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茵城的北邊來了一隊不速之客,一行人約莫十來騎左右,清一色的黑色的星斗制式盔甲,領頭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他們前進的放向正是夜茵城。
“杰恩叔,咱們還有多久到啊?”
隊伍中一個明顯要稚嫩許多的少女給自己凍的通紅的雙手哈了一口氣,朝著那個絡腮胡壯漢抱怨似的詢問道。
“估計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早就跟你說了,咱們這次來是談判的,不是玩耍,你還非要跟著,這你要是出了啥事我拿什么跟老家主交代啊!”
“呸呸呸!”
稚嫩少女做了個與她本身的英氣完全不符合的鬼臉,一臉嫌棄的模樣。
“說什么呢?我才不會出事哩,我可強了,來往的人都說夜茵城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就是要去看看那座小破城現在啥樣了,能比咱霜都城還要好?”
被稱作杰恩的壯漢略有些寵溺的摸了摸少女的腦袋,
“是是是,咱們家勝男可強了,再過幾年呀杰恩叔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那是,嘿嘿嘿。”
對于杰恩明顯寬慰的語氣,少女卻顯得尤其的高興。
“杰恩隊長,咱們找個地方歇個腳吧,走了這么久的路,帶出來的水都凍成冰了,有個地方喝口水也好啊。”
杰恩略一思索便同意了這個意見。
“你們去兩個人往前面探探路,看看有沒有驛站什么的,咱們去討口水喝。”
有兩人領命策馬往前方跑去,不一會兒就折返了回來。
“杰恩隊長,前面沒有驛站,但貌似有個鐵匠鋪,咱們要不去看看?”
“鐵匠鋪?”
杰恩心里覺得古怪,這還有開在城外的鐵匠鋪?要知道北境金屬礦最稀缺的時候,強盜搶劫都是寧可搶金屬也不搶金幣的啊,這夜茵城的治安啥時候這么好了?
“咱們去看看。”
一行人來到那座鐵匠鋪的不遠處,其實也就是個比較扎實的草廬,外面的竹板上還掛著一些刀劍,透過縫隙能看到些許的火光,看來火爐應該燒的正旺盛。
杰恩帶著人在門外拴好了馬匹,剛在木門上敲了一下卻沒曾想木門竟然直接被打開了,原來這家主人根本就沒有鎖門,也對,就這草廬的做工,這木門充其量也就是個擺設。
“請問有人在嗎?”
姚勝男把腦袋探進門里望了望,這屋子不大,也就一個里屋一個外屋,外屋的中心擺放著一個大火爐,有個著上半身的青年手里拿著一把明顯與他身材不符合的鐵錘正在一下一下敲打著什么,但不是說這青年的身體瘦弱,恰恰相反,這個青年的身體尤為壯碩,渾身的每一塊肌肉仿佛都充滿了爆發力,只是那鐵錘實在是太大了一些,足有那人身高的三分之一。
“外面冷,進來吧。”
那打鐵的人也沒有轉頭,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聲音很雄厚,而且姚勝男感覺到了其中的有種威嚴。
姚勝男沖著打算制止自己的杰恩辦了個鬼臉,一蹦一跳的走進了屋內,她的眼光第一時間就被墻上的兵器給吸引了過去。
“杰恩大叔你看,好多刀劍啊,就是為什么會這么黑?”
她打算從墻上拿一把到手上仔細觀看,誰知道一下子居然差點掉到地上。
“好重啊!”
好重?杰恩心里更加疑惑了,這劍看上去也就是普通的鐵質打造,勝男怎么會拿不起來,要知道她年紀雖小,卻已經是個確確實實的十六級魂師了。
當他走進查看時卻忍不住出聲贊嘆道。
“先生真是好手藝。”
鐵質造物多上都會有點銀白色的光,這其實是鍛造過程中工匠沒來得及剔除的雜質,而眼前這些兵器卻連一絲雜質都沒有看見。
“算不得好手藝,打得再好終究也是凡鐵罷了,差的遠呢。”
鐵匠依舊沒有抬頭,只是拿著大鐵錘很有節奏的一擊一擊敲打著,似乎他的眼里只有那塊正在被鑄造的鐵塊存在。
姚勝男聽到杰恩大叔都在夸獎這鐵劍,手里更是愛不釋手了,忍不住出聲詢問道。
“大師,這劍賣嗎?”
“大師?”
鐵匠第一次抬起了自己的頭,并且略有興趣的看著姚勝男,似乎對這個稱呼很是在意。
這是一張并不突出的臉,從五官看也僅能說是端正,卻不知為何異常的容易讓人牢記,而且這個鐵匠身總有那么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人覺得他不簡單。
“別叫我大師,這劍我也不賣,你不會用劍,這東西到你手上純屬浪費。”
聽到了鐵匠明顯看不起自己的話語,姚勝男有些生氣,她會使劍,只是家里人都說她的劍法不好,她也一直為此悶悶不樂。
“我會!我真的會!”
鐵匠似乎是來了興趣,他放下手中的活計,轉身進入里屋拿了一把木劍以及一壺茶水出來。
“都喝口水吧,喏,拿著,舞一個讓我看看。”
杰恩只當是姚勝男打鬧,也沒有放在心上,自家小姐這劍法在霜都城可是出了名的難看,在接過關云手中的茶水時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
“您見諒,我家小姐性子犟,還望先生等會兒留點情面。”
鐵匠輕輕一笑也沒在搭話,轉身開始觀看起這少女舞劍,而他的眼神也變得愈發認真,瞳孔中也開始帶有幾分欣賞之色。
一套劍法使完,旁邊的杰恩等人早已不忍心繼續看下去,其實姚勝男的動作很標準,每一個細節都做的相當完美,只是她的劍法有著極大的問題,不連貫,可以說每一招每一式的連貫之地都有些別扭感。
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姚勝男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其實還是算會用劍的吧?”
在杰恩祈求的眼神中,鐵匠沉默了半晌才繼續開口點評道。
“不錯,在我所見過的魂技中已經算的上是世間少有。”
杰恩長出了一口氣,反而是姚勝男的臉變得羞紅,她自己幾斤幾兩她會不知道嗎?姚勝男有些氣惱的說道。
“你是不是根本就沒見過其他魂技啊?”
鐵匠沒有在乎姚勝男生氣的理由,反而饒有興趣的追問道。
“這劍法是誰教你的?北境竟然還能有這么一號人物?”
“什么誰教我的,這是本小姐自己悟出來的。”
鐵匠搖了搖頭,明顯不信任姚勝男所說的話。
“不可能,這劍法就是我悟出來都有些難度,更何況是你。”
“是我!真是我!”
姚勝男有些著急了,抓著杰恩的衣服急聲道。
“杰恩大叔,你幫我作證,這真是我自己悟出來的劍法。”
杰恩輕拍了一下姚勝男的小腦袋,往前一步抱拳苦笑道。
“讓先生見笑了,勝男無聊時草創的劍法,有怕是污了先生的眼啊。”
姚勝男氣鼓鼓的交叉著雙手環抱在胸前,這杰恩大叔都說的什么話啊。
“我沒有說笑,我說是好劍法就是好劍法,你看不出來是因為你太弱了。”
鐵匠瞥了一眼杰恩,話語里帶著的些許不屑讓杰恩的眉頭一皺,不愉的問道。
“不知道先生大名?”
“名字?代號罷了。”
鐵匠拿起茶杯狠狠的飲了一口水。
“叫我關二吧,我在這邊都用這個名字。”
沒錯,這個鐵匠正是從某種意義上重操舊業的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