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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裹挾

  “請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

  面對施奕文的步步緊逼,睜大眼睛胡唯良盯著他。

  “你、你,居…”

  正想訓斥他裹脅民意時,衙門口已經叫嚷了起來,原本的百姓就極為敏感,一聽說是富家公子強搶民女,立即就顯得有些激動,至于是否偽造賣身契,他們并不在意,被輕易煽動起來的他們立即叫嚷道。

  “大老爺主持公道!”

  “就是,大老爺要是不主持公道,我等就到應天府請應天府主持公道…”

  一時間衙門里盡是百姓的嚷嚷聲,置身于衙堂內的施奕文,盯著胡唯良說道。

  “要是大老爺不能主持公道,這官司就是打到應天府,甚至就是京師,在下也會奉陪到底,還請大老爺明斷!”

  隨意的揖了下手,施奕文冷笑著,之所以煽動民意,是因為這是唯一能讓這些人有所忌憚的東西。見他沒說話,又冷笑道,

  “難道大老爺當真打算一意孤行,包庇這等奸人嗎?”

  “你、你…血口噴人!”

  被激憤的群情嚇到的趙鳴川,面色煞白的指著施奕文,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原本只是想搶個女人的他,沒想到會惹出這樣的亂子來。

  聽著百姓的嚷聲,面色復雜至極的胡唯良,心里暗自叫苦之余,盯著趙鳴川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下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原本還想交好趙家的,這下可怎么收場?

  繼續包庇他?這樣肯定是要出大事的。萬一要是激起民變來,到時候朝廷追究下來,罷官去職都是輕的。

  至于民變會不會激起,胡唯良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那姓施的必定會挑起民變!“趙鳴川!”

  打定主意的胡唯良冷喝道。

  “你這不屑子,本官差點為你所誤,虧你讀了這么些年圣賢書,居然做下如此惡事,實在是有辱斯文,本官這就革去你的功名,回家好生反省。如此你可信服!”

  “我不服!”

  不等趙鳴川回過神來,施奕文就大聲喝道。

  “在下不服,在為大明律不服!”

  施奕文的聲音非常大,以至于就連堂外的正吵嚷著百姓都被嚇了一跳。

  “青天大老爺,在下雖談不熟讀律令,可卻也知道,如此搶掠民女,卻不過只是革除功名,如此荒唐,置大明律于何處,置朝廷的臉面于何處!”

  又一次施奕文抬出了大明律,盡管他知道,這些人未必會拿法律當回事,可是誰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荒唐判案。

  “在下想問,按大明律,強擄民女該當何罪?請知縣明示!”

  又一次長揖,施奕文又一次請道。

  “請知縣明示!”

  “這…”

  “請知縣明示!”

  面對施奕文的威逼,胡唯良神情顯得極為難看,他不時的往左右看著,一旁的方師爺見狀,正欲給自家東翁解圍的時候,只聽到圍觀的人群中有人說道。

  “按〈大明律〉強擄婦人女者,同謀人命,未成,杖一百,徒三千里!”

  順著話聲看去,沖著人群里的少年點點頭,施奕文上前一步沖著胡唯良揖禮道。

  “請青天大老爺斷案!”

  胡唯良盯著面前這人,目中盡是驚恐之色,顫聲道。

  “你、你…”

  “請青天大老爺斷案!”

  這人想逼死本官嗎?

  “請青天大老爺斷案!”

  施奕文加重了聲音。

  “請青天大老爺斷案!”

  周圍的百姓也跟著附和道。什么是民意,這正是民意,那怕是裹脅的,那也是民意。

  “你,你…施公子,你非得如此逼迫本官嗎?”

  胡唯良顫聲問道。

現在他可以斷定,眼前這人必定是也是士林中人,否則絕對不會如此咄咄逼人。于是壓低聲音說道  “大家都是士林中人,還請公子三思而后行,多少總給趙家留些顏面…”

  哼哼,好一個三思而后行!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士林中人”!

  所謂的“士林中人”,就是如此“三思而后行”嗎?就是這樣的顏面嗎?

  大明的天下,恐怕就是被這幫子混蛋給三思沒有的!

  不等胡唯良說完,施奕文冷笑道。

  “請青天大老爺斷案!”

  見胡唯良面色煞白,臉上盡是驚恐的模樣,他冷笑道。

  “若是大老爺不斷,在下就是到京師告御狀,也要為天下人,為大明律討個公道。”

  討個公道!

  你討的那里是公道,分明是本官的命啊!

  面對施奕文的咄咄逼人,胡唯良的心里叫著苦,面上卻冷笑道。

  “今日公子提點之恩,本官來日必有重報!”

  這邊不等他說話,那邊突然有人闖進衙堂里,只見那人對門旁的衙役輕語幾聲,然后那個衙役便走過去,貼著胡唯良的耳朵,小聲說了幾句話,盡管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但是施奕文還是看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喜色。心知久拖不辦必有后患的施奕文立即沉聲道。

  “還請大人斷案!”

  “施公子!”

  胡唯良冷笑道。

  “本官斷案何需你來過問,…”

  說罷,他便起身回到案后,看著堂中幾人,猛然一拍驚堂木,冷冰冰的說道。

  “此案疑問眾多,來人,暫且將趙鳴川、許娘子收押,侯審!”

  什么!

  突然的變故讓施奕文睜大眼睛詫異道。

  “縣尊,此案明明已經有了公斷,縣尊為何說已有公斷?”

  “啪!”

  胡唯良猛然一拍驚堂木,盯著施奕文厲聲道。

  “施公子,你是何人,于本官衙門之中,本官斷案又豈需要你教我,若是不是念你年少,早就教你享盡皮肉之苦!”

  說罷,胡唯良又說道。

  “你還不退下!”

  “縣尊!”

  施奕文盯著他雙手抱拳揖道。

  “在下想問縣尊到底有何變故!居然會斷下這樣的糊…”

  不等施奕文把話說完,那邊人群中的少年便主動沖出來,拉住施奕文說道。

  “公子且不能胡言亂語。”

  那少年剛制止施奕文,就聽到案后的胡唯良冷笑道。

  “施公子,本案疑點眾多,而公子又是本案重要證人,為以防萬一,還請公子今天于后衙歇息一晚,不知公子以為如何?”

  看是詢問,可不等施奕文反對,就聽胡唯良又說道。

  “來人,還不請施公子到后衙客房休息!”

  聞言施奕文心頭就是一緊,在衙役過來時,他就對身邊的少年吩咐道。

  “小兄弟,麻煩你去趟臨河巷施家告訴他們發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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