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岳帶著弟子四人,只花了半日功夫便到了鄧營,轅門官旗見幾人模樣怪異,作道人打扮,便上前道:“幾位道爺,來軍營何事。”
主帥是修行之人,對道人一向保持尊重,這事軍營無人不知。那官旗也是機靈之輩,見到道人在轅門外徘徊,沒有攆走,反而很有禮貌的上前詢問。
呂岳道:“我乃九龍島煉氣士,速去稟報你家元帥。”
那官旗點頭哈腰:“道爺稍候,小人這就去回稟元帥。”
等官旗走了,周信不解道:“師父,我們此行是為助鄧九公打敗西岐而來,為何不直接進去見他,反而等在這轅門外。”
呂岳瞪了他一眼,哼道:“你知道什么,為師修道幾萬載,威名早已傳遍三山五岳,這鄧九公只不過剛入道不久的后輩,我若直接進去相見,豈不是自降身份。”
關鍵有一點他沒說,他是受申公豹之邀而來,鄧九公對此一無所知,若鄧九公有眼不識泰山,慢待自己,自己仙人的顏面何在。
周信臉色一紅,囁嚅道:“師父教訓的是。”
楊文輝道:“周師弟,這紅塵之中不比海外仙島,精于人情,通于事故,我等行事,代表師門顏面,不可魯莽行事,否則丟師父的臉。”
呂岳聽了十分舒坦,向周信道:“多學學文輝,別什么都不懂,凈給我添堵。”
“是,師父。”
“報,轅門外有一道人求見,說是九龍島煉氣士。”
鄧九公在帳內與陳奇談事,聽到官旗來報,眉頭不由一皺,九龍島煉氣士,莫不是呂岳,按照原書中的時間線,他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出場。
“那人特征如何,你可記得。”
那官旗想了想,道:“他穿大紅袍服,面如藍靛,赤發獠牙,騎著一個駱駝,還帶著四個年輕人。”
鄧九公一聽,便知此人是呂岳無疑,那四人便是他的弟子。自己在西岐打得順風順水,他來干嘛,莫不是助自己一臂之力。
這申公豹,真是多管閑事,請來呂岳,自己是用還是不用呢,若用,對方身份大,跟趙公明得道在一個時代,哪會聽自己號令行事,只怕喧賓奪主,反而對自己指手畫腳;若不用,此人心胸狹隘,還不恨透了自己,平白給自己樹了一強敵,為智者所不取,鄧九公不禁大感頭疼。
“你去將他請到本帥帳中。”
鄧九公知道呂岳素來愛惜身份,若是自己前去轅門相請,必然讓他大生好感,只是鄧九公心里生不出這樣的心思,其實說到底,他認為呂岳不配享受這樣的待遇。
自己敬重的是法戒這樣低調,率性而為的修行者,而不是呂岳這種仗著本事,將自己吹噓的世間少有,行事橫行無忌,仗著神通秘術,竟要收割百萬生靈,此人心狠手辣,實乃登峰造極。
截教中,雖有萬仙來朝之美稱,但也是良莠不齊,在鄧九公看來,有很多仙人死有余辜。
一會兒功夫,呂岳幾人在官旗的帶領下,來到鄧九公帳內。他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他是希望鄧九公能夠親自去轅門相請,可此人一點不配合,這讓他有失面子。
哼了幾聲,呂岳作道歌:“弱水行來不用船,周游天下妙無端。陽神出竅人難見,水虎牽來事更玄。九龍島內經修煉,截教門人我最先。若問衲子名何姓,呂岳聲名四海傳。”
鄧九公心里好笑,這呂岳來見自己,不打招呼,不說明來意,反而一上來就作道歌,此人擺譜可謂是跟趙公明那衰哥有的一比。
看了呂岳幾眼,鄧九公打了個稽首,道:“原來是呂岳道長到此,鄧某沒出門遠迎,還望恕罪。”對于呂岳這類人,鄧九公是能不得罪,盡量不得罪,畢竟此人用毒天下無雙,除了神農親手煉制的丹藥,無人可解。
呂岳聽了,面有稍霽,道:“鄧元帥請了,貧道此來,是助你大破西岐,擒反賊,以解天子。”他剛來軍營,并不知道鄧九公大破姜子牙,殲滅十萬敵軍,否則斷然不會這么說。
鄧九公含糊道:“道長有心了,初來貴地,鄧某自當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道長及道長的四位高足。”自己麾下總共就幾個會道法的人,呂岳一來就帶了四個,可見排場之大,他會聽自己安排,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呂岳道:“鄧元帥有心了。”
楊文輝四人見鄧九公如此客氣,紛紛感上臉上有光,之前見他不肯前去轅門相請師父,還道此人不知禮節。看來是師父未報名號,對方忙中疏忽,那官旗轉達不明,才造成這樣的誤會。
鄧九公道:“哪里,哪里!道長乃是大名鼎鼎的仙人,能來西岐助我,實乃我的榮幸,自當盛情招待,方不復道長此行之意。”
呂岳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此人脾氣到好,又知禮節,怪不得能得申公豹的稱贊,“實不相瞞,貧道來西岐是受申公豹所邀。”
以自己堂堂大羅金仙的身份,若不是申公豹相邀,自己斷然不會來此,這樣有失身份。所以要當面把話講清楚,以免鄧九公看輕自己。
鄧九公道:“原來是受申道長所邀,怪不得以道長的身份,肯下山助我。”
呂岳笑道:“有貧道在,鄧元帥盡可放心,只要略施小計,便能助你打敗姜子牙,擒反賊姬發,向天子表功!”
自己修為高深,精于瘟黃秘術,四位弟子俱能各擋一面,執自己所煉法寶,便是對上金仙,也有一戰之力。姜子牙只不過學道四十載,能有多大本事,殺他簡直如殺雞那般簡單。
鄧九公道:“此事不急,先為道長接風洗塵為重。”
開什么玩笑,自己與姜子牙斗智斗勇,好不容易才有今日這副局面,豈能讓呂岳給攪合了。呂岳不一樣,他的修為與趙公明不分上下,已是大羅無疑,他攪合進來,闡教十二上仙豈會不參與,屆時,沒準摟草打兔子,將自己一并給解決。
對鄧九公來說,現在最要緊的是將呂岳給穩住了,然后想方設法將這尊大神給送走,起碼自己在西岐一日,他不能出現在自己軍中,否則只會帶來災難。
呂岳哪知鄧九公在心里視他為瘟神,還道鄧九公敬重自己身份,故盛情禮待了,便笑道:“貧道在此,乃是客人,一切全憑鄧元帥安排!”
陳奇在旁冷眼旁觀,見呂岳的作態,心中不喜,此人言語中透著狂妄,可見是一個行事囂張的人。有他在,先不說鄧元帥,自己和高繼能等人,只怕輪為陪襯,難有上戰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