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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我會讓你死的很有新意

  望著那宛如隕石天降般的可怕身影,整個深紅傭兵團的成員都強迫自己暫時摒棄掉墜入深淵的恐懼絕望等負面情緒,在第一時間進入了戰斗狀態。

  毫無疑問,這是一頭龍裔!

  至少是一頭有著真龍血脈的強力龍裔,絕不可正面力敵,那樣的結果就是在第一時間被碾成碎片!

  現實不像是那些吟游詩人們兜售給孩子們、用二十面骰子投擲概率的扮演游戲,沒有任何血脈加持的普通人就是天然被巨龍這樣的物種碾壓,那種幾十上百噸的玩意兒哪怕是從天上不小心掉下來,僅憑自重都能砸碎半座城堡。

  不過好在,既然是龍裔,那么他們就是專業的!

  在深入巢穴屠龍之前,如何用最有效率且最隱蔽的方式迅速清繳掉巢穴周邊的龍裔眷族,就是一門值得代代傳承下去的學問。

  巨龍他們都不知道獵殺了多少頭,一頭有著真龍血脈的半龍豺狼人而已。

  只不過...先前那聲比起真龍還要可怕三分的怒吼聲依舊讓他們心中隱隱覺得不妙。

  “先散開!”

  隨著槍兵隊長的一聲大喝,深紅傭兵團的七名成員紛紛四散開來,而施法遭到中斷一陣不適的女法師奇焰則被槍兵隊長摟住接連向后三個撤步。

  緊接著就聽到‘咚’的一聲巨響傳來,隨著那頭半龍豺狼人的落地,以他為中心的火山巖就像活化過來一樣,如同大海一般律動起來,無數火花夾雜著暗紅的巖漿自碎石縫隙迸濺而出...

  就像是...像是這已經由地底噴發而出、在山頂冷卻了無數萬年的火山巖,又重新開始被融化開來了一樣...

  “哇噢!”

  那暴虐而霸道的一擊,瞬間引爆了死亡競技場的氛圍,周遭看熱鬧的人群宛如圍著篝火跳桑巴舞的狂歡者們。

  而望著那海嘯般涌來的熱浪,槍兵隊長不得不帶著女法師一躍而起,落在競技場邊緣的石柱上,被場中那不斷于巖塊周遭肆意流淌的巖漿映照出的面色變得震驚而又難看,奇焰更是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道:

  “元素活化光環...這怎么可能!這不是只有真龍才會的擁有的天賦本能嗎?”

  所謂‘光環’不過是他們那個物質位面的叫法,實質上只是巨龍體內過于活躍的元素運動與外界元素共鳴之下的元素活化反應,一般也只會在日積月累下改變不同巨龍巢穴周邊的環境,卻很少有巨龍能夠將這股被動的能力在對戰中一瞬間爆發出來。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無不是真龍中天賦卓越的佼佼者,在幾代傳承的深紅傭兵團的狩獵履歷中也僅碰到過一次。

  而那一次,他們整個深紅傭兵團戰死大半,險些團滅。

  即便是身為隊長的槍兵‘好運’也不由陷入兩難之中。

  他們過往之所以能夠屠龍,除了他們隊伍本身實力不錯外,更重要的是源于代代相傳的屠龍經驗。

  按照這些先人總結出的經驗,針對不同類型不同性格的巨龍做出戰前分析,制定量身打造的屠龍計劃,再根據計劃去采購準備相應的材料、裝備、卷軸與魔法物品。

  由于他們生前的狩獵目標是一頭銀龍,所以攜帶的基本都是寒系防護物品,附魔卷軸也大多是用于破開金屬龍鎧式鱗甲類的,這就讓他們此刻陷入了一種很尷尬的境地。

  但這里所有人都有理由陷入恐懼與絕望,唯獨身為隊長的他不能!

  于是開口部署任務道:

  “誓約,蠻子,你們倆頂上去,不要硬拼。

  “剃刀,找機會攻他要害!

  “亂箭保持壓制。

  “凜冬,想辦法控住那頭豺狼人。”

  “好的,團長!”

  隨著槍兵隊長的部署下達,原本還有些心神不寧的幾名隊員當即像是有了主心骨,紛紛照辦。

  其中那名疾風劍士與野蠻人戰士分別從兩頭踏著在熔巖上漂浮的巖塊欺近過去;

  手持兩把剔骨刀的游蕩者則化作一道灰霧隱匿不見;

  卓爾游俠沒有動用那笨重的獵龍弩,而是一拔背上的硬木弓,一連串連珠箭朝著李維爾的方向當頭灑落;對付這種類人形態的怪物,笨重的獵龍弩反而沒他的硬木弓好使。

  唯有那名長相與奇焰極似的女法師停留在原地,開始吟唱起讓周遭都開始變得清涼的咒語。

  “奇焰,你負責在一旁策應,我先去了!”

  待吩咐完一切,槍兵‘好運’哥就提起那邊碩大的龍槍,跟著劍士與野蠻人戰士一同朝著場中那頭豺狼人俯沖而去。

  “隊長!”

  女法師伸出手想要挽留,指尖卻只來得及觸碰到對方的衣角,只能眼睜睜的望著他們那孤注一擲的背影。

  她知道身為一名主修塑能派系還是火焰專長的自己在這場戰斗中恐怕作用不大,但心中的那股無力感依舊讓她心頭發慌,總想為團隊做些什么,才能安心。

  就在她神情恍惚時,就突然聽到了一聲慘嚎。

  奇焰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就看到野蠻人‘蠻子’離地拋飛而起,整個人身體連帶著那把家傳戰斧竟是...被一刀砍成了兩半...

  鮮血飛舞中,豺狼人一把拽住了見機不對、想要撤步重新拉開距離的劍士腦袋。

  嘎吱咔嚓...

  “唔...”

  猩紅的血流當即從劍士‘誓約’的眼眶、鼻孔而耳朵肆意流淌而出,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都在隨著頭盔的扭曲變形而一同坍塌。

  “哈!”‘好運’剛沖至半途。

  嘭的一聲空氣被撕裂的爆鳴聲中,就見那頭豺狼人一腳踹出,劍士的軀體當即如同破娃娃一樣飛出了兩個球場的距離,轟碎了那道石柱墻,沒了聲息。

  “約里克!!!不!”

  奇焰當即就聽到了來自妹妹的悲鳴,約里克,那是‘誓約’的名字,也是妹妹的未婚夫。

  她恍然回過神,也不知是不是由于過于緊張與恐懼,有些模糊的視線才終于清晰起來,待看清場中的情形時,頓時止不住的一陣干嘔。

  原來約里克先前只是身體飛了出去,腦袋依舊停留在了‘原地’...

  豺狼人的左爪上,赫然依舊拽著劍士‘誓約’五官因痛苦絕望而扭曲的腦袋,脖子下面還掛著一串乳白帶紅的脊柱還在不住抽搐。

  “噢!!!”

  而如此暴力血腥的一幕也讓整個競技場的氛圍空前高漲了起來。

  他們不是沒有見識過比這還血腥殘忍的畫面,但像這種極致效率又野蠻至極的‘處決殺’,本身就是一種極簡至高、令惡魔們都心醉神儀的...

  暴力之美!

  眼見大師級的野蠻人戰士與初入傳奇的劍士竟是瞬間被秒殺,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面甚至‘團滅過一次’的槍兵‘好運’也不由瞳孔驟縮,本能的停下了進一步動作。

  團隊其他人也是瞬間噤聲。

  就見場中的半龍李維爾興趣寥寥的隨手將劍士的腦袋扔在地上,然后一腳踏碎。

  接著像是伸懶腰般歪了歪腦袋,然后對殘存的屠龍傭兵們勾了勾爪子:

  “來吧,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在你們進行狩獵的時候,就要做好成為獵物的準備,不是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都‘死’過一次的原因,還是無底深淵這種地方天然會放大生物思維中的負面情緒,亦或是擔憂繼續‘死亡’后所面臨的凄慘境遇。

  無可比擬的恐懼與絕望在他們所有人心頭難以遏制的升起。

  “不可能贏的...這是頭怪物...徹頭徹尾的怪物...”

  無所適從的女法師甚至都忘了去尋找可能還有用的法術,捂著自己開始扭曲變形的面龐低聲哭泣道。

  聽見哭泣聲的李維爾頓感無趣,準備提前結束掉這場無聊的、沒有絲毫懸念的屠殺,拖著那把猩紅的血肉屠夫緩緩朝著幾人走去時。

  關鍵時候還是隊長‘好運’嘶吼道:

  “亂箭!凜冬!掩護我們!快!”

  卓爾游俠與法師當即回過神,心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只要踏上這條屠龍之路,就意味著他們幾乎與所有巨龍為敵,而無論是巨龍還是此刻深淵里的這頭龍裔豺狼人,都不會給予他們絲毫憐憫。

  于是宛如流螢的箭雨與暴風雪幾乎同時將李維爾籠罩進去。

  李維爾直接無視了那重新將腳下熔巖冷卻凝結讓他動作變得有些凝滯的暴風雪,輕松寫意的抬起那把門板似的血肉屠夫上下移動,就將水泊似的箭雨拒之門外。

  也許是那叮叮當當的聲音讓他感覺到了煩躁,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竟是一把將‘血肉屠夫’朝著不斷移動中找射擊角度的卓爾游蕩者砸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那處的石柱整個就像多米諾骨牌似的開始連環崩塌,跟蟲子一樣上躥下跳的卓爾游蕩者也隨之陷入沉寂。

  “嗯?”步行中的李維爾忽然覺得腳下有些突如其來的魔力波動。

  就見腳下被暴風雪持續砸出的寒霜冰層突然隆起四面冰墻跟鐵處女一樣自地面朝他合攏而來。

  競技場中當即出現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棺。

  唯有冰棺中豺狼人的神情,依舊殘留著一絲饒有興致的殘暴。

  “噢!”

  這突如其來的絕地反轉,再次讓死亡競技場的觀眾們狂歡起來。

  對于他們來說,除了押注過的賭徒們,只要戰斗夠精彩,他們本身是沒有立場可言的。

  “就是現在!”

  隊長‘好運’一陣振奮,嘶吼道。

  與此同時他也提著自己的龍槍開始了提速,明明沒有任何坐騎,卻跑出了冬狼瘋狗般的狂亂速度,發起了比起夢魘騎士還要迅捷爆裂的沖鋒。

  “貫穿吧!!!”

  撕裂荊棘之槍!

  可就在龍槍即將刺入時,那尊冰棺卻是陡然爆裂開來,冰屑碎塊四散飛濺間,一只狼爪握在了槍尖之上。

  于是下一刻就像是急速奔馳的重裝卡車驟然撞在了高速路下的水泥墩子上,當即驟停,再也寸進不能,唯有那凌冽的狂風將地面上冰霜刮的向后方不斷飛離飄搖,露出下方依然冷卻滿是裂痕的黑色火山巖。

  可致命一擊被阻的槍兵卻沒有半點氣餒的神情,反而死死的盯著李維爾道:

  “結束了...怪物...”

  噗嗤。

  就見李維爾身后,不知何時憑空出現了兩道黯淡的紅光,徑直捅進半龍豺狼人的腰子。

  背刺———美杜莎之牙!

  然后在觀眾們的一陣驚呼中,一名面帶得意興奮之色的卓爾從潛行狀態中遁出,舔了舔猩紅的唇。

  成功了!

  他成功了!

  這頭該死的半龍豺狼人,簡直比一切真正的巨龍還要難對付。

  不過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他這可是一把粹過石化劇毒的史詩級匕首...

  ‘剃刀’環視著那矮墻后仿佛在為他們而歡呼的圍觀群眾們,尤其是那些魅魔治安官們因為興奮都將那V型制服朝著兩側一扒,用那對讓人頭暈目眩的體操球悅動出讓人血脈僨張的律動時,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

  似乎...無底深淵也不是傳說中的那么可怕嘛。

  連勝一百場嗎?

  他對這里的生活,忽然有些期待起來。

  可就在這時,那個讓他重新陷入夢魘的聲音再次響起:

  “的確是結束了...蟲子們。”

  緊接著他忽然有種自己在急速變小的錯覺...

  不,不是自己變小了,而是身前的存在竟是在急劇的膨脹。

  為什么!

  為什么他的石化匕首沒有生效?

  但再不甘心,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劇變,身為游蕩者的本能依舊是第一時間遁回潛行狀態。

  可他才剛來得及從那鋼板似的鱗片中拔出匕首,就突然像是被一條蟒蛇般的東西卷住了。

  ‘完了!是龍尾!’

  當剃刀意識到這一點時,隨著海拔的抬升,他終于有幸看到了身前這頭怪物的全貌。

  這是一頭體型甚至比起生前那頭極老銀龍還要大上兩圈的紅龍...

  “這究竟...是怎樣一頭怪物啊...”

  因為眼前這頭紅龍完全超出了他對巨龍這種生物的認知。

  不但免疫他匕首上的石化劇毒,身軀跟鋼鐵一般堅韌,還有背上那宛如鋼鐵叢林般的金屬管子究竟是什么...

  不過...也無所謂了。

  他幾乎已經預感到自己的即將到來的死法了。

  那就是被龍尾像是蟒蛇般擰成一灘肉渣。

  還真是...沒有新意的死法啊...

  因為這一般都是屠龍新手的常見二十三種死法之一。

  只是沒想到,自己一位傳奇游蕩者,竟然會以這種無趣的死法逝去。

  而身前的巨龍像是突然感覺到了他的遺憾。

  于是‘剃刀’有些懵逼的看著自己被那條靈活而健壯的尾巴給塞進了一只金屬管道里。

  伴隨著坐下一陣火光迸濺。

  “啊!!!!!”

  這位傳奇游蕩者就坐在超音速的金屬煉金炮彈上原地螺旋升天了...

  如此新穎而壯烈的死亡方式,再次引起矮墻外的一陣歡呼。

  “呀!提比利烏斯領主!我們要跟您生更多的小艾黎!!!”

  那群魅魔碧池更是如同啦啦隊似的齊齊背過身去,晃動著自己白花花的大腚,用巴掌跟拍人皮鼓似的擊打出令人驚心動魄的肉浪,有些興奮過頭兒的當場就跟開瓶的香檳似的,場面之壯觀,絲毫不比李維爾的人肉炮彈遜色。

  可剛喊完,就被翻身而起氣呼呼的小艾黎一腳一個全都踹下了墻。

  她拿這些給她投食的碧池們當姐姐,結果這群不要臉的家伙居然想當她的后媽!?

  而場中的李維爾幸好沒能看到這一幕,否則八成兒要繃不住自己那張‘殘暴無情’的臉了。

  被反手拽在爪中的‘好運’口吐血沫道:

  “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一頭紅龍...

  “我們終日追逐著巨龍的腳步...

  “我們因獵殺巨龍而榮耀、因巨龍的財寶而富豪,又因巨龍而萬劫不復...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只是...能夠請求您放過她們姐妹...

  兩側的法師姐妹當即感動的眼眶通紅。

  “她們只是施法者...雙手從未沾過巨龍之...”

  噗嗤。

  然而他這番煽情的演講才說道一半,就直接被李維爾一把碾成了肉渣,然后像是嫌棄似的朝地上一甩。

  “瑪德,協助者就不算是偷獵者了嗎?

  “什么邏輯?”

  語罷,他就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抬起頭,肩上的兩門巨炮就分別朝著兩個懵逼的冰火兩重天法師姐妹轉動。

  “槽!快跑啊!!!

  “領主又犯啦!!!”

  矮墻上看熱鬧的人群一哄而散。

  幾秒鐘后,轟鳴乍響,滿地瘡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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