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副導演也就罷了，真正讓劉明發愁的，是另外一件事。
黃振奇和劉明兩個人，對于拍網劇這件事，很早就達成了共識。
哪怕身為男一號的潘廣明，對此也表示非常理解。
完美文化是新公司，本身就要考慮到項目的穩定性，網劇相比較電影和正劇來說，門檻低，適合新人。
更重要的是，成本低。
要知道，整個完美文化傳媒如今可用于拍攝的資金，只有一千兩百萬。
沒錯，就是那筆《脫口秀大會》的制作分成。
扣掉買保姆車和發工資的，剩下的，都被齊爽從劉明那里要出來，準備投進《白夜追兇》的拍攝當中。
就這，其實也不夠。
齊爽做過預算，整部戲拍下來，起碼要有八千萬的預算。
缺錢！
非常缺錢！
棉花胡同91號，完美文化傳媒。
“現在情況就是這樣，戲肯定是要拍的，大家商量商量，怎么把預算的缺口堵上。”劉明對公司另外四個員工說道。
“我覺得可以嘗試去貸款。”齊爽率先開口。
“我手里還有些錢。”黃振奇想了想道。
“我…我不要片酬！”董麗雅猶豫了半天，紅著臉說。
“你就算了。”
老潘擺擺手，對董麗雅道：“你才多少錢。”
說著，他看向齊爽：“小齊，如果我不拿片酬的話，能節省多少預算？”
齊爽一怔，秀眉微蹙，目光卻看向劉明。
劉明想了一下，點點頭，對齊爽道：“算算。”
齊爽拿出一份資料，算了一下，片刻之后抬起頭，對眾人道：“如果潘老師和小董都不要片酬，黃導也不要導演費，咱們起碼能省下三千多萬的投入。”
“那么多？”
這一次，就連劉明都有些詫異了。
“我…”
黃振奇無奈的說：“我可沒說不要錢啊。”
“呵呵，說的好像我打算給你一樣。”劉明毫不客氣的說道。
“那好，編劇費也不用給。”
黃振奇呵呵一笑道。
眾人一怔，全都笑了起來。
現在外界對于熱播的《太子妃升職記》最大的好奇，就是那個想出來這么奇葩劇情的編劇路遠，到底是何方神圣。
有傳聞，路遠是劉明和黃振奇的大學同學。
而在座的人都知道，路遠就是劉明。
當然，劉明也對大家說了，這個事情要保密。
編劇費什么的，自然是笑話。
“他說的沒錯，編劇和導演的酬勞，老潘和小董的片酬，都可以不用計算在成本里面。”劉明想了想，對齊爽道：“把這些錢都扣掉，看看還剩下多少。”
齊爽噼里啪啦又算了一下，抬起頭：“那也需要4500萬。”
“我的劇本是32集。”
劉明想了想，繼續道：“如果我們拍一半，把整部戲分成兩季，拍十六集，成本是不是只要2000多萬？”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齊爽無奈的說道：“但問題是，這么拍，有人會買么？”
目前，網劇的主要盈利模式，一是來自于，再就是視頻網站購買播放權。至于電視臺，基本上不會考慮購買網劇的。
而現在的華系亞，視頻網站方面，主要有幾大網站，分別是優土網、愛奇視頻、搜虎視頻、開心視頻以及企鵝視頻。
這幾家網站背后，都有大財團，實力不容小覷。
“試試吧。”
劉明想了想，對齊爽道：“你安排一下，那些想要訪問黃導的記者，給他們個機會，跟黃導近距離接觸。”
之前《太子妃升職記》熱播，愛奇視頻那邊拼命的宣傳，但完美文化傳媒這邊，黃振奇卻始終沒有接受采訪。
給出的理由是他要忙于綜藝節目的錄制。
而事實上，是劉明不允許。
“什么意思，你讓我接受采訪？”黃振奇不解的問。
劉明點點頭：“嗯，接受采訪，然后告訴記者，你和路遠有一部新的作品要啟動。”
“就這？”
黃振奇眉頭皺了皺。
很明顯，他不是很明白劉明的想法。
劉明笑了起來：“你看著吧，等你接受完采訪，自然就會有人聯系你的。”
說完，他對眾人道：“先籌備資金，做前期的準備，丫丫和老潘，你們倆先熟悉劇本和角色，實在不行，想辦法聯系一下，去基層體驗生活。”
董麗雅和潘廣明連忙點頭，潘廣明道：“可以，小董要是想去體驗生活，我有門路。”
畢竟在這個圈子混跡多年，這個關系老潘還是有的。
董麗雅自然是連連點頭，小雞啄米似的。
對她這樣的新人來說，有機會演戲，而是女一號，不要片酬什么的，那都是真心話。
再說了，她也相信，那么帥的師兄，肯定不會坑自己。
嗯，要坑，早就坑了。
會議結束，老潘和董麗雅離開，齊爽也去打電話通知記者，黃振奇和劉明在辦公室里閑聊。
“你真不打算給他們片酬？”
黃振奇問。
“片酬肯定要給，不過要等你拉到的。”
劉明對黃振奇坦然道：“我先說好，你是真沒有酬勞的，不過有分紅。”
黃振奇翻了個白眼，吐槽道：“你這家伙，嘴上都是主意，心里全是生意。”
劉明呵呵一笑，卻不以為意。
他上輩子混了那么多年娛樂圈，體會最深的，就是一個俗字。
出來混，俗人站了大多數。
理想主義者不是沒有，但鳳毛麟角。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就好像有的生意人總喜歡給自己套上愛國者的標簽，一副你不買我的產品就是不愛國的模樣。
可事實上，資本家就是資本家，開公司難道不是為了盈利？甭管是996還是251，都是人家的套路而已。
劉明也是個俗人，所以他只想完成自己的那個小目標。
窮人和有錢人最大的區別，就在于說話的聲音有著不一樣的力量。
就好像有錢人吃路邊攤，是接地氣。
而窮人吃路邊攤，你是low逼。
黃振奇就是這樣。
如果半年前，他說自己和一個編劇在合作一個新項目，那就跟路邊的野狗放了個屁一樣，根本沒有人會在意。
可是現在，伴隨著黃振奇接受數家媒體聯合采訪，回答了關于《太子妃升職記》的拍攝過程，并且宣布自己和《太子妃升職記》的編劇路遠，準備聯手再拍攝一部新戲的時候。
有些人，坐不住了。
哪怕是優土網的陳海洋，此時此刻，也忍不住吩咐手下，密切關注這件事。
至于之前和劉明的那些齷齪，在陳海洋看來，根本不是問題。
生意人，憑什么賺錢？
憑的就是能屈能伸，硬的起來，縮的回去。
哪怕明知道劉明對自己很不滿意，陳海洋也抱著一線希望，派人聯絡齊爽。
“看，就連陳海洋都心動了。”
劉明笑了笑，對黃振奇道。
黃振奇點點頭：“我倒是真沒想到。”
“不僅是優土，企鵝視頻和搜虎視頻都聯系了我。”齊爽開口道。
《太子妃升職記》如今簡直太火了，播放量和熱度，高到讓人驚訝的程度。劇中的一眾演員，紛紛走紅，男女主角更是晉升流量偶像。
當然，黃振奇提出簽約他們的意見，被劉明給否決了。
理由也很簡單，完美文化傳媒，不走流量明星的路線。
事實上，是劉明嫌公司人太多。
反正一年之后就要解散，簽那么多人干什么？
再說了，《太子妃升職記》尺度太大，劉明擔心萬一出了狀況，牽扯到自己。
低調賺錢，早日完成自己的小目標。
這才是劉明心中所想。
“優土網就算了。”
劉明直接對齊爽道：“回復他們，我們暫時沒有跟優土網合作的計劃。”
“會不會太生硬了？”
齊爽猶豫了一下。
“那就說，我對于之前被陳海洋擺了一道這件事很介意，所以不信任優土網。”劉明呵呵一笑。
齊爽都無奈了，這比剛才還生硬，干脆就點名道姓了。
不過她倒是也明白，劉明這個人還真是這個脾氣，直來直去。
“對了，黃導呢？”
劉明奇怪的問：“我剛才怎么沒看到他？”
昨晚上黃振奇那家伙沒回家，他還以為這貨早上會來公司，結果到現在還沒看見人。
“不知道。”
齊爽搖搖頭：“我早上打電話沒接，應該是沒起來吧。”
“那混蛋。”
劉明撇撇嘴，不用想，肯定又出去鬼混了。
自從《脫口秀大會》和《太子妃升職記》爆紅之后，黃振奇這混蛋也算是出人頭地了，原本就喜歡泡吧撩妹的他，如今更是變本加厲。
再加上他身為導演，在燕京這邊也確實認識不少人，迎來送往的，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是一身酒氣。
也就是看在這貨沒耽擱正事，把節目老老實實的錄好的份上，不然劉明肯定讓他睡大街。
掏出手機，劉明給黃振奇撥了過去。
結果電話剛通，音樂聲居然是在樓下響起的。
十幾秒后，黃振奇出現在劉明和齊爽的面前，一臉倦容，就好像一整夜都沒睡似的。
“劉明，我好像犯了一個錯誤！”
看著劉明，黃振奇苦澀的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