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上有聰明人嗎?有,而且不少,如果真要說關云心里最聰明的人,那應該是那個素未蒙面的七寶琉璃宗宗主寧風致。
一個毫無戰斗力的武魂宗門卻能屹立在大陸之巔,哪怕在上三門中它的地位也僅次于昊天宗,猶在藍電霸王龍之上。
九心海棠比之七寶琉璃如何?在關云的眼里它的妖孽程度遠超七寶琉璃,那為何它無法成為大陸第一輔助武魂?難道真就因為它每一代只能存在一朵嗎?
拉倒吧,這一代的七寶琉璃青黃不接的,也就寧風致一人是個魂圣,其他的老家伙最多也就是個魂帝的層次。
真正讓七寶琉璃強大的是寧風致的手腕啊,一個魂斗羅居然能駕馭得住兩個封號斗羅,換作其他人坐在那個位置上該擔心的應該是怎么保住七寶琉璃宗的名頭了,不然幾十年以后,誰知道七寶琉璃會不會變成七殺宗?
與之相比,大師的聰明倒是顯得微不足道,也并不是說大師不聰明,每個人的聰明都有各自體現的地方。
寧風致善于謀勢,所以他地位尊崇。
而大師的聰明在于他的研究上,或許他今生今世都不會取得太大的地位,但是千載萬載以后,大師的名字一定比寧風致響亮。
此時的關云已經將賈維因放在了腦后,在前去探望老祭祀的路上,千仞雪一直糾纏著關云詢問剛才的那一局棋,明明是必輸的局,那個賈維因怎么就認輸了呢?
“因為我是君,他是臣。”
這算什么理由?千仞雪腮幫子氣的鼓鼓的,她覺得關云這是在糊弄自己,那局棋里肯定有什么她看不懂的路子扭轉了勝負,一定是這樣!!
關云又收了一個絕世謀士的興致很快就消磨完畢了,畢竟任誰走在家鄉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用那種好奇的目光看著你,這種感覺可不怎么好受…
不管是青年男女,老人小孩,但凡是看見了關云的人,無不停下手中的活計用一種相當好奇的目光死盯著他,似乎在想這個陌生人為何會來到白山森林。
而每當這個時候,諸祿大叔總會樂呵呵的拍著關云的肩膀向那些人介紹道。
“快看啊!老關家的小王回來了!”
有些人眼里的驚慌瞬間刺痛了關云心中的那塊柔弱處,但是大部分人的眼里都是一種久別重逢的驚喜,甚至是對于關云依舊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激動。
事態冷暖,百人看盡。
“這里真是你的家嗎?”
“…為什么會這么問?”
“總覺得不像。”
千仞雪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雖然我也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但是我有爺爺,在他們的身上我看不到那種親情,他們眼中的那些激動更像是一種解脫。”
這句話把關云給逗樂了,千仞雪這腦子也真是夠奇的,每每都在不經意間給他一個驚喜。
“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解脫?我當真是當局者迷啊。”
他這時才反應過來,白山部落之所以被他看作第二個家,不是因為這里是白山,而是因為這里曾經有過他爹媽的生存痕跡。
也只有在這里,他才會感覺到他的父母也是曾經在這個世界上生存過的人。
能想象嗎?兩個三十多歲的人在這世界上活了三十多年啊,最后還能把他們記在心尖兒的除了他這個兒子以外,竟只有寥寥數人?
可笑嗎?可笑,可他笑不出來。
“小云,咱到了。”
諸祿在一座略顯精致的木屋面前停了下來。
“我就不進去了,里面空間不大,人多了不好透氣兒。”
話音剛落,諸祿還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千仞雪,意思了然。
千仞雪眉頭微皺,不過隨機伸展開來,假裝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你自個兒進去吧,我不喜歡太悶的地方,更何況你和長輩這么久未見,肯定要聊很長一段時間,我可受不了枯燥。”
關云感激地沖著千仞雪點了點頭,隨后一腳跨進了其中。
屋內有些昏暗,應該是部落的人害怕漏風,特意把缺口都補了一遍,看來老祭祀在部落里的地位依舊很崇高。
一張寬大的木板床放在木屋的角落,旁邊的木柜上還有一盞油燈,只是光并不亮,但也勉強能照耀到床上。
被子很厚,從關云這個角度還看不清床上人的臉龐。
“是小云吧…”
一道虛弱嘶啞的聲音搶先在房間中想起。
“你是不知道啊,你這步子還沒有走到,我這小破屋里已經來過不少人了。”
“祭祀爺爺……”
“咳咳咳!!”
老祭祀略微咳嗽幾聲,然后才慢慢開口。
“長大了,不喊我老雜毛了,這么多年在外面還把肚子里的那口氣兒給丟了?”
看著老祭祀掙扎著想要爬起,關云一個箭步走到床邊,輕抬老祭祀的臂膀。
借著燈光,兩人這才看清楚對方。
關云心底難受卻又掉不下眼淚,老祭祀這面相分明是油盡燈枯啊。
“不錯,不愧是我白山的崽兒,結實!男兒就要有個男兒樣,就得有肌肉,就得扎實。”
老祭祀一頓狠狠的夸獎,但話音到了最后卻無語凝噎。
“大了…大了好,不哭鼻子了,爺爺就怕你見到我這模樣眼淚又掉下來了,到時候爺爺還得看不起你。”
“不掉淚也不好,這不掉眼淚的人都難受在心里,還不如哭一頓來的實在。”
“祭祀爺爺…”
關云心底難受,他哭不出來,不是因為他不難過,而是這么多年滾爬摸打,他早就懂得了一個道理,如果哭能解決問題那還要拳頭做什么?
“好孩子,靠過來點,讓我好好看看你。”
老祭祀伸出手不停地朝前摸索著,燈光終究是暗了點,他看不清。
關云慢慢的把頭往前探,雙手抓住老祭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龐。
隨后…老祭祀一拳扣在他的頭頂。
“Duang~~~”
“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句話,在關云離開的當天,這是老祭祀教給他的最后一刻。
聽到這話時老祭祀已經愣住了,等他回過神來,手顫顫巍巍的在關云的頭頂來回摩挲著。
“好孩子,把爺爺的話聽進去了,不錯,就憑這一點,你這幾年混的差不了。”
“瞧你說的,這不還是你教的好嗎?”
老祭祀聞言放聲大笑,只是虛弱的他早已中氣不在。
“瞎捧,我自個兒啥水平我掂量不清楚嗎?該打!學的一身南方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