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直升機的玻璃是防彈的,周臻連續開了幾槍,都沒有射到駕駛員。
但是槍擊讓他慌亂了起來,立即開始提升直升機。
直升機迅速升高,在空中盤旋,卻不敢降落。
周臻迅速又換了一個位置,發現對方很快調整了策略,他們將卡車和轎車都開到了營地四周,也能擋住一部分射擊角度。
周臻暗中觀察了一下,現在營地能活動的人絕不超過五十個。
而且,這里面還有一個扛著攝影機的記者…
汽車開過來以后,周臻的射擊角度被擋住了大部分。
對方也有了屏障,開始尋找周臻的位置。
周臻知道,自己又該改變策略了。
他又開始在山林間飛快奔跑了起來,目標是他曾經被圍剿的公路入口處。
不過,他這一次不會下山坡,而是在叢林中狩獵。
在河灘里,他被打的很狼狽,但是在山林里,他是王者。
隔了十幾分鐘,直升機才降落了下來,目前營地的大部分區域已經被放棄,警察和警衛隊他們重點防護核心區域。
那里,最少躺了幾十個傷員。
周臻能夠聞到一股濃重的汽油味,顯然,被當做屏障的汽車,放干了油箱。
天色漸漸開始亮了起來,原本的漆黑變成了朦朧,這個時候,成了周臻最喜歡的時間。
現在,視距還很近,遠一點就看不清楚,但是近處已經能看清幾米范圍內的地形。
周臻在入口處的山林間耐心地觀察了好一會,發現暗哨都已經撤掉,現在對方收縮了防線。
這個時候,進攻是不明智的,因為對方將汽車當屏障,而他想要進攻,卻沒有防護。
看來對方是要等援兵抵達了。
周臻在山林間穿行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進攻的缺口,他就只能找了一個好的狙擊位置,希望能看到威爾警長。
作為支線任務的重要目標,也是這場風波的始作俑者,周臻不準備放過他。
但是這個時候,威爾已經瀕臨崩潰,躲在帳篷里面,根本不出帳篷。
這本來是很普通的一天,就是因為遇到一個流浪漢,不讓他在鎮子吃飯,這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哪怕是后面副警長高爾特虐待他,但是一個副警長虐待犯人,這不是天經地義嗎?
可是,一件小事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如果在第一次追捕的時候,死掉一個高爾特,他就認輸,這件事也就平息了下來。
但是他不服氣,他要教訓那個敢無視的流浪漢,他要為高爾特報仇。
幾十個警察,一百多國民警衛隊因此就死傷大半!
即便是在越南,也很少有一次性就死一百多的戰役啊!
這已經不是他一個鎮子的治安官,地方警長能擔當的責任了。
而這件事即使追究到最后,他的責任也無法推脫,監獄才是他的歸宿。
除了后悔,他還在恐懼。
這是一個真正的殺人機器,在山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這一點。
現在,他多么希望時間能回到那一刻。不,應該更早,遇到這位蘭博的時候,就應該請他吃一頓飯,在將他送出假日鎮。
但是,他一直在做出錯誤的選擇,終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已經不敢想象等待他將會是什么樣的命運,他現在只想送走這個瘟神。
“威爾,州長的電話。一次性死傷一百三十余人,這是美國本土遭遇到的最大損失。他正準備趕往假日鎮…”
威爾警長咆哮道:“這些政客有什么用?我們現在需要的是精英的戰士!”
國民警衛隊的馬克少尉說道:“國防部得知特勞特曼上校的死亡,非常震驚。他們認為蘭博已經泯滅了人性,將會調派大批精銳士兵過來。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要將蘭博牽制在假日鎮。”
威爾接通了電話,電話那端傳來了州長的電話。“威爾治安官,你真是一個盡責的警長…,現在,全世界都知道華盛頓州有一個警長,將一個戰斗英雄逼上絕境。”
“州長閣下,如果你打電話只是為了奚落我,那么現在就可以閉嘴了。我現在的任務只有一個,要么是干掉蘭博,要么是死在蘭博的手里。”
電話那端的州長氣憤地說道:“為了你們假日鎮的事情,我已經一夜沒睡,與參議員,眾議員們商量了一夜,要給你們解決后事。我打電話只是來通知你,鑒于你在蘭博事件中的不理性行為,被剝奪了警長職務。”
威爾破罐破摔道:“你可以剝奪我的警長職務,但是治安官的職位是假日鎮的公民全體選舉出來的,在他們還相信我之前,我依舊是假日鎮的治安官。”
雙方的言辭發生了劇烈沖突,不歡而散。威爾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不能在消極下去了。
最少,在援軍抵達之前,他必須要利用手里的權力,對蘭博進行最后一次圍剿。
看了看帳篷外的天色,天已經逐漸亮了,雨也停了,但是烏云密布,依舊陰沉的厲害。
他脫掉了身上的外套,套上了一件防彈衣,又穿上了外套,對警員沃爾德說道:“召集所有還能戰斗的士兵和警察,我們需要對蘭博進行牽制性戰斗。”
馬克少尉搖了搖頭說道:“不,在援兵抵達之前,我不會讓我的士兵們去送死。他們只經過了三個月的訓練,根本不是蘭博的對手。”
威爾一把抓住他的領子,將他拖到了帳篷口,指著滿地的傷員叫道:“那你就忍心看著他們死去,卻不做點什么嗎?”
馬克少尉打掉了他的手,流著淚大聲叫道:“這都是你的錯,你為什么要虐待一個越戰老兵?他做錯了什么?就因為他曾經踩到越南土地的腳,玷污了你們假日鎮的土地嗎?”
威爾無話可說,憤怒地沖到了場地中央,對著掩體后面的戰士大聲問道:“你們還有作戰的勇氣嗎?現在天亮了,條件平等了,那只老鼠再也不能為所欲為,你們愿意…”
一聲槍響,威爾抱著胸膛倒了下去。眾人一陣驚呼,他卻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盯著子彈射過來的方向。
不過很快,幾個警察用帳篷拆開的帆布,擋住了子彈射過來的方向。
威爾咳嗽了幾聲,解開衣扣,從防彈衣上掰下了一顆變形的子彈。
“M16的子彈,沒有穿透防彈衣,距離大概在兩百米到三百米中間。現在,他就在我的兩點鐘方向,你們愿意跟我一起去抓住那個混蛋嗎?”
很快,大約十幾個警察和四五個士兵站了出來,他們也占據了完好人數的三分之一左右,其他人都在救治傷員。
威爾激動地說道:“搜集防彈衣,爭取每個人都有一件防彈衣,我們去抓住那個混蛋。”
而馬克少尉看到幾個士兵主動站出來,也沒有阻攔,反而點了點頭。
周臻已經準備撤退了,但是這個時候,看到了一個小隊,大約十二個人左右,向自己的方向奔襲而來。
他們沒有貿然出擊,出了掩體之后,就借助各種掩體,分成三個小隊相互掩護。
每次只有四個人前沖,另外八個人掩護,讓周臻很難有暢快開槍的機會。
這個小隊的領頭人就是肥胖的威爾,理智告訴周臻,該撤退了,但是看到威爾,他仍然忍不住想要貪功。
他是任務的重要人物,殺不掉他,自己的任務就完成的不及格,殺掉他,自己就可以沒有牽掛地難逃。
所以,周臻只用了五秒鐘就已經決定,這一次一定要干掉他,而且,為了干掉他,自己可以放棄其他人。
周臻緩慢地向山上爬行,尋找合適的狙擊位置。
在位于東南角一處山坡上,他找到了一個理想的地點。
這里是一條山脈的余脈彎角,后方有一兩百米長的緩坡,方便他完成狙擊之后后撤。
確定了地點,周臻就躲在彎角的一棵大樹后面,借助枯萎灌木叢的遮擋,等待著威爾的到來。
剛才他確定自己射中了威爾,但是他現在沒事,說明他穿了防彈衣。
系統的槍械專精,幾乎相當于百發百中,除非像凌晨時候凍的他抖的厲害,幾乎不會出現失誤。
既然對方穿了防彈衣,那就換個位置,比如頭部來射擊。
何況如果距離夠近,即使防彈衣也擋不住M16的近距離射擊。
其實威爾并不像周臻想的一樣沒事,子彈雖然被防彈衣擋住,但是動能依舊撞在他的胸口,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些骨裂,動作大一點就疼的厲害。
但是,為了殺死蘭博,他必須身先士卒,這些警察和士兵才肯跟他前來。
胸口的疼痛也在一直提醒他,絕對不能再小看蘭博。
他的謹慎拯救了他,周臻的位置一直很難直接有射擊的角度,他的耐心足夠,但是這個時候,天空一陣直升機的轟鳴聲傳來。
周臻抬頭望去,足有三架軍用直升機飛了過來。
援軍到了。
周臻知道,最佳時機已經過去,他從一個獵手,現在開始要變成一個獵物了。
他不再期望殺死威爾,現在,該暫時撤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