掉電話。
簽了第一個導演,順理成章的事情。
楚雯的優點和缺點都很明顯,不過陸豪相信,在自己的調教下,她的那些缺點,都不是什么問題。
文藝派的導演,很多都是大器晚成。
思想深度夠,但包裝不好。
畢竟,電影的表現形式,還是講故事,而不是說教。
講故事的技法,可以慢慢磨練,但思想,靈感,以及導演個人的風格,卻是獨一無二的天賦,多少錢也培養不來。
掛了電話,陸豪朝學校門外走去。
帝都財經大學正門外,一左一右兩棟寫字樓,都是學校的產業。
兩棟樓都叫聚富大廈,十八層的商業寫字樓,從某種意義上算是學校的聚寶盆。
里面一部分是校辦的企業。
印刷廠,咨詢公司,產學研轉化基地,以及一家財經媒體,影響力頗為不俗。
此外還有兩家投資公司,是本校杰出校友投資創立的投資基金。0
另外一部分,則是作為本校學生的創業基地。
如果有好的項目,大廈門都不用出,就可以直接對接風投。
之前,原主創業時,就是在這里租的辦公室。
而現在,再次籌備電影公司,陸豪暫時也想把地方定在這里。
其實這里地段只能算一般。
不過,電影公司嘛,環境不需要太過高大上。
畢竟電影都是項目制。
立項之后,工作人員都要跑各種影視城或者外景,呆在公司的時候很少。
再一次走進聚富大廈,陸豪莫名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距離原主公司破產自殺,也還不到兩個月。
一些記憶浮現在心頭。
自從公司破產后,這個地方,就成為原主心中最大的魔障,走過門口,都會匆匆離開,連看都不想往里看一眼。
此刻。
大廳的公告欄上,一張看上去張貼了有段時間的通報,映入陸豪眼簾。
關于我校工商管理系陸豪同學創業失敗的通報 “…商場如戰場,一將功成萬骨枯,別高估你賺錢的本事,別低估你的競爭對手。”
“陸豪同學創業失敗,欠下幾十萬債務,最后是父母賣了房子才還清…再次提醒大家,創業有風險,創業須謹慎。”
“學校鼓勵創業,但不鼓勵自殺式創業,希望各位同學以此為鑒。”
這張通報,像是歷史的恥辱柱,曾經把原主牢牢的釘在上面。
不過,現在嘛…
陸豪忍不住伸手,將這張通告輕輕撕了下來,然后起身朝管理處走去。
“我回來了。”
他心中默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