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承影能將刺客們思維暫停這一點上來看,說時間是人類的一種錯覺,也就沒什么不對的了。
思維暫停了,時間也就停止了。
五名刺客中,只有被叫做晴薇的女性刺客選擇了離開,并沒有去找接頭人,其他的四人,都選擇去找接頭人報告戰果。
承影看到這一幕,當即鎖定了他們的思維,暫停住他們的時間,在現實中和冰帝對視了一眼,他們倆就悄無聲息的從窗口跳了出去。
飛在半空中,冰帝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用一種仿佛在說:“妙啊!”的眼神看向承影。
“我說你打算怎么糊弄這些刺客呢!原來是這樣,我們是要把接頭人也抓進月讀空間對吧!”
承影聞言點了點頭,跟冰帝解釋說:“我只知道他們想干什么,并不能憑空知道接頭人的記憶,如果由我來扮演接頭人,那么一定會露餡的。
可如果讓接頭人本色出演,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了,唯一有點麻煩的是,刺客有四個,接頭人卻有一個,安排對話的時候順序要是沒安排好,很可能會穿幫。”
承影口中的那個接頭人,此時還渾然不知,自己的位置已經暴露了,此時正在一間酒館里,裝作和其他酒鬼一樣,對著搖骰子的賭徒們大呼小叫。
承影走進混亂的賭場,開啟鏡花水月,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將接頭人擄走了,精神進入月讀空間的接頭人只是感覺略微恍惚了一下。
不由得把面前一口都沒喝的烈酒往旁邊推了推,他似乎是把自己的恍惚歸結于酒氣太重,以及深夜的疲倦。
就在他思考著,這次任務結束,是休息一下,還是回老家結婚的時候,門外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三長兩短。
接頭人表情不變,將酒水往旁邊的酒鬼那里一推:“送給你了!”
隨后,他便悄無聲息的離開酒館,在馬棚里看到了渾身傷痕累累的刺殺小隊隊長。
“刺殺成功了,但其他人都死了。”隊長言簡意賅,但掩飾不住語氣中的悲傷。
“節哀,他們都是倒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后人會銘記他們的功績!”接頭人單手撫胸,一只手平舉向前,小聲道:“魂師至上主義萬歲!”
“魂師至上主義萬歲。”隊長也做出同樣的動作,但語氣有些無力:“我不關心他們能否被后人銘記,我只想拿到我們的報酬與撫恤金,說實話,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他們的家人交代。”
“放心吧!你們是刺殺了郁金香公爵的大功臣,組織不會吝嗇獎勵的。有取下刺殺成功的證據嗎?”接頭人沒在意隊長的悲傷,一切都沒有任務重要。
隊長將一只沾滿了鮮血和腦漿的左耳丟了過去,沒有理會露出興奮神色的接頭人,默默坐在馬棚中的草垛上,顫顫巍巍的從口袋里取出一根皺皺巴巴的香煙。
那是在公爵領買的,只剩下這一根了,擦燃火柴將香煙點燃,隊長猛吸了一口,隨即劇烈的咳嗽起來。
一邊咳嗽,一邊從胸口內側的口袋中拿出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五個人擠在魂影院門口,一個個擺出土的不行的剪刀手,那時候照相技術還太差,曝光時間太長,以至于剪刀手配上的是五張司馬臉,看上去滑稽的很。
看著看著,隊長不由得笑了出來,笑著笑著,眼淚就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真是諷刺,我竟然在用我刺殺的人發明的東西,來緬懷被他臨死反撲殺死的隊友,組織就是這么實現魂師至上的嗎?”
“為了魂師的至高無上,必須要付出一些代價,我對你犧牲的戰友表示遺憾,他們看不到魂師至上主意實現的那一天了。”接頭人嘴上說著抱歉可表情卻沒什么變化。
“呵呵!是啊,我們為維護魂師至上主意而犧牲,造福了千千萬萬的子孫后代,讓他們以后沒有魂影看,沒有電車開,喝不到九十六度的生命之水,用不上公爵領的日用百貨,我們的功績還真是與世長存啊!”
“馬克!你的思想很危險,我必須將你的發言報告給凈化之手,你需要接受一套完整的意志鑒定。”接頭人警告他。
“學的可真快,咱們的凈化之手,就是跟郁金香公爵的政工團學的吧!不過我可沒聽說人家的政工團會殺人。”馬克狠狠吸了口煙,吐出一條長龍。
“我們的確在向郁金香公爵學習,這也是魂師至上主義的核心思想,不論普通人做到了怎樣的奇跡,我們魂師只要學習,就能很快掌握并做的更好。
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們本身就比他們高貴。郁金香公爵領的里,說什么可笑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如果沒死,我一定指著鼻子告訴他,對!沒錯!我們!王侯將相,的確有種!”
馬克一口氣將煙頭吸完,嗆得直咳嗽:“呼!以后也不知道有沒有的抽了!”
“會有的,我們已經摸清了郁金香公爵的煙葉來源,他死后,組織會逐漸接收他的產業。”接頭人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
“這樣啊!聽起來還不錯,可是為什么只有香煙,肥皂能保留下來呢?火槍,電車,乃至是機甲都要摧毀,我們啊!其實是在害怕吧!”隊友的死亡,讓曾信仰著魂師至上主義的他,產生了動搖。
“胡說!我們怎么會害怕,我們拿著火槍可以射的更準,開著機甲也可以更加靈活,普通人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何懼之有?”
“是嗎?”馬克不置可否:“我啊,因為好奇心比較重,于是就偷偷調查了一下組織的歷史,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馬克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尖踩滅:“我看到了一個為了維系魂師統治而不擇手段的殺人機器,說實話,我很震驚,但那時我并沒想過叛逃。
我就是魂師,為了維護魂師的利益而不擇手段,這無可厚非,可現在想想,我們可能已經做了相當糟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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