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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南京

  時值正午,南京城上空仍然被緊張的氣氛所彌漫著,在驕陽照耀下的城中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緊張。二月十八的凌晨,南京的城門剛一打開,近三千駐于孝陵衛的兵丁,持槍帶刀的涌入南京,他們每個領著三兩銀的賞錢,在南京守備徐邦瑞以及守備太監的率領下涌入南京城。

  盡管南京是大明的留都,可是因為位于大明腹地,除了孝陵衛的幾千兵丁之外,周圍的衛所要么是早就形同虛設軍戶失散,要么就遠在百里之外,承平多年的南京城內根本就沒有駐軍,這支“大軍”,可以說是南京最“強大”的一股力量。

  這些整裝入城的一隊隊孝陵衛的官軍手持令旗、令箭一邊疾前進一邊大聲呼喊:“我等奉天命率大軍清除叛逆,良民百姓安居于家中,勿得驚惶,如有外出,一率以亂民論處…”

  在安民隊這樣的叫喊過后,剛剛醒來的人們紛紛緊閉大門,唯恐出門后被當成亂民斬殺。南京城的大街小巷頓時就陷入了寂靜之中。惟有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和刀甲撞擊的聲響以及此起彼伏的安民聲充斥著南京的街道。

  怎么了?

  每一個人的心里都有這樣的問題,尤其是對于留都六部的官員而言,在最初的騷亂之后,他們無不是紛紛涌向刑部衙門,在過去的幾個月中,呂調陽等人就是在刑部大堂里審理著“刺殺欽差案”,牽涉其中的上千人無一例外的都關押在刑部大牢中。

  而現在,當他們來到刑部衙門時,卻看到衙門外早就擠滿了官兵,大隊的錦衣衛緹騎四出,隱約的還能聽到有人喊著冤枉,顯然那邊已經開始拿人了。眾人無不是駭然的看著這一幕。

  這是怎么了?

  恰在這時,刑部衙門的大門打開了,穿著一身品紅官袍的呂調陽陰著臉走到衙堂前,看著趕過來的官員,并沒有立即開口說道。

  “閣老,這、這是怎么了?”

  “就是閣老,這調兵入城,封閉城門,可,可都是…”

  “都是奉旨而為!”

  恰在這時,只見南京守備太監郭志走出衙門,他揖揖手說道。

  “諸位可能還不知道吧,就在今個早上,京城有逆賊申行時等人勾結衡王做亂行篡位之舉,得虧圣上明察秋毫,獲知此事后,命首輔平定亂逆,現在亂逆已經平定…南京是我大明留都,為以防萬一,也是為抓拿逆賊同黨,圣上下旨令灑家會同魏國公聽從呂閣老差遣,抓拿逆賊…”

  “什么!”

  “申閣老作亂?”

  “勾結衡王…”

  幾乎是在郭志的話音剛落,衙門前就亂成了一窩蜂,他們無不是驚訝道。

  “這,這是怎么回事?”

  “皇帝現在如何?”

  盡管驚訝,但是他們也能猜到原因,恐怕還是和發生在刑部的事情有很在的關系,這幾個月,呂調陽在南京差不多把南直隸等江南官員一網打盡了,申行時他們之所以會作亂,恐怕也是與南京的變故有很大的關系。

  看著喧囂成一片的眾人,一直陰著臉的呂調陽冷聲說道。

  “諸位同僚,陛下一切安好,我等身為朝廷命官,不得驚慌失措,有失體面,好了,各位只管回到衙門中辦差,待一兩日后,朝廷自有邸報過來。”

  在呂調陽轉身回衙門時,郭志倒是客客氣氣的說道。

  “大家伙請回吧,這逆賊作亂,不知涉及到多少亂賊,這朝中的亂臣賊子被拿下了,忠臣必定會得到重用,大家只管靜心侯旨便是了…”

  作為太監的郭志三言兩語的就用“官位”安定了人心,他這么一提醒,原本還驚慌不已的南京六部官員,無不是面露喜色,不說京城,就是這陣子南京也是空出了不少位置,就連申行時都倒下了,那京城的官位可就向他們敞開了大門!

  就在眾人躍躍欲試的時候,與喧鬧且激動的大堂前的官員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刑部大牢內卻是死一般的沉寂。自從他們得知京城有以申行時為首的亂臣賊子作亂,被首輔迅速平定之后。雖然眾人并沒有呼天喊地、捶胸頓足著大聲苦鬧。但是最后一線希望的破滅,卻不斷地打擊著眾人漸的神經。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這種掙扎等死的壓力,在擁擠不堪的大牢中,不知是誰打破了沉靜道:

  “張居正狼子野心,借口申閣老作亂,誅殺忠臣,皇上啊,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啊!”

  “陛下,今日張居正殺申閣老,明天就是要篡位啊!”

  “諸位,諸位,大明要亡了。我等身為明臣已無顏茍活于世。讓我們以死殉國,保全名節吧。”

  “對,以死殉國,絕不能讓的奸臣污了我等名節…”

  就在大牢中亂哄哄的當口,呂調陽走了進來,進入這座在高皇帝那會擴大到能關押三四千人的刑部大牢中,他冷眼瞧著眼前的這幕鬧劇,然后冷笑道。

  “殉國!你們殉的是那門子國,申行時勾結宗藩作亂,引兵入京城,試圖弒君篡位,可謂是鐵證如山,爾等居然為他鳴冤,這么多年的圣賢書,都讓你們讀到那去了。”

  “呂調陽,你休要污蔑申閣老,申閣老堂堂君子,又豈會是弒君作亂?”

  “就是,即便是有所為,那也是因為朝中奸佞橫行無忌!”

  “正是如此,你呂調陽就是我大明亡國的罪人!”

  面對著千夫所指,呂調陽的臉色不時的變幻著,事實上京城的劇變也超出了他的意料,他從不曾想到申行時等人會如此大膽妄為,盡管那樣鋌而走險。

  弒君作亂!

  這簡直顛覆了他的想象,可是現在,他關心的壓根就不是申行時等人為什么那么大膽,他更擔心將來,擔心以后。

  接下來局勢會如何發展?

  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呢?很多那種可能他的心底不禁有些發寒。

  就在這時,他聽有人急急的過來稟報道。

  “閣老,城外有人拿著施總稅務司名貼要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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