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者的巨口傾盆而下,涎水最先落在風隼攻擊機的護盾上,蒸發汽化,而哪怕隔著護盾和戰艦,蘇然仿佛也能夠嗅聞到那巨口之中所透發出的滔天惡臭和血腥味兒。
腥風血雨,摸過如此。
蘇然的臉色難看,他的位置正好在這頭吞噬者的巨口中央,這樣的話,他就只能先被吞下去,再做其他的打算…
被吞掉的話,那也很麻煩。
但便在此刻,蘇然的風隼攻擊機的前擋風玻璃卻突然被火光所照亮。
數十枚導彈掠過長空,突然殺入場中,從側面命中了這頭巨口咆哮著的龐大怪物,爆炸中,炸的它血肉飛濺,強大的作用力下,這頭瞬間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吞噬者哀嚎者倒向一側,重重砸在后面的大廈之上。
高樓就此開始斜向倒塌。
而蘇然則借此機會,抬升高度,駕駛著風隼攻擊機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一掠而起。
緊接著,蘇然的目光側移,看向遠端。
就在距離此處不遠的低空樓群中,一艘龐大的戰艦,正從光學隱形中緩緩線路真身,猶如巨獸從藏身之處緩緩游弋而出。
那是林遠東的護衛艦!
正是這艘護衛艦剛剛整線開火,一力逼退了那頭吞噬者。
艦隊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竟已抵達圣迭戈。
他們比預計中來的要快的多。
護衛艦即刻射來兩道牽引光束,瞬間籠罩蘇然的風隼攻擊機,將他拉向護衛艦。
而與此同時,美方也第一時間獲悉了新京艦隊出現在圣迭戈的情報。
諾亞中將驚喜莫名:“艦隊要出手了嗎?立馬聯系那艘戰艦,我要和蘇然指揮官閣下交談。”
在他想來,艦隊既然出現,身為艦隊指揮官的蘇然此時此刻應該已經是坐鎮戰艦艦橋之中了。
但可惜的是,他的通話要求遲遲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這時候,蘇然還沒有抵達艦橋呢,而護衛艦的指揮官林遠東,也并不在艦橋之中。
確認了蘇然的身份,林遠東激動不已,第一時間就從艦橋上跑了出來,特意來到了護衛艦的后艙見蘇然。
風隼攻擊機才停穩,周圍便呼啦啦地圍了一大圈的人了。
有艦隊艦員,有醫護人員,等等等等。
風隼攻擊機的大門打開,蘇然背著昏睡不醒的孟依白下來的時候,看見這樣的陣仗都是吃了一驚。
而大家看見他,則更是大吃一驚,本來圍攏一圈的人,全都呼啦啦地散開了。
因為大家都看見了蘇然背在身后的孟依白。
那黯淡銀灰色的皮膚實在是給大家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了。
李依蘭越眾而出,道:“蘇然,你這是…被脅迫了嗎?”
“你看我像是被脅迫的樣子嗎?”
這時候,林遠東終于是趕過來了,左看看右看看,驚訝道:“你俘虜了它?”
“嗯,差不多吧。”蘇然這話一出,才是讓場中眾人都微微松了口氣,劍拔弩張的氣氛終于緩解了下來。
李依蘭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來話長,先把她送去艦隊的關押室吧,以最高規格看管,但先不要傷害她。”蘇然先吩咐了一句,孟依白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過來,更不知道這回醒過來是誰的意識占據主導,先行控制起來無疑是最佳選擇。
蘇然一連串的命令下達下去,眾人便都是跟著忙碌起來,有人從蘇然這里接走了孟依白,而蘇然則與林遠東和李依蘭肩并肩地離開后停機坪,向艦橋的位置行去。
一邊走,蘇然一邊問道:“這是什么?你們說明天才到。”
“確實是,艦隊有些抽不開身了。”林遠東道,“而且我們本來也想通過我們的渠道確認一番,畢竟老美突然說你在他們這邊,這有些太可疑了,如果這是老美想要吞掉艦隊的陷阱——現在的艦隊已經承受不起損失了。不過,我們留意到圣迭戈遭到天空母巢襲擊,我才立刻過來的。”
蘇然默然,道:“我們的艦隊現在還剩多少艘戰艦?”
“殲擊艦兩艘,轟炸機一艘,啟明者號兩艘,還有現在我們坐下的這艘護衛艦,不過,佟妙秋的曼陀羅號和另一艘轟炸機現在仍在東瀛一帶維修,還沒能回到我們的新京總部,而現在,除了老喬的啟明者號受損嚴重還沒有修復完成之外,在總部的另外兩艘殲擊艦也基本有起航的能力了。”這回是李依蘭接過話頭,迅速地總結了一下現在的情況,旋即道,“而且,現在并不太平,全球蟲群現在進入了全面龜縮的狀態,但我們艦隊蒙受的壓力卻與日俱增,華夏方面正在對我們持續施加壓力,艦隊之中人心惶惶,袁立成讓我一見到你就告訴你…”
說到這里,李依蘭卻是微微頓了一下,看向跟在他們身后的一眾艦內陸戰隊的成員們。
他們見此便微微頷首,向后退出一段距離。
蘇然有些驚訝,距離大戰結束才過三天,就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
他道:“袁立成想要說什么?”
“借著你生死未卜的機會,華夏正在大規模地滲透我們的人。高層還好,但底層人士在數日之內,已經軍心動搖——他們意在我們的艦隊。”李依蘭說道。
林遠東皺眉道:“蘇然你放心,我的艦隊上上下下都是我的兄弟,絕無二話——不過,這種事情為什么老袁他不和我說說。”
“因為我現在是云城號的副手。”李依蘭笑著回了一句,能看出來,蘇然還活著的情況被確認,她的心情其實是相當好的。
不過,她心里這時候想的卻是:真正原因是袁立成和我都怕你胡思亂想。
蘇然點點頭,這一點他其實并不太擔心,華夏方面的動作他也能理解。
不過,蘇然相信,只要他在艦隊中,艦隊就穩如泰山!
而且這樣也好,起碼可以幫自己篩出一批艦隊之中搖擺不定的墻頭草。
但在此之外,蘇然還有一個最關心與迫切的事情:“這些先不論,孢子生命呢?它們現在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