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凡的體型和血風終究有差別,所以他換上一件黑色的大厚袍子,以此掩蓋身軀。入秋后,天氣正值寒風陣陣,他穿厚衣服并不扎眼。
“走!”
推開門,石不凡率先而出。
刀封雪在一旁緊緊抱著石不凡,腦袋扎在石不凡懷中,以此掩蓋面貌。
二人故意擺出耳鬢廝磨之態,以免引起懷疑。
血風這人好色成性,身邊的女人天天換,沒人會過多在意。
“少爺好!”
“少爺您今天起得早啊!”
“快給少爺準備吃的。”
外面的侍衛和丫鬟紛紛行禮。
一個個笑得假惺惺。
石不凡不露聲色地擺手,“吃的就免了,我要回府一趟,快去準備馬車。”
眾人一愣。
“少爺,您的聲音…”
他們天天和血風相處,聽出不對勁。
石不凡輕咳一聲,“沒事,昨晚受了點風寒。”
說話時,臉上露出不耐之色。
“少爺稍等,屬下去套馬車。”
眾人知道血風的脾氣,不敢多問,立即著急忙慌地去辦正事。
沒一會,一輛金頂馬車徐徐趕出。篷布由金絲織成,在晨光下熠熠生輝,車架是由特殊的香木打造,既結實又舒服,還透著一股香氣。
拉車的是一匹高蹄大馬,龍驤虎步,十分威風。
不愧是血衣家少爺,單單一輛馬車的造價估計在千兩以上。
“少爺,請上車。”
石不凡點點頭,摟著刀封雪一起上了馬車。
車內裝飾豪華,上有珠簾玉翠,下有蠶絲軟臥,身處其中如在臥榻,別提多舒服了。
遮上簾子,二人促膝而坐,同時松口氣。
第一次干這種事,心中難免忐忑不安。
還好,一切順利。
車夫跳上車轅,揮著鞭子驅趕馬兒,只聽車輪嘎吱嘎吱地響,馬車緩緩而動,離開糧倉。
“快,跟人保護少爺。”
糧倉內出動二十個衛兵,在后面緊緊跟隨馬車。
哪怕是在血衣城內,他們亦不敢松懈,全都帶著兵刃。
尤其最近發生了很多事,又是刺客刺殺,又是俘虜逃跑,前幾日城墻上的衛兵還被殺了十幾個,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糧倉外。
十幾雙眼睛死死盯著馬車,一眨不眨。
“看清了嗎,是血風?”領頭的老嫗趴在屋頂,低聲詢問。
身旁那眼眸亮晶晶的小姑娘點頭,“看清了,是他!”
“他懷里的女人是誰?”老嫗又問。
小姑娘搖頭,“看不到相貌,估計是血風的姘頭,這家伙好色得很。”
老嫗早有耳聞,便未放在心上。
馬車徐徐離開糧倉,順利拐入旁邊的小巷。
嘎吱嘎吱。
車輪聲,衛兵踏地的咚咚聲在小巷中回蕩,顯得格外響亮,且有威懾力。
“跟上!”
老嫗一聲令下,輕盈的身軀率先躍下,緊貼墻壁疾走。
其余人連續雀躍,在附近的屋頂和巷道間上躥下跳,緊跟不舍,像覓食的魚群。
她們守了一夜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離開小巷,馬車拐入大街,自西向東而行。
清晨,路上的行人不多。
加上最近血衣城連連出事,甚至傳言有神木族人混入城中作亂,所以很多人都不敢上街,顯得一片空蕩。
馬車走得快,兩個輪子飛速旋轉,發出刺耳的聲響。
衛兵們跟在車后一路小跑,身上盔甲震得叮叮當當,倒臉不紅氣不喘。
他們經過訓練,體力強悍,跑一個時辰輕而易舉。
暗處,老嫗帶著手下緊隨而來,她們不敢明目張膽地走大路,便分散在附近的小巷和屋頂,騰挪飛躍,魚貫而行,離馬車的距離一直沒超過二十丈。
有人看到她們的身影一閃而過,也不會太在意,以為是小孩子在屋頂胡鬧玩耍。
車上,石不凡和刀封雪一言不發,偷偷從兩邊窗縫觀察四周。
雖準備充分,料想了一切可能發生的狀況,他們依然惴惴不安,憂慮重重。
尤其刀封雪。
她太想殺死血無幽了,擔心出現意外,破壞她的計劃。
“站住!”
“車里是什么人,出來!”
遽然,馬車頓住。
前面有人高聲喊道,態度盛氣凌人。
車夫立即應答:“快讓開,車里是風少爺!”
原來是巡查的衛兵攔路。
聽此,那衛兵頭目臉色一變,立即半跪行禮,“屬下,叩見風少爺!”
“還不快讓開,耽誤了少爺的事,你們吃罪不起。”車后的衛兵也涌了上來,讓對方退開。
不料這伙兵丁不吃這一套,等行完禮后全部起身而立,“風少爺,我們在例行巡查,最近血衣城不太平,闖進一伙神木族的殺手,所以不得不小心,請您見諒。”
說著,衛兵頭目提著兵器靠近馬車,“風少爺,請您露個面,我們要檢查馬車。”
“放肆!”
“你們好大膽子!”
車夫和兵丁們勃然大怒。
兵刃出鞘聲響成一片。
眼看雙方竟劍拔弩張,石不凡輕輕掀開簾子,道:“檢查就檢查,快著點,本少爺有急事。”
“多謝風少爺體諒。”衛兵頭目看了看石不凡的臉,確認是血風,便一腳踏上車轅,登上馬車進行檢查。
刀封雪早做好準備,撲到石不凡的懷中裝作纏綿狀,騷媚入骨道:“少爺,他們好討厭哦,打擾了咱們的興致,奴家不開心了,哼!”
石不凡差點笑出聲,哪敢想刀封雪這“苦大仇深”的姑娘居然能裝出媚艷的模樣,也真難為她了。
他憋著不敢笑,只覺心口劇痛,差點內傷。
“小美人,別理他們,咱們繼續親熱!”說著,石不凡垂下頭,將二人的腦袋埋在衣袍之中,一陣親昵。
至于如何親昵,石不凡一知半解。
他記起在書中所讀,男女親昵需以口對口,以唇對唇,便將嘴巴放在自己手背上,一陣吸吮。
刀封雪照模學樣,也拼命吮著自己的手掌。
嘖嘖!
啵啵!
二人好不激烈。
那衛兵頭目不是不長眼的人,頓覺尷尬,趕緊退了出去,“風少爺,得罪了,請!”
合上簾子。
石不凡松開刀封雪的腰,松了口氣。
二人各自擦拭手背上的唾沫,相視一笑。
鞭子抽動!
車輪繼續滾動。
咕咚咕咚!
等馬車走遠,那衛兵頭目的笑臉倏然一變,啐了口唾沫,“呸!只會鉆女人被窩的廢物東西,要不是有個好爹,老子一拳錘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