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穿梭山林,猶如鬼魅,瞬間落在四人中間。
只見此時的林瑯背負雙手,一臉平靜。
隨后他渾身真氣大盛,一陣狂風大作,呼嘯在眾人臉頰。
“轟!”
“滾!”
僅僅只是一字,便讓鳩摩智兩人臉色微變。
鳩摩智“臉色難看”,驚聲道:“此人武功太高,不可力敵。”
郭靖硬著頭皮道:“沒錯,此人武功可稱天下第一,我們別管蕭峰父子了,快走!”
“嗯。”
兩人對視一眼,轉身飛速逃去。
林瑯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首笑道:“蕭大俠,蕭前輩,是林某來晚了。”
蕭峰面露感激,“哈哈,今日蕭某又欠下林兄一個人情。”
“哈哈,峰兒能有林少俠這般摯友,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蕭遠山大笑道。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們父子二人終于活下來了。
林瑯笑了笑,來到兩人身邊,給他們渡了一些真氣,緩解兩人的傷勢。
這時,蕭峰忽然驚叫一聲。
“不好,阿朱…”
林瑯緩緩抬手,“蕭大俠莫急,林某已將阿朱姑娘安置妥當,蕭大俠盡管放心。”
蕭峰聞言,心里松了一口氣。
“還好有林兄,否則蕭某還真顧不上阿朱。”他感激道。
“對了林兄,那掃地僧…林兄沒受傷吧?”他關心問道。
林瑯擺手,“蕭大俠放心,掃地僧敗在林某手下,已然答應召開武林大會,洗刷蕭大俠的冤屈。”
蕭遠山聞言,忿忿道:“哼!真是便宜了那群禿驢,當年雁門關一事,少林那群禿驢最為賣力!”
林瑯瞥了一眼蕭遠山,隨后笑道:“少林也是被慕容博蒙騙。
而且三日后,玄慈會在天下武林面前承認錯誤,身敗名裂,也是罪有應得,蕭前輩就放寬心好了。”
蕭遠山雖然有些不愿這般放過少林,可是蕭峰在一旁勸說,在加上掃地僧的威懾,這才作罷。
“既然慕容博已死,當年參與雁門關那些人也被我殺了干凈,峰兒,我們這就回大遼吧!”
蕭遠山一句話脫口而出,蕭峰面容震驚。
“爹,玄苦恩師和我養父養母,也是…您殺的?”他聲音猛地顫抖,心中巨震。
蕭遠山笑道:“沒錯,他們死有余辜,他們隱瞞你的真實身份,讓你為大宋賣命,他們該死!”
蕭峰頓時感覺晴天霹靂,他怔怔看著自己的父親,仿佛要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到底是魔鬼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爹,玄苦大師教我武功,養父養母育我成人,您為什么要殺了他們?
為什么?”
蕭峰痛苦大喊,他原以為自己的仇人只有慕容博一人,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也曾是他最想殺的人!”
“啊!”
他仰天怒吼,渾身真氣爆發,磅礴勁氣一涌而出,氣浪翻騰之間,竟然隱隱有些突破的跡象。
林瑯眼中精光閃過,果然是越戰越勇,天賦異稟之人。
郭靖給他帶來的壓力,居然成為了蕭峰的養分,促使他快速成長,一飛沖天。
隨即他扭頭看向蕭遠山,心里不由一陣無語。
數十年來,蕭遠山為了找到帶頭大哥,為了報仇,他已然瘋魔。
凡是他認為有錯的,通通不留情面,格殺勿論。
如若蕭遠山再憋幾年,怕是會更加瘋癲。
林瑯忽然想,他讓蕭遠山輔助蕭峰這個想法,會不會有些不妥。
畢竟蕭遠山是個瘋子!
而蕭遠山見蕭峰如此模樣,大喝道:“峰兒,他們是我們的仇人,你居然還可憐他們,你對得起九泉之下的你娘嗎?”
蕭峰緩緩跪在地上,神色痛苦。
“我對不起娘,也對不起恩師,對不起養父養母,我…就是個罪人。
我若要為他們報仇,就要殺了自己的爹,可不為他們報仇,我對不起他們這么多年的養育授業之恩。
我…是喬峰,也是蕭峰,我到底應該這么做?
誰能告訴我?
我該這么做?
啊!!”
蕭峰雙拳使勁的砸著地上的碎石,他沒有用真氣護體,任憑一雙肉掌砸個稀爛,仿佛這樣才能讓他好過一些。
林瑯眉頭一皺,這樣可不行。
他身形一變,瞬間消失在兩人面前,片刻之后,他帶著阿朱來到這里。
“蕭大哥!”
阿朱見狀,不顧一切來到蕭峰身邊。
“蕭大哥,你別這樣,我們還要去塞外牧牛放羊,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呢!”阿朱苦苦勸道。
蕭峰身子一顫,他抬頭看向阿朱,勉力露出一絲笑容。
“呵呵,對,我們去塞外牧牛放羊,不再過問江湖是非,也不再…”
蕭峰看向蕭遠山,用力磕了三個響頭,將額頭磕破,鮮血淋漓。
“爹,你能答應孩兒,不再濫殺無辜嗎?”
蕭遠山手掌顫抖,面容滿是不忍。
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給自己的峰兒帶來怎樣的苦楚。
如果早知今日,他一定…唉…
“好…好,爹答應你…”他眼眶濕潤道。
“多謝爹!”
蕭峰微笑點頭,又看了一眼阿朱,臉色復雜道:”阿朱,你…不要…我…”
此時,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可是這件事他不得不做。
他猛地扭頭,咬牙取出一柄匕首…
“峰兒!”
“蕭大哥!”
蕭遠山與阿朱大驚失色。
“噗嗤!”
蕭峰怔怔的看著胸前的劍尖,緩緩扭頭。
林瑯臉上凝重,“這一劍,是為玄苦大師報仇!”
“噗嗤!”
林瑯再一劍刺穿蕭峰右肩,“這一劍,是為你養父報仇!”
一滴溫熱的血液濺在阿朱臉頰,她猛然回過神來,悲痛大喊。
“林大哥,不要。”
他奮力撲向林瑯,想要阻止這一切,卻被林瑯一指點住穴道。
蕭遠山見狀,這才反應過來,他怒吼連連,一掌拍向林瑯。
“殺我孩兒,死!”
林瑯隨手一掌將蕭遠山拍飛在地,而后又出一劍,將蕭峰胸膛貫穿,釘在地上。
“這一劍,是為你養母報仇!”
蕭峰眼神渙散,口中血沫不止,將衣物浸染成血紅色。
“哈哈…哈…還是…是林兄…最懂…懂我…”
林瑯無奈搖頭,“這種傻事,也只有你這家伙能做出來。”
蕭遠山受林瑯一掌,內傷發作,吐血不止,他滿身鮮血,手腳并用的爬到蕭峰身邊,老淚縱橫。
“峰兒,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啊?該死的應該是我,不應該是你啊…”
蕭峰再次噴出一口血沫,“爹…爹…孩兒…孩兒不孝…阿朱…就拜托…爹…”
話未說完,他想要抬起的右手無力落下,雙眼緩緩合上…
“啊!!峰兒,你不能死…”蕭遠山仰天長嘯。
被林瑯點住穴道的阿朱流下兩行清淚,隨即身子一軟,暈厥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