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聲音響起:“黃瀚起立,你是來上學的嗎?”
嚇得蕭薔立刻收聲舉著語文書遮住臉開口讀書,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原來不知不覺間班主任已經來到教室,她被蕭薔的笑聲吸引,卻沒有呵斥蕭薔,而是點名讓黃瀚起立,妥妥的兩重標準。
這就是現實,蕭薔的父母有面子,成績上等,班主任這個接近五十歲的姜姓胖女人另眼相看,當然不會去訓斥,轉而對準學渣黃瀚,一臉鄙夷加嫌棄。
黃瀚沒有反抗,乖乖的起身,從容對答:“報告姜老師,我是來上學的。”
“胡扯,你看看其他同學在干什么?再看看你!”姜胖子見黃瀚不卑不亢老羞成怒,聲色俱厲道。
說實話,在黃瀚記憶中這位姜老師一無是處,連最起碼的師德都沒有,嘴上也從來不積德,經常在班上肆意辱罵學生。
最印象深刻的就是她經常罵學生:“山上的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茅坑里的臭棒,聞不能聞,舞不能舞。”…
罵學生是罵爽了,小學生也不是木頭,背地里基本上沒人尊稱她姜老師,而是用“姜胖兒”、“姜胖子”代替。
還好最多忍她兩個多月就熬到四年級,以后不需要搭理她。接下來會遇上人品、師德讓黃瀚由衷尊敬的兩位老師。
“哈哈…”同學們哄笑起來。
姜胖子脾氣暴躁,有可能是更年期綜合征的表現,想想她的年紀,估摸著十有八九。
她呵斥道:“早讀課都開始了,你連書都沒有拿出來還有臉說你是來上學的,拿著書站到門后去。”
暈,才上學不到十分鐘,就體會到了被體罰的快感,還是記憶中的味道啊!真特么酸爽!
黃瀚哭笑不得,此時的他無法跟老師對抗,即便這位乃是他最厭惡的老師沒有之一,又能如何?
站著就站著吧,黃瀚面對六十幾雙同學的眼睛臉不變色,翻開手中小學語文第六冊課本從頭越讀,說實話,三年級究竟學了什么玩意兒,黃瀚連一點點印象都沒有。
姜胖子臉上的經典表情重現,罵了一句:“死不要窮臉!…”輕蔑、鄙夷、戲謔,總之令人有用鞋底狠狠地抽她那張臭臉三百下的沖動。
由于一段時間教育脫節,此時的教師隊伍比較尷尬,許多民辦教師素質太差,但是這種情況在逐漸改善,很快就有不少中專生前來小學執教。
何止學校的教師隊伍在與時俱進中,整個國家都會迎來最好的時代,而且沒有最好只會更好。
姜胖子的辱罵黃瀚充耳不聞,仔細看語文書,心中有了一個念頭,如果真的留在這個時代,自己豈不是有重來一回的可能,這該是何等美好。
那些錯過的風景,那些抱憾終身的往事豈不是都能夠改變,改革帶來的福利自己豈不是一個都不容錯過?
被罰站了將近四十分鐘,黃瀚把第六冊語文書看完了,心里盤算要不要跳級直接去讀五年級接下來考初中?
但是轉念一想,一個學渣轉眼間就演變成為學霸會不會太逆天?會不會因此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最后還是決定走一步看一步,用不著太過于另類,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下課鈴聲響起,黃瀚瞧見姜胖子自顧自走了,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不管有沒有得到解除體罰的命令,回到自己的座位。
屁股還沒坐穩,一個肩膀上掛著三道杠的女孩子來到面前問道:“黃瀚,你的作文怎么還沒交?會不會根本沒寫啊?”
小學里的三道杠基本上是班長無疑,一般情況下都是學霸,說得好聽點是老師的助手,往難聽說就是二鬼子。
黃瀚哪里知道還有這回事,問道:“作文?是什么題目?有什么要求?”
“哈哈…”周圍不少聽見倆人對話的小朋友笑出了聲。
班長板著面孔一副小大人的嘴臉,她道:“上個星期祭掃烈士墓之時老師布置的作文,要求不低于二百字。”
原來如此,記憶中清明節中小學學生都要去掃墓,然后都得寫一篇作文,現在是四月中旬,想來應該是趕上了。
黃瀚道:“麻煩你等等,我馬上就寫給你!”
“哈哈哈…”這一次迎來的是哄堂大笑,三年級的小學生最頭疼的就是寫作文,對上學期開始的兩周一次作文練習深惡痛絕。
聽黃瀚這個學渣說得輕松,人人都覺得可笑之至。
班長又好氣又好笑,戲謔道:“行啊!我不著急,就看著你寫。”
黃瀚都已經寫了幾百萬字出了兩本書,寫一篇二百多字的小學生作文而且是小學、初中寫得要吐的題目自然是分分鐘搞定。
他翻出作文本,拿起鋼筆就直接寫下“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在這個令人哀思的日子里,三年級四班的全體同學懷著沉痛的心情…”
開篇就有料,周圍沒有了嘈雜聲,只聽見小朋友的喘息聲,班長睜大眼睛盯著黃瀚的筆尖,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到八分鐘,全篇扯淡的小學生作文躍然紙上,一直看著的班長和同桌蕭薔以及一圈瞧熱鬧的小朋友都傻眼了。
班長知道這篇作文字數足夠了,因為一頁方格作文紙一百五十字,黃瀚足寫了正反兩頁,應該不低于二百七十字。
蕭薔的驚叫聲響起:“黃瀚,你的字怎么一下子寫得這么好看?”
喲,這個問題不好回答,黃瀚小時候的鋼筆字如同鬼畫符,一直到了初中才開始花時間練字,后來工作了也經常練習,談不上有多么漂亮,只能算中規中矩。
但是這樣的鋼筆字水平已經超越一大半教師,比姜胖子的水平高多了,小朋友當然被驚著了。
黃瀚敷衍道:“我以前字寫得不好是因為不認真,認真寫自然就好了。”
蕭薔有些不相信,喃喃道:“我從來都是認真寫字啊,為什么總覺得不好看,而且快不起來?你怎么會寫得又快又好呢?”
班長呆了片刻,開口道:“咱們掃墓是清明節前一天,那天根本沒下雨啊!”
啊?黃瀚老臉一紅,不對,應該是小臉一紅,隨即恢復正常,振振有詞道:“這不重要,弄點小雨出來寓意著少先隊員緬懷先烈的沉痛心情難道不可以嗎?”
“好像有道理,你這篇作文寫得很好,字也工整,應該能夠得個優。”班長收了作文本走了,丟下一句話。
瞧熱鬧的小朋友都用訝異的眼神瞧著黃瀚,他們實在被黃漢那神奇的寫作文速度驚到了,再也沒有人嬉笑、嘲弄。
一個肩膀上有二道杠的小男生道:“黃瀚,你根本沒有入隊,不能夠算作少先隊員吧?”
這時可不是每一個適齡小學生都能夠佩戴紅領巾,最起碼三年級四班就有十幾人不夠資格,其中就包括學渣黃瀚。
為此幼時的黃瀚還真感到傷心、難過,為不能成為共產主義接班人而失落,一直到了四年級才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少先隊員,終于獲得了接班的權利。
此時的中年大叔黃瀚壞笑著咧咧嘴,調侃道:“我一直積極向組織靠攏,早就以少先隊員的高標準要求自己。這樣做難道錯了嗎?”
這話不是一個孩子能接,二道杠乖乖的閉嘴,小伙伴們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