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電影或者拍電視劇多么高大上?
一個縣級市的電視臺想都不用想,想了也白想。
但是陸玥即將去省電視臺報道,拍攝電視劇是省電視臺的分內工作,只不過一個新人肯定無法獲得這種機會。
但是自己有精彩的劇本有拍攝計劃就截然不同,況且秦書記是省廣播電視臺的直接領導,哪能不?
被點醒的陸玥沒回家,又跟著陸瑤和蕭薔來到了徽派宅院。
見到黃瀚后,他干笑不已。
陸瑤問道:“黃瀚,我和蕭薔猜你是準備把《劍出呂梁》拍成電視劇,對不對呀?”
“有這個設想,只不過劇本、團隊都沒有,今年這事兒做不成。”
蕭薔感興趣了,道:“如果是明年暑假開機,也給我一個角色好不好?”
“不好?”
“為什么呀?”蕭薔不高興了。
“你太漂亮了,哪里像個八路軍?八路軍女戰士應該是《八女投江》電影里抗聯女兵那種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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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瀚的其他話蕭薔完全忽視,只聽進去了夸她漂亮,然后蕭薔笑了,這一刻她很開心,道:
“騙人,《劍出呂梁》里的女配角又不都是八路軍,也有護士和女大學生。”
“你看了《劍出呂梁》?”
“看了,高考結束那一天就開始看,已經看完了。”
“那你認為你能夠演好哪個角色?”
“主角李云彪的護士妻子,或者政委武剛的女朋友都可以呀,這兩個角色都不是村姑,都是出生在資本家的家庭。”
黃瀚沒有答應蕭薔,因為八字還沒一撇呢,他瞧向陸玥,道:“怎么樣,你有信心完成《劍出呂梁》的劇本嗎?”
“有!我特喜歡看《劍出呂梁》,每一次看的時候腦子里都有畫面。”
“記住了,劇本不能低于三十集,別弄得跟《敵營十八年》似的,才七集。”
“我明白,現在的電視劇越長越好,我一定爭取超過三十集!”
“別一個人弄,團隊合作很重要,去省里立刻去秦昆侖書記那兒匯報工作,相信他肯定你改編《劍出呂梁》拍成電視劇。”
“我知道,要組建團隊離不開秦書記的!”
“記住了,《血戰臺兒莊》的創作團隊很適合參與《劍出呂梁》的策劃和拍攝,盡可能去找人家虛心求教,有可能的話,借調幾個同志。”
“我明白,近幾年的戰爭電影,確實數《血戰臺兒莊》拍得好,有了他們的加入,《劍出呂梁》的戰斗場面肯定更加具備真實感。”
一部膾炙人口的電視劇,宣傳效果無與倫比,如果陸玥組建的團隊拿得出不錯的劇本,黃瀚肯定會讓“全力企業”全資拍攝。
這年頭播放電視劇不可能掐頭去尾,主題歌、片尾曲都是放全了的,“全力企業”全資出品的字幕當然會在片頭片尾的第一時間出現。
黃瀚還想著植入字幕,在每一集的十五分鐘、三十分鐘時,左下角都會出現十五秒“全力企業”全資拍攝的小圖案。
只要播出的電視臺簽訂協議,不掐頭去尾,不掐掉植入,這部電視劇就免費送給他們播放,愛播多少次都行。
黃瀚知道《亮劍》這部電視劇雖然拍得極度毛糙,但是熱度可以算得上獨一無二,看過這部劇的肯定超過十億人。
其中肯定有三成觀眾看了不止一遍。
《劍出呂梁》的故事情節大同小異,黃瀚借鑒《亮劍》的出彩之處,畫面、戰斗場景再盡可能做到細致。
主角李云彪用不著物色人選,就選用《亮劍》的男主角,此時他的年齡反而跟角色年紀相仿。
對手戲當然還讓電視劇《三國演義》里的“呂布”來演,其他角色可以從《血戰臺兒莊》的男配角里選。
有前車之鑒,有更多的經費,有黃瀚總策劃,有《血戰臺兒莊》劇組的同志負責煙火、場景、服裝、道具等等。
再有黃瀚開金手指,教會劇組仿《拯救大兵瑞恩》的手法模擬戰爭場景,弄出硝煙彌漫泥土枯枝炸滿天的逼真感。
《劍出呂梁》這部電視劇肯定能夠火爆全中國,只要達到《亮劍》一半的熱度,“全力企業”起到的效果就得以幾千萬計算。
這年頭拍電視劇投資五百萬就是大手筆,央視的《西游記》拍了六年,僅僅花了六百萬。
拍《劍出呂梁》用不著好衣服、好房子、亭臺樓閣,先進的武器。
直接去呂梁山老區拍攝,那里現在的環境和解放前沒啥大區別,場景布置根本不值錢。
在當地找群眾演員更加容易,給饅頭吃管飽,一天給一塊錢足以。
服裝都用不著特意準備,讓他們把家里的大襠棉褲、破棉襖、舊式衣服穿上就行了。
只要完成拍攝時花費不超過一千萬,“全力企業”都算賺大發了。
安俊祥準備回去一趟,臨走時想要拿到播放《鄉情》這部紀錄片的授權。
因為他特想這部紀錄片能夠在臺灣播放,臺灣的知識產權保護還是做得不錯的,不可能隨便拿一部片子就播出。
因此安俊祥特意跟黃瀚商量,他甚至于考慮了給些版權費。
這是個大好事啊!用得著什么版權費?黃瀚寧愿倒給些推廣費。
黃瀚立刻跟秦昆侖聯系。
秦昆侖的政治覺悟不是蓋的,聽明白了后喜形于色。
他立刻意識到如果臺灣的電視臺能夠播出這部紀錄片,將要起到什么效果。
他做事雷厲風行,當天就趕來了三水市跟安俊祥面談。
了解了安俊祥在那一邊的關系網和人脈圈子后,秦昆侖判斷這事兒十有八九能夠成功。
臺灣電視臺真的播放了《鄉情》,保不準能夠引起轟動,三水市甚至于蘇南省肯定能夠迎來大量臺商,這簡直是政治、經濟雙豐收。
這樣的成績必須和領導共享,秦昆侖喊上宋解放、陳義華陪同安俊祥回省里向上級匯報情況。
內容商量好了,為了更好地吸引臺資秦昆侖、宋解放等等共同決策。
他們說服安俊祥先生回臺灣聯系電視臺播放《鄉情》這部紀錄片,但是這關系到對臺政策,他們做不了主,必須請示上級。
喲!這事兒新鮮,沒聽說過大陸的影片能那一邊的電視臺播放啊!
幾個省領導了解了具體情況后立刻邀請安俊祥面談。
因為他們心里沒底,不知道這部紀錄片被臺灣電視臺播放的概率有多少?
他們雖然是省領導,但是不能決定對臺政策和對臺宣傳,這個歸去年成立的中央直屬單位“國務院臺灣事務辦公室”管。
他們都看過《鄉情》紀錄片,聽過讓人回味無窮的《煙花易冷》,認為這部好作品如果能夠在那一邊播出,意義重大!
所以他們要跟安俊祥見個面,防止秦昆侖和宋解放幾個被忽悠了。
沒辦法,八十年代中后期的騙子真的很多,騙術形形色色,“氣功滅大興安嶺的火”、“水變油”等等,蘇南省公安機關抓了不少騙子。
領導們和安俊祥談過后,打消了顧慮,他們共同決定,務必通過這個契機聯系更多的臺商,相關事宜交由秦昆侖全權負責。
這事兒是不是能夠辦成還兩說,要求秦昆侖請示“國臺辦”時不能把話說滿了。
由此可見,職務越高做事越穩妥。
然他們多慮了,安俊祥也是那一邊的大官,路子廣。
他不是個信口雌黃的人,他答應秦昆侖、宋解放等等,是建立在做得到的基礎上。
老了,原本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愛妻,誰知老天有眼,讓他們夫妻團聚,安俊祥心底里的仇恨消散了許多。
這一年來,他切身體會到了三水市干部、群眾的熱情和尊重,希望為這里做點什么。
他的法蘭廠已經運營了幾個月,開始盈利了,按照這個勢頭,明年實現一千萬銷售不成問題,以后肯定年年遞增。
既然三水市渴望拉來外資,臺灣那一邊又確實有許多項目投到了東南亞。
安俊祥完全可以幫著宣傳,讓更多臺灣人消除對大陸的誤解,爭取為三水市拉來投資。
安俊祥為了籌集資金把自己名下的房子賣了。
他回到臺灣后當然是去了兒子家,安紹飛夫妻倆和兩個孩子都上鏡了,但是都沒看過這部片子。
第一件事當然是一大家子一起看錄像帶。
然后安捷就驚訝不已,問道:“爺爺,這片子是黃瀚的作品嗎?那首《煙花易冷》也是?”
“你就當做都是黃瀚創作的唄!”
“作品誰創作的還可以當做?”
“黃瀚家不一樣,誰說得清究竟是黃道舟還是黃瀚創作的?上面落款的詞曲作者是他們父子倆。”
“他們父子倆都這么有才啊!”
“是啊!不服不行,連你奶奶都認為黃瀚是個天才。”
“那不見得,他的鋼琴就沒黃顰彈得好。”
“我認為是因為他雜事太多練習時間不夠。”
“爺爺,你變了。”
“怎么了?”
“你好像已經開始喜歡黃瀚了。”
“你們放寒假時黃瀚要備考還得參加排練,太忙了,沒時間陪你們。
今年回去過年就不一樣了,那時你們跟黃瀚接觸的機會肯定很多,相信了解他后你們也會喜歡他。”
“可是爸爸媽媽還沒決定今年去三水市過年呢!”
安紹飛見安俊祥瞧向自己,連忙道:“爸爸,每年都回去,要花不少路費,我們確實沒打算今年春節還回去。”
安俊祥理解,因為坐船到福建坐火車到南京一路風塵仆仆太累了,太費時間,飛香港再飛上海,四個人的來回機票的費用確實是個負擔。
安紹飛夫妻倆都是工薪階層,確實經不起一年折騰一回。
安俊祥笑了,對孫子、孫女道:“放心吧,爺爺的投資成功了,以后能夠賺很多錢,你們以后每年都回去,都乘飛機,機票錢爺爺包了。”
“太好了!”安捷和安北歡呼起來。
沒有哪個少年不喜歡旅行,況且三水市衣食住行都很方便,那里還有他們新交的朋友!他們當然希望能夠經常回去。
安紹飛疑惑道:“這才不到一年,你的法蘭廠就賺到錢了?”
“開始盈利了,而且一個月比一個月好,明年賺十幾萬美金應該不成問題。以后還會更多。”
“這么好賺啊?”
“所以我準備聯絡朋友、同事們,建議他們也去大陸投資,那里人多、地方大,市場潛力比整個東南亞都大。”
“你這么看好大陸?”
“相當看好。”
春節期間安紹飛一家子游覽了蘇南省不少地方還去了黃山,他們發現蘇南省越往北越落后,進入安徽更加糟糕。
安紹飛實話實說道:“可是我們認為三水市還不錯,其他地方其實不怎么樣啊!”
“一切都在變,大陸的勞動力太多了,缺投資,我這一趟回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爭取說服一些老同事、老朋友去大陸辦廠。”
“這些我們不懂,你看著辦吧!”
“我準備明天在家里請客,請老同事、老朋友看這部紀錄片。”
“這部片子確實拍得好,我猜你的朋友們看了恐怕要哭。”
“哈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事實證明,安紹飛猜對了,好音樂、唯美的畫面,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安俊祥請來的十幾個老戰友、老朋友看這部紀錄片時,都忍不住淚流滿面。
唉!有一個算一個都有生離死別的經歷,觸景生情不奇怪!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安俊祥請來的朋友跟他差不多,大多數是離休的高官,他們看過《鄉情》紀錄片后都表態幫忙聯系當局。
這部紀錄片沒有政治傾向,又有不少老干部力薦,很容易就在臺灣電視臺播出了。
為什么這么容易?
那是因為好片子電視臺都得花錢買,安俊祥給了這么好的作品完全是白送。
當局又沒有下令禁播,各家電視臺一個個都覺得撿了大便宜,當然要播出。
《煙花易冷》的殺傷力不是蓋的,夢里經常出現的舊故里風光依舊,只不過物是人非,太多祖籍大陸的臺灣人看了四十分鐘哭了半個小時。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不能再等。
再等恐怕就是陰陽兩隔,只剩下“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的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