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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戰力計量,開掛許可

  帝江滿臉笑瞇瞇的,看起來很和善。

  而見到帝江態度如此誠懇,女媧也不好再說什么,臉色表情和緩下來。

  倒不是因為禮物的關系——

  媧皇當年近乎富有天下,冠絕洪荒,能讓太昊都眼紅,下了狠手。

  如此豪富,什么好東西沒見過?

  根本不在意。

  只不過,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帝江眼下的說法,自甘居于人下,自稱“小人”,而敬女媧為“大人”…這態度,值得表揚。

  “嗯哼!”

  女媧輕咳一聲,端正了心態語氣,正眼看人,“帝江,你有心了。”

  “不過,禮物不禮物的不重要,你自己攢著,好鋼用在刀刃上,多操心操心面對天庭的戰備即可…不要搞什么形式主義。”

  女媧義正言辭。

  “啊?”帝江一愣,而后失笑,“別吧…你好歹看一下再作結論。”

  “我可是費了一番力氣才整好,怎么說你都該過目一二。”

  一個不在乎,一個非要送。

  這就很離譜。

  讓旁聽的風曦都把注意力轉移過來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細觀察。

  第一時間,他得了個結論。

  本能的,風曦就覺得——帝江這廝,今天大有問題啊!

  看起來是上趕著送禮,卻讓腹黑天賦拉滿的他嗅到了點微妙的貓膩。

  抽象一些的描述,帝江對女媧的卑躬屈膝,令風曦聯想到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

  沒安好心!

  風曦深深懷疑,帝江在搞事。

  但他沒有證據,無法揭穿。

  況且…也不好揭穿。

  所以,他牢牢緊閉自己的嘴,多聽多看不說話,就看看帝江這位空間祖巫能玩出些什么騷操作來。

  帝江一番好意,女媧盛情難卻,點頭同意了。

  那一瞬間,帝江祖巫的笑容是那樣燦爛。

  不過,燦爛的笑容一閃而逝,之后帝江很正經。

  用最莊重的姿態,從虛空中取出了一件器物,雙手呈上。

  “女媧…這,便是我贈予你的禮物。”

  帝江說道。

  女媧卻沒說話。

  事實上,在那件器物展示出的瞬間,她便陷入了失神的狀態,沉默無言。

  那是一柄劍。

  一柄曾經震懾諸神、橫壓天地的劍!

  它曾有短暫的璀璨輝煌,照亮了整個紀元的古史。

  但隨后,它又如流星經天一般沉墜,從巔峰走向了毀滅,讓人惋惜。

  ——東華帝君親手所鑄的律法之劍!

  它本已破碎了。

  不過此刻,又以完好的形象出現。

  很顯然,這背后是帝江祖巫下了苦功的,將被屠巫劍擊碎成千百萬兆億份的碎片一一收集起來,然后重新熔煉,勉勉強強恢復了原貌。

  只是同樣也很顯然——

  此劍雖再現,可乍看過去,已無在東華手中時那樣的無上鋒芒,能驅動天規地律,引動蒼生意志,律法之下,眾生平等,無人不殺!

  事實證明。

  最強大的,永遠是人,而不是兵器。

  東華掌握此劍,便是諸神懾服,蒼生叩首。

  換一個人嘛…就差的遠了。

  當然。

  再怎么差,也足以跟尋常的頂尖先天靈寶一拼高下,不算弱了。

  不過這樣的威能,對于任何一位太易來說都屬雞肋,多它不多,少它不少。

  盡管如此,它依舊可以作為一件具有非同尋常歷史價值的器物,被供奉與收藏。

  尤其是對女媧來說。

  帝江費盡心思,重鑄此劍,此刻送上…可見他的誠意了。

  最短暫的時間,震動媧皇的心神,讓她沉默了很久很久,眼中不時閃過自責、懊惱、悔恨等等情緒。

  媧導的導演生涯,簡直就是女媧有生以來最慘烈的黑歷史。

  三個月來,好不容易頓頓含淚干了三大碗,才勉強治愈的心頭傷疤,此刻重新被撕裂,內疚不停。

  不過,媧皇就是媧皇。

  在一陣難言的壓抑沉默后,她自己主動的走出了負面心態,長長吐出一口氣,仿佛將所有的惆悵與煩惱都濃縮在這一口氣里,一并宣泄了出去。

  “呼…”

  宣泄之后,女媧的目光清澈,再無傷悲,伸出一只手,從帝江那里接過了東華的佩劍。

  “錚!”

  她輕輕彈動劍刃,炸響鋒銳的劍鳴,頓時有一股無邊浩然的正氣彌漫,代表蒼生,書寫道德,確定底線,約束了最基準的普世價值觀。

  它是人道的“善”的最后防線。

  跨過了它,就是惡!

  圣德與道德為主,在此劍上結合演繹得淋漓盡致。

  然而。

  縱是這樣的不凡,仍舊是遭遇了一場大敗,被屠巫劍所破,光彩不再,讓人扼腕。

  “好劍。”

  女媧第一次最直觀的觸碰與感受這柄劍,贊嘆與表揚。

  但隨后,她話鋒一轉。

  “可惜啊…生錯了時代,被屠巫劍克制到死。”

  “早一個時代,或者晚一個紀元,都不至如此。”

  女媧深深嘆息。

  “唉。”

  “這劍,你拿回去吧。”

  她對帝江說道。

  “你的誠意,我已經清楚的感受到了。”

  “只是睹物思人…看著這柄劍,我就想到了東華的音容笑貌,讓我的這顆心啊,仿佛被萬箭穿心一般,痛苦不已。”

  “眼不見為凈。”

  “所以,你把它收好…或者,寄送到昆侖那處,放在東華的墳塋上供奉也行。”

  “我這個妹妹,實在是不配執掌此劍。”

  “除非有朝一日,我能斬下蒼龍亦或者是帝俊的人頭,告慰東華的亡靈。”

  女媧說的很開。

  她自覺身負罪孽,不適合把這個時時喚醒黑歷史的東西帶在身邊,給自己找罪受。

  帝江的好意,她心領了,但也是心領即可。

  “啊這!”

  帝江錯愕。

  ——這年頭,還有送禮都送不出去的情況?

  ‘你這樣做,讓我很難辦啊!’

  帝江心底暗自嘆息。

  ‘還好…’

  ‘我也不需要你真的收禮…’

  ‘過了明路就好,免得之后你一驚一乍的,對此劍的發光發熱胡思亂想,猜測總有刁民想害朕。’

  ‘雖然說,這么猜還真是歪打正著…’

  ‘可我們還如何玩一手燈下黑呢?’

  曾經短暫接掌過巫族最高領袖的帝江祖巫,此刻心中轉動著一些很危險的想法。

  但,他面上卻不顯絲毫,一點破綻都不露,是真正的老戲骨,在女媧面前狂飆演技。

  “女媧,你這么說就不對了。”帝江搖搖頭,“逃避現實是不好的。”

  “況且一些事情,總要去面對…”

  “我想東華的在天之靈也會希望,若有朝一日能對仇敵進行清算,那扛起大旗的,是他所遺留下來的道路。”

  “如此,方才是對他亡靈的最好告慰方式。”

  “人死,道卻不消,被后來者推動著不斷延伸擴展,代替他活下去,見證全新的時代…或許,這也是一種另類的永生和不朽。”

  “總比供奉在墳前的強…被那時光的塵埃覆蓋,不經意間就消泯在紀元里,再無光彩。”

  帝江祖巫款款而言,有條有理,讓女媧臉上露出深思之色。

  ——有的人死了,但他還活著。

  ——后人貫徹著他的道,替之走完了未盡的路!

  “很好的建議。”思量之后,女媧點頭承認了帝江的說法,但緊跟著又搖頭,嘆息一聲,“但可惜,我的道與之不同,也分不出再多的精力去背負。”

  “所以…終歸是要另請高明。”

  “這樣啊…”帝江感慨,有些惋惜,“那就沒辦法了。”

  “只能送人。”

  帝江說著說著,眉頭緩緩皺起,十分困擾的樣子,“細細算來,我巫族好像都沒有合適的人選?”

  “上得了臺面、能背負此劍承載道路的人物,都有了自己貫徹的道路,輕易轉換不得。”

  “句芒做吉祥物還可以,這樣嚴于律己,同時嚴于律人的事情,她做不來。”

  “燭九陰與我,分掌時空,這本就是一條通天之路…大羅根基,便在于無盡時空永恒自在,得此時空權柄,有朝一日我們兩人未嘗不能在諸多道友給面子的情況下,聯手合證一個盤古道果。”

  “對這條道路也沒有需求。”

  “唔…對了!”

  “共工可以!”

  帝江臉上露出喜色,拍掌一樂,“共工即蒼龍,他走大一統之路,最是需要這條道路的補充,刑無等級!”

  “絕對不行!”

  女媧卻是激烈反對,“誰都可以,就蒼龍是例外!”

  媧皇的情緒和語氣都很激動。

  “啊…這是我的不對,是我的不對。”帝江尷尬一笑,“我都忘了,之前就是蒼龍主持推動的對東華帝君圍殺行動,是殺神兇手。”

  “抱歉,抱歉!”

  帝江道歉連連,好不容易才安撫下了女媧的怒氣。

  “唉,頭痛。”帝江揉了揉眉心,“唯一一個適格的,政審卻不過關。”

  “總不能拿剩下那些未能涉足太易道境的祖巫來頂缸吧?這是真的會死人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誰拿著這柄劍,就注定會有朝一日被帝俊手持屠巫劍盯上!”

  “怎么辦好呢?”

  “怎么辦好呢?”

  帝江碎碎念。

  那種強烈的困惑與無奈,感染著在場的其他成員,讓女媧也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

  忽的。

  女媧智商大爆發,在三人行中占領了高地,第一個做出回答。

  “有了!”

  媧皇眼神一亮,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正秉持著“沉默是金”道理的風曦。

  “我們可以讓小風曦頂上!”

  “啊哈?!”風曦做一臉懵逼狀。

  當然,表面是懵逼的,實際上心底很有幾分逼數,若有若無預料到了眼下的這一幕。

  畢竟,他暗地里已經繼承了東華帝君的大部分遺產。

  現在,再多繼承一柄佩劍,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這很合理!

  合理的不能在女媧面前表現出來,只能表示“震驚風曦一整年”,對“天降橫財”的吃驚與詫異,緊接著是要推拒,謙虛的表示自己才疏學淺,難以擔當此重任,還請娘娘另請高明。

  “娘娘,您是知道的…”風曦含糊的說著,留夠了腦補的空間,“我的實力,是您眼睜睜看著成長起來的。”

  “能不能背負此劍的道路,我看…”

  “別擔心!”女媧眼含鼓勵,“你要相信你自己!”

  “眼下來說,已經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她解釋道,“東華的律法之道,需要足夠的大局和見解,能夠把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進行兼容。”

  “這點上,你經驗豐富,當過人皇,格局是不缺的。”

  “而且,正因為你是人皇,實力也是特殊的。”

  “道行境界,還是頂尖的太初大能,可戰力被人皇位格加持、振幅,足以與尋常太易一戰,不比如今裸裝的蒼龍差!”

  蒼龍被例行鞭尸中。

  總感覺這樣發展下去,以后太易段位的戰力,會多出一個計量單位——蒼!

  一蒼之力,二蒼之力,五蒼之力…想想就很滑稽。

  “你站在最特殊的領域上…如果被外力刺激刺激,或許便能踏過那一道坎,哪怕失去了人皇位格,自己也是屹立巔峰的棋手,堪為領袖!”

  女媧一臉肅穆的看著風曦,眼中飽含期望。

  ——小風曦啊!

  ——你現在已經是俺們巫族村里最后的希望了!

  ——一定要迎難而上!

  “好好想想,不要推卻。”女媧又補充了一句,“你自己應該清楚,這些年你給天庭那邊添了多少麻煩?”

  “槍斃名單上絕對有你,并且相當靠前。”

  “不用說了,娘娘我都明白!”風曦一瞬間便精神起來,“請娘娘放心,我一定會秉承東華帝君的意志,將他的道路發揚光大,有朝一日去與屠巫劍清算,報斷劍之仇!”

  他信誓旦旦,發誓賭咒,那態度之堅定,讓女媧甚為滿意。

  帝江也很滿意。

  “嗯,風曦的確是一個很合適的人選。”帝江嘴角微微上劃,勾勒出一個略顯神秘的笑容,“在位人王,還是昔日青帝指定的繼承人…我想,某種程度上,東華的遺留,跟他相性還是很高的。”

  “或許他日,風曦你能將此劍威能推升到無上程度,超越創始人,都未嘗沒有可能,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一件事。”

  “畢竟,東華已經逝去了,他的腳步已經停下。”

  “而風曦你,不僅站在他的肩膀上,還有無限的未來,無盡的可能!”

  “不要辜負了你上司——后土的期望!”

  帝江拍了拍風曦的肩膀,話音中滿是鼓勵,聽得女媧連連點頭。

  倒是風曦自己,覺得很不對勁。

  他過濾著帝江祖巫的話,再進行翻譯,恍惚間聽成這樣的內容——

  “小子!”

  “你不用再束手束腳的了…盡可能的去表現吧!”

  “你看,女媧都被忽悠瘸了,覺得你超越東華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從此以后,你要開啟最光輝、最燦爛的人生,不再需要過多計較所謂的邏輯,擔憂自己出格的行為能否自圓其說。”

  “讓他人別問…問,就是站在了東華的肩膀上,繼承了他的道路,領會了他的思想,是合理的開掛。”

  “女媧親自承認,親自托付,難道還能有假嗎?”

  “不可能的!”

  帝江和風曦對視著。

  有那么一瞬間,他們像是看穿了彼此。

  那一刻…

  他們,在穿同一條褲子,是同一條戰線上的朋友,在坑著同一個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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