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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冷漠與仁慈

  此時,在鎮衛兵的忙活下,一堆象征性的篝火在廢墟內燃燒了起來,給這蕭條的莊園帶來了幾許暖意。

  貧民們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此刻他們只想坐下來好好休息休息,安心享用這勞動換來的食物。

  “媽媽是不是有面包吃了呢。”

  “哥哥,我很餓。”

  大人們帶著自己的孩子,在鎮衛兵的指揮下老老實實地朝著住所那邊走去。

  羅克已經將屋子里的桌子跟椅子搬了出來,他決定親自執行發放面包的事情,這點倒是讓穆爾丹感到奇怪,按理說這種事情應該不用莊園主人親力親為的。

  “大人,其實不需要您來做這個的,相信我,我可以做好。”

  “不,穆爾丹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讓他們牢牢記住我,記住今天的這份食物。”

  “大人對不起,我明白了。”

  穆爾丹恭敬地看了看羅克,他笑了,輕輕點了點頭,隨后站到了對方的身旁。

  “都給我排好了,別弄出動靜來,否則我會讓他好看的。”

  在鎮衛兵的維持秩序下,貧民們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他們正慢慢的朝羅克這邊走來。

  第一位來領面包的是名青年,身形消瘦,有著臟兮兮的臉,模樣普通,衣服破爛,手上布滿傷痕,看得出來干活很努力。

  在他的身旁還跟著一位雙目渾濁的老太太,年紀已經很大了,站著的時候雙腿忍不住顫抖著,她或許是青年的母親吧,但這種事情羅克沒必要去了解。

  “她沒有必要干活的,因為她沒在我需要的人員名單上,我并不喜歡這樣。”羅克的視力很好,一眼就看出了老太太身上有勞作過的痕跡。

  “老爺,您是好人,愿意給我兒子面包,我愿意給您干活。”

  令人驚訝的是,這句話是從老太太嘴里說出來的,這讓一旁的青年心懷不安,擔心會惹惱了羅克。

  “謝謝,我并不是好人,你即使干活了,也只能得到一個黑面包而已。”羅克笑了笑,隨后給了青年食物。

  “謝謝大人。”

  青年緊張地感激一聲,急忙拉著自己的母親走開,后面還有很多人需要領面包。

  “等等!”

  突然,羅克叫住了他們,他拿著一個吐司,輕輕掰開,將其中的一半遞給了青年。

  “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黑面包太硬了,記得給我努力干活,莊園中的水井并沒有全被破壞掉,想喝水的話自己想辦法去取。”

  “謝、謝,老爺。”回應羅克的是一句略帶哽咽的聲音。

  第一個干活的人領到了面包,這是最美好的開端,但不知道為什么,周圍的那些鎮衛兵神色都變了,在看向羅克的目光中除了敬畏之外,還多了一種叫做尊敬的東西。

  貧民們正在有序地領取面包,絕大多數都是自己一個人,他們的親人或許都已經死了,又或者被殘酷的現實拋棄了。

  不知不覺中,一股冷風開始吹襲著黑荊棘莊園,另那篝火搖晃不停,即使這樣,也帶不走大家的溫暖了,那些領到面包的人本能地挨著篝火坐下,在吃面包的時候,偶爾還會小聲地說些話,這一刻他們懂得什么叫做滿足。

  “謝謝老爺。”

  面色蠟黃的單身女人領到的不是黑面包,而是吐司,她的腹部微微隆起,或許那個該死的父親都不知道自己要當爸爸了吧,因為那些人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而完全不知道造下的罪惡。

  羅克看了看女人身旁的孩子,那是一個有些坡腳的男孩,年紀跟菲莉差不多,他還有個妹妹,頭發凌亂,看上去像是受到過驚嚇,顯得神經兮兮的。

  母子三人究竟怎么會被選中的,羅克很想知道,他們這個樣子真的能夠把活干好么。

  “大人,我和巴羅大哥他們在選人的時候,感到很頭痛,請您不要介意。”一旁的穆爾丹小聲解釋道,他微微有些動容,一些看不到的東西正在心里生根發芽。

  “所以說,弱者是無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的,沒有任何的理由,這就是現實,我很討厭看到這樣的畫面,他讓我狠不下心來。”

  “大人,因為這是您的仁慈,我深深的尊敬這樣的您,我無時無刻不在慶幸,當初與您的相遇。”穆爾丹認真說道。

  “謝謝。”

  黑荊棘莊園中的一幕幕也只是整個格滋沃克的縮影,末日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真正的降臨到每個人頭上,而現在才剛剛開始。

  有些人注定會死亡,他們誰也依靠不住,連神明都庇護不了,唯有自我救贖。

  “太好了,有面包吃了。”

  鐵山帶著自己的弟弟妹妹走了過來,臉上出現了猶豫之色,他很清楚,弟弟妹妹們今天下午都很努力地干活了,但一個黑面包太少了。

  “這小子很不錯,我想要是在以前的話,他可以成為一名強大的劍士。”穆爾丹很欣賞鐵山,給出了超高的評價。

  聽了他的話,羅克笑了笑,目光落向鐵山。

  鐵山感到非常的緊張,盡管這位老爺的年紀和自己差不多,但對方是黑荊棘莊園的主人,身份和地位上天差地別。

  在他看來,自己只是個卑微的窮人,毫不起眼的存在,而對方是帶著耀眼光芒的。

  “鐵山哥哥。”

  鐵山身后的那些孩子不安地躲避著羅克的目光,如果可以,他們想把自己給藏起來,這會兒只能緊張地低著頭盡量躲在他的身后。

  “面包只有一個,你要怎么做?”羅克有些好奇地問道。

  鐵山看了一眼穆爾丹,見對方給了自己一個安心的眼神后,他才朝著羅克恭敬地回答道:“老爺,我的弟弟妹妹們需要吃東西,他們已經餓了一天了。”

  “那么你呢,要知道干活可不輕松呢。”

  “我早上吃過了,還有的是力氣。”

  “我喜歡這樣的回答,這是給你的獎勵,你還能拿到三個黑面包,我看到了,今天你的弟弟妹妹都很努力。”羅克拿了一個吐司放到桌上,微笑著講道。

  “老爺。”鐵山一臉激動,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急忙朝著對方跪了下來。

  “感謝老爺的慷慨,鐵山永遠不會忘記。”

  “謝,謝謝,老爺。”

  “老,爺,謝謝您。”

  那些孩子也學著鐵山的樣子,向著羅克表示感激,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因為已經知道了桌子上的面包都將是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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