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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西邊,生命在盼雨

  “今年的天氣不對頭嘍!”

  體格清瘦的石瑞生是大麥種植老把式,也是隴谷縣啤酒大麥種植基地的負責人之一。

  此時他正眉頭緊鎖,一臉凝重地對齊政說道。

  “今年天熱,一個多月了都沒下一場像樣的雨。合作社的種植基地還好說,多虧了新建的噴灌體系,還能保證大麥的基本用水,但縣里其它的莊稼,已經開始受到干旱的影響了。”石瑞生擔憂地說道。

  雖然石瑞生家的田地已經流轉到合作社,規模經營,如今灌溉也得到了一定的保障,但他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今年從早春開始,肅省大部分地區就晴熱少雨,入夏后,肅省中南部,均呈現出不同程度的旱情。

  齊政不敢怠慢,隨著石瑞生到田間一看究竟。

  在合作社的地塊,噴灌頭正在自動澆水,啤酒大麥看起來長勢良好,蔥蔥郁郁。

  而走出合作社基地的范圍,就沒有這么好的條件了,農民只能采取抽水灌溉方式,澆地抗旱挽救秧苗,但大家都要澆,地里的水井就顯得不夠用了。因此地里的大麥苗都是無精打采的;種植的玉米也出現了枝葉枯黃的現象。

  而到了外圍的戈壁荒灘治理基地,情況更為嚴峻,這邊的灌溉條件遠遠不及老耕地區,齊政看到,種下的沙柳樹苗都有不少支持不住而渴死了,剩下的也多是半死不活。

  沙柳雖然耐干旱,但剛落地“安家”就要面臨著這么嚴峻的考驗,成活率肯定不容樂觀了。

  而事實上,如果將范圍擴大到全省,就可以看到,高溫少雨導致旱情蔓延,農作物大面積受旱。

  與隴谷縣的“相對淡定”不同,蔓延的旱情令多地民眾“如坐針氈”,一些地區甚至出現人畜臨時性飲水困難情況,給當地民眾生產生活造成嚴重損失。

  從自然地理的角度上看,河西走廊是個非常特殊的區域。東部季風區、西北干旱區、青藏高寒區,國內三大自然區劃在這里交會。

  不同的氣候、地形條件雜糅在一起,就注定了河西走廊會具有多副面孔——在這邊可以領略到西部大漠的干旱荒涼,也可以體會到青藏高原的“高冷”,還可以深切感受到隨著季風變化而富有節律的季節更替。

  這樣多層次的自然體會,在中國其他地方是很難感受到的。

  但如此旖旎多彩的地方卻飽受氣象災害,干旱是該地區最主要的氣象災害。

  肅省的水資源人均占有量僅為全國人均的1/3,是世界人均水平的近1/8,已經接近國際重度缺水界限。

  干旱、半干旱地區自產水資源本就極少,再加上地下水超采,嚴重危及生態,進一步加深干旱的程度。

  今年入夏以來,肅省平均氣溫較歷年同期偏高,但同時降水稀少。

  肅省很多地區以沙地為主,高溫干旱致種植的蔬菜、玉米、馬鈴薯等多種農作物缺水嚴重,導致農作物枯黃或干死、蔬菜菜葉干枯、苗矮且顆粒干癟。

  此次大范圍的干旱災害發生后,肅省官方已多次派出工作組赴受災重縣核查災情。同時啟動省級自然災害救助Ⅳ級應急響應,要求受災市州按照預案做好相關工作。

  但是面對天災,人的力量顯得相當渺小。即使是政府,能做的也有限。官方只能“突出重點救助,保障群眾生活”,也就是只能對群眾生活進行救助,譬如做好應急供水,妥善安排受災民眾基本生活。

  至于農業抗旱,不客氣地說,基本是聽天由命了。

  “根據西北區域氣候中心分析,預計肅省7月份平均氣溫略偏高,降雨偏少3~4成。因此,干旱還可能持續甚至發展更加嚴重。”丁顯匯報相關信息。

  “目前旱情最嚴重的地區是肅省中部,有兩個月沒下過雨了,除了有灌溉條件的田地災情較輕外,其他的旱地只能聽天由命。很遺憾,隴谷縣也大致在這個范圍內。”

  “據我所知,少部分受旱特別嚴重的地塊,農作物已接近死亡。”丁顯說道。

  聽到這狀況后,種地老把式石瑞生就祈禱道:“快點下點雨吧,千萬千萬不要連續發生春旱、初夏旱和伏旱…”

  聞言齊政眼皮一跳。

  所謂春旱是4月下旬至5月中旬期間的旱象,初夏旱是6月上中旬,而伏旱是發生在7月中旬至8月中旬期間。

  一旦連續發生春旱、初夏旱和伏旱,即旱情從春季一直延續到入秋,簡直是最嚴重的旱情了,顆粒無收將是最為常見的現象,即使是像嘉谷啤酒大麥種植基地這種有著良好灌溉條件的田地,大幅減產也是不可避免的。

  但不得不說,看樣子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會發生。

  現在是莊稼在盼雨,人在盼雨,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在盼雨。

  齊政則有些麻爪。

  如果是在東部沿海多好,靠近大海,大不了自己辛苦點,從大海“調雨”,及時是一個省,至少也能緩解部分旱情。

  但是在這大西北,前后左右兄弟省市都是難兄難弟,干旱少雨,蒸發量大,水資源短缺。他空有一身“呼風喚雨”的本事,愣是無從下手。

  總不能從黃河“調水”吧。

  雖然黃河穿過肅省中南部,但偏偏就在今年,黃河遭遇了建國以來最嚴重的缺水危機,來水量比多年平均值減少50%以上,為有實測資料以來的最少年份。“守著黃河缺水喝”的問題突出。

  事實上,黃河水資源量一直呈遞減趨勢,缺水是黃河面臨的常態。

  這種情況下,再從黃河“調水”,齊政真怕一不小心導致黃河斷流了,那就成為罪人了。

  97年黃河就出現了226天的最長斷流期,引起了國內外的關注,甚至成為世界輿論的焦點,在外國政要來訪時,也成為一個話題。斷流,不僅成為一個嚴重的社會經濟和生態問題,也被上升到國家形象的高度。

  因此非萬不得已齊政都不會考慮“調”黃河水。

  但這時丁顯的一句嘀咕引起了齊政的注意:“這賊老天簡直是混賬,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齊政眼前一亮,“老丁你是說哪邊澇死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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