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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戰書

  ‘哈哈——’

  綿綿細雨落去高臺,陡然的豪邁大笑,令得那邊望著酒樓的青年偏頭看去對面絡腮大胡的壯漢。

  “閣下何事發笑?”

  “哈哈......我笑你這瘦個瘦腿的,受不了我這銅棍,哈哈哈.....哈哈哈——”

  熊闊海拄著熟銅棍,笑聲震的臺前一圈的江湖綠林人耳膜嗡嗡作響,片刻,笑聲一收,冷下雙目,一腳踢去地上的棍棒,銅棍‘嗡’的劃過空氣,在他手里一推,腳下壓得擂臺木板吱吱亂響,猶如一輛戰車向對面橫沖過去。

  “小子,給我下去!”

  兩種不同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劍身出鞘的輕吟鳴囀的剎那,穩穩抵住棍首,巨大的力道下,陳靖雙手握著劍柄向后平移半丈,腳下木板傳出扭曲的呻吟時,陳靖身子陡然偏斜,磕在棍首的劍身貼著棍身怒斬而出,擦出一片片火花飛濺開來。

  棍身另一端,熊闊海急忙松手,壯碩的身形柔韌的向后一仰,劃拉而來劍鋒貼著他鼻尖過去。

  一瞬,身子直起,手肘一架,將靠近的青年手臂夾住,另只手握拳怒揮打出,然而,隨后的交手,臺下的綠林豪客、外圍的百姓幾乎都沒看清。

  就聽“轟”的一聲巨響。

  好似老熊的壯漢跌跌撞撞后退,衣袍撫開蕩出一圈漣漪,下一刻,后背的布帛嘶拉碎裂,猶如蝴蝶紛紛揚揚飛灑開來,龐大的身軀一屁股坐去地上,仍舊余力不息的向后平滑,撞去臺角的木樁。

  木樁同樣受到巨力般,呈出裂紋,攔腰斷開倒去臺下令得下方那片江湖武人急忙躲避回過神來,面前的擂臺都還在微微搖晃。

  四周頓時一片安靜隨后‘嘩’的沸騰起來。

  “這位俠士居然身懷這般內力......”“怕是沒人敢上去了吧。”

  “剛剛發生了什么?根本沒看清啊。”

  “肯定坐不了假那熊闊海都吐血了。”

  “這下誰還敢上去?”

  擂臺上,靠著半截木樁的熊闊海搖搖晃晃爬起來捂著胸口臉色有著不可思議的神色,明明自己那一拳也打在對方身上為何那人沒事自己受的這一下,卻是好像被一堵墻壁迎面撞過來一樣。

  下方起伏的竊竊私語里,他幾乎快要轉不動的思緒里,呢喃了幾聲蹣跚走出半步直接撲了下去,主持的老人上來,探查了一下脈息,只是重傷昏厥,便著人將壯漢抬去下方安置。

  “還有哪位英雄上來與這位陳少俠過招?”

  老人拱手一圈喊道的同時身后的酒樓里,李元霸急的來回走動又喚了聲:“師父!”可陸良生沒理他,渾濁的目光望著城池的南面坐在椅上一動不動。

  剛才臺上的一幕,旁人或許看不清但感知里是知道那青年換拳的剎那用上了法力,陸良生熟悉天干地支的用法,雙方換拳時,明顯察覺到了地支換位,青年受拳而不倒,全部的力道都被灌去了壯漢身上,甚至力道加大了許多。

  “陳靖這些年......長進不少啊。”

  不過眼下,陸良生注意力并未在擂臺上。

  下方擂臺的老人又喊了一聲,周圍仍舊沒有人上來,正要開口喊第三聲時,一旁伸來手橫在他前面,陳靖輕聲說了句:“請讓在下來下戰書!”

  這話一出,周圍更是一片安靜,目光緊緊盯著臺上的青年緩緩轉過身,面朝去酒樓二樓。

  “這人不會要向宇文太師下戰書吧?”

  “有好戲看了。”

  果然,印證了眾人猜測,陳靖抬起雙臂,朝那方重重抱拳,聲音清澈響亮。

  “席間已無可敵之手,在下膽敢請上面那位......”他聲音頓了頓,目光掃過上面的幾人,最后落在中間端坐不動的身影上,話語出口,響徹擂臺。

  “......老先生過過手。”

  聲音里,他只有他的思量,能讓宇文拓讓座的只有一個人,若他在,軒轅劍根本沒有機會拿到手,只有對方親自下場,再加上自己專門準備的法術,大抵是能拿到的。

  “好膽!”

  二樓上方,宇文成都一掌拍的柵欄晃蕩,旁邊的宇文拓也皺起眉頭,伸手拉住已經準備躍起來的李元霸,硬生生將對方揣回來站定,師父沒開口,他們就不能下去。

  可中間大椅上,穩坐的老人目光依舊望著外面,下方聲音過來時,按在膝上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渾濁的雙目綻出一抹精光,仿佛穿透了連天的雨簾,這方人海、還不停涌來人群的大街小巷。

  遠方城門,一陣大風吹來,城樓上的旗幟折斷落下,卷起的泥塵拂去進出的商販、百姓間,讓人不得不抬手抬袖遮擋口鼻,身子東倒西歪坐去地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從身旁掠了過去,沖進了城里。

  妖風卷地,金光追襲。

  喧囂熱鬧的街道瞬間響起人的尖叫,街邊小販高聲叫賣,下一刻,只剩揭開的蒸籠還在手里,身前的攤位眨眼間不見了。

  蔓延而去的長街,一個個攤位掀飛,旗幡、桌椅、鍋碗瓢盆四下揮灑開來,躲避的百姓抱著腦袋驚呼吶喊,隨著一灰一金前后飛馳引來雞飛狗跳。

  義寧坊。

  擂臺四周的綠林人,不管還未上去挑戰的,還是戰敗落了傷勢未走的,一個個抱著看戲的神色,看著那青年向二樓上的老人下戰書。

  江湖人本就對朝廷沒有太多好感,見那邊沒人回應,有人叫了起來:“戰書已下,又有現成的擂臺,怎么不敢下來啊?!”

  “就是,敢擺擂,卻不敢應戰,算得上啊,換做我早就灰溜溜的逃了,還有什么臉面坐在那里。”

  應聲說話得這人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俠客,初來長安,對趕來的江湖中人多有點評,不過多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惹了不少人。

  “看這身派頭,白須白發的,莫不是虛張聲勢?那個宇文少卿弄來當擺設,嚇唬我......”

  就在他最后一個‘們’字還未出口,二樓上,坐在椅上的陸良生輕彈下指頭,那人話語陡然化作“啊八阿巴”的嘶喊,說不出一個字出來,嚇得捂住脖子拉過旁人使勁比劃,卻是沒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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