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關云苦惱的時候,他的余光瞥到了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的賈維因。
自己也真是傻了,賈維因這家伙既然敢提出來,心里會沒有一點兒盤算嗎?
“肚子里有壞水兒?說說吧。”
面對關云突兀的要求,賈維因僅僅是拱了拱手,顯然他早有所料。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屬下想冒昧的問一個問題。”
“問。”
“主公想要天下?”
“…廢話。”
“既然主公想爭天下,北境便是一塊跳板,那么終有一天咱們會面對部落,白山部落雖小,但不可否認的是,白山是一塊極其重要的樞紐,它同各個大小不同的部落都有著十分密切的來往,掌控白山意味著咱們以后不會有情報的盲區。”
賈維因說的對,北境雖然遼闊,但是可供人類活動的地方卻顯得有些狹隘。
因此,不管是從戰略亦或者人力資源上而言,部落這塊蛋糕關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過。
唯一的問題就是老祭祀那里該怎么交代?
關云有些猶豫。
“你有把握不留下任何痕跡嗎?”
白山部落只有這么大,所有人都應該知道賈維因要跟隨他離去了,如果這個時候賈維因還要影響下一任部落首領的選舉,那這背后關云的影子也太重了一些,新任首領也很難服眾。
賈維因微微彎腰,眼中閃過一絲狠光。
“屬下這就去辦。”
部落首領的選舉第一個條件就是實力,否則憑什么保護部落?
他走后,部落里也就那么三個魂尊,無非就是在這三人里選一個出來,而其中兩個都是他的心腹,只需要廢掉那最后一個…
算計一個魂尊?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你說關云薄情也好,寡義也好,在真實的利益面前,本就薄弱的情意根本就不堪一擊,要不是看在老祭祀還存活于世,他的手段恐怕比賈維因還要殘忍。
眼見著賈維因走遠,緊皺著眉頭的千仞雪終于開口。
“這人真夠毒的。”
“毒?”
關云搖了搖頭不可置否的一笑。
“他是挺毒的,但這件事情上他的手腕已經挺輕了,真正的毒,毒在誅心。”
千仞雪還想反駁,關云卻沒在給她機會,揮了揮手打斷了她想說的話。
“走罷,時候不早了,我的時間有些緊吶。”
這一次極北之行只因為收獲了一個賈維因便絕對不虧,更別提他還從千仞雪身上得知了那么多的隱秘以及成神九考的信息。
當然,如果盧殿虎那邊不出任何差錯就更加的完美了。
咦?他突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扭頭看向千仞雪。
“咱們最初來極北冰原的目的是啥來著?”
千仞雪被問的一愣,苦思良久。
“…,滾!”
什么人啊這是?!說好的陪自己來看看,結果呢?全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與此同時,瀚海,關云的大本營。
“小子,我最后問你一次,你麾下的人馬能不能聽從我的調動?”
年老的魂帝一臉陰沉的質問著眼前的盧殿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個魂帝居然使喚不了區區一個魂尊了?
對此盧殿虎只有報以一臉的苦笑。
“前輩,你要我說幾次你才會信?我說的話不管用,二爺走了之后我們部隊是由兩名統領說了算的,我的話不抵用啊。”
年老魂帝咬牙切齒恨恨的看著盧殿虎,真特么想一巴掌把這人拍死,這年頭居然還有混得這么慘的魂師?
堂堂一個魂尊居然聽從兩個普通人的安排?我得虧你有臉活下去!
“老身要是使喚得了那兩個混賬還用來這里求你?”
她在盧殿虎這里好歹能聽著一聲前輩,得的了一聲尊重,眼前要是換作陳央和公羊武那才叫氣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愣是把她當個傻子一樣玩。
“這件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要不你問問公羊武的意見吧。”
然后呢?公羊武啥意見?他一定會一臉憨樣的說。
“二爺讓我守在這。”
這關二當真有一手籠絡人心的手段啊。
年老魂帝拂袖轉身便想離去,卻未曾想盧殿虎開口叫住了她。
“那個…前輩…”
“怎么?”
“兩位統領…兩位統領…”
盧殿虎說話吞吞吐吐,仿佛有什么羞于開口的事情一般。
“兩位統領讓我通知你,莫忘了明天的行動。”
按照當初關云和千仞雪談好的條件,他帶千仞雪去極北冰原深處,她的兩個魂帝就要協助他的手下捕捉無當狼。
“你!!!”
年老魂帝舉起右手,食指指著盧殿虎一臉的怒火,如今她家太子殿下生死未知,而這人滿腦子里想的居然是怎么捕捉魂獸?!
“哼!!”
到最后她也沒有蹦出第二個字來,因為這本就是一場交易,要是他們事先反悔,等他家主子回來那就糟糕了。不管是自家太子還是他家二爺都不會輕而易舉放過自己。
目送著年老魂帝遠去,盧殿虎總算能長出一口氣了,這種明知道自己是被推出來擋刀子,偏偏你還逃不掉的感覺是真差。
轉身進入主帳,這才掀開簾子盧殿虎就氣兒不打一出來。
“我說你們兩個混蛋啊!!老子孤身一人在外面被那個老妖婆刁難,你倆居然躲在主帳里喝酒?!”
“這可不是酒。”
陳央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的左下方,手里不停的更換著一份又一份情報,還時不時的拿起杯盞飲上一口。
至于公羊武?他這會兒爭在一個角落里盤坐著休憩。
“二哥定下了規矩,行軍不得飲酒,違者立斬,把你的手下管好點。”
“切~”
盧殿虎發出一聲不屑得嘲笑,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狐假虎威。”
“那個魂帝走了?”
“剛走,三天兩頭的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還沒等被凍死,嚇也嚇死了,要不咱們?”
盧殿虎略帶試探的請求道。
還沒等陳央開口,不知道何時醒來的公羊武反而先一步回答道。
“不行,二爺說了,他沒回來,不許咱們輕舉妄動,除非一個星期的時限到了,就算是那個時候,咱們也要立刻趕回夜茵城。”
哼!盧殿虎有些懼怕的看向宛若才醒的公羊武,這個家伙給人的威勢越來越大了,可明明他才是個魂師啊。
“去管好你的魂師部隊,我聽說他們最近有點浮躁啊。”
這種威脅的話語在場的三人也只有陳央說的出口了。
“你知道的…二爺不喜歡不聽話的人。”
得嘞,盧殿虎苦笑一聲,他有些想給自己一巴掌,多嘴干嘛呀這是?這不是里外不是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