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一顫，有人影穿梭而過。
“你，你沒死？”
天罡老人滿臉震驚，都有些哆嗦了。
他瞪大眼睛看著古塵，氣息一絲不漏，卻給人一種高山仰止，深不可測的感覺，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世界。
古塵自然沒死，非但沒有死，反而獲得了新生，借助著天譴的機會打破了肉身的桎梏，肉身成圣。
在他的體內心臟里面，有著一片朦朧的世界，混沌氣翻滾，隨著心臟每一次跳動噴涌出無窮的世界之力。
那種源源不絕的世界之力，在身體里面順著血管流遍全身，一舉一動都給人帶來一種世界的壓迫。
強大，無敵！
古塵淡淡笑道：“天譴而已，又不是第一次經歷，哪那么容易就死掉？”
這話說的，讓天罡老人不知道再怎么形容了，震驚，無語，哭笑不得，心里顫顫的。
誰見過古塵這樣，遭遇了天譴還風輕云淡的樣子，那是天譴啊，還而已，看情況是經歷過不止一次了。
天罡胡子都要抖落下來了，心里一直沒辦法平靜下來。
倒是水靈一語不發，顯得很平靜，只是好奇的眨眨眼，一直盯著古塵看，仿佛看出了什么。
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古塵心思一動笑道：“你是不是有了感悟，想成為界海，你就必須能夠孕育出世界，一朵浪花一個世界。”
“一花一世界，這就是你的偉大理想，要不要放棄？”古塵笑著問道。
水靈歪著腦袋認真的思索片刻，搖搖頭：“不，這是我這一生唯一的一個夢想，不會放棄。”
聽到這話，古塵笑了，沒多說什么，這是人家的路，也是人家的道，更是她的夢想追求。
沒有了這一點，說不定水靈都不可能誕生和存在，或許正因為它有著這樣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才能存在。
“前面就是天罡圣地的小世界了。”
古塵忽然開口，說完停了下來。
天罡老人這才醒悟過來，看著眼前一片混沌迷霧，那里有著一個看不見的小世界在快速的穿行。
開辟了體內世界，古塵能夠輕而易舉的找到天罡圣地的小世界，之前進入過一次自然記住了。
至于其他的小世界，本能的就有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感應，加上靈魂融入地獄成為世界意志更加深刻。
“前輩，你帶著圣地不必急著進入天荒之地，若信得過我，先尋個安全之地等待一二，我有一個疑問，還請前輩解惑。”古塵想了想看著天罡老人說了句。
后者神色一凝，面色鄭重了起來，若之前他肯定不在意，但現在見證了古塵的強大自然不敢忽視了。
他想了想說道：“人皇有話盡管說，老頭子必定慎重考慮。”
古塵點點頭，鄭重的說道：“此去天荒危機重重，十死無生，我人族在這一次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我就想問一句，人族的幕后的強者們，到底怎么想的，都快滅族了為何還要苦苦守著那里？”他最想不通的就是這一點。
人族都快滅了，為何還苦苦守著天荒之地，百族算計，神族欺壓，難道還不夠嗎？
“難道不能放棄那里，讓天外，深淵大舉入侵，人族都要滅了，還管他洪水滔天？”
僅此一問，讓天罡老人愣住，接著沉默了。
他面色復雜，變幻不定，仿佛在思考著什么，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人皇...”許久后，天罡老人才徐徐開口說了句：“你可知，圣主之上是何境界？”
“圣主之上，不是半神嗎？”古塵詫異的說道。
天罡老人點點頭說道：“不錯，圣主之上確實是半神，半神之上就是神靈，真正的神。”
“可你知道，我人族，沒有一個半神，甚至，人族，無神。”
一句話，震得古塵心神搖顫，震驚不已。
這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消息，再結合自己十次輪回所經歷的一切，忽然間明白了。
為何十次輪回，每一次都敗了，原因在于，人族無神。
沒錯，人族沒有神靈。
“人族無神？”古塵喃喃自語。
他問道：“那所謂的上界，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族的神靈存在？”
天罡老人搖搖頭，苦澀道：“我人族，已經被天地遺棄了，天道不允許人族出現神靈。”
“天不允，人族無神！”
他的一句話，仿佛一道閃電，震得古塵心神搖顫，久久無法平靜。
終于想明白了一點，許多未曾想通的事情現在終于恍然大悟，十次輪回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原因就是人族沒有神靈，不止如此，連一個半神都沒有，這讓古塵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天不允，人族無法突破那一道天坎，跨不過去，無法成神，就沒有了真正的高層次底蘊。
所以人族一直都是戰敗的。
“雖然我人族無神，不過...”天罡老人話音一轉。
他神色嚴肅道：“我人族歷代先輩，窮極一生，不斷的尋找著方向，終于在天不允的情況下邁出一步。”
“那就是至尊，我人族沒有半神，沒有神靈，但有著至尊存在。”
天罡老人這一說，讓古塵雙眼放光。
他立刻問道：“前輩，至尊是何等境界，我人族的至尊有幾？”
只見天罡老人驕傲道：“我人族雖然沒有半神，但卻有著至尊存在，正因為有著至尊，才能一次次在戰敗后還能保持著人族的薪火傳承不至于滅絕。”
“人族至尊可戰半神，有強大的尊者，甚至能夠力戰神靈，逆天弒神。”
一番解釋，古塵徹底明白了。
人族無神，但無數先輩們窮極了一生的大智慧，開創了一條新路，邁進了一大步，開辟了至尊境。
正是因為天的阻撓，讓人族不能有神靈出現，所以才有了至尊境，這一境界是人族開辟出來的一種極限境界。
在圣主的基礎上走出一條極境，更強大，力能搏殺半神，甚至有強大者還能逆天弒神。
這就是人族目前的處境，天都在封鎖人族，甚至開始遺棄人族。
“至于你說的，為何不放棄天荒之地，為何不放任天外和深淵入侵，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天荒老人緩緩的做出了解釋，滿臉的無奈和壓抑。
古塵眉頭緊蹙，問道：“為何不能？難道，是上蒼的緣故？”
“可以這么說。”他輕輕頷首說道：“你不知，我人族乃至百族都處于天的掌控之下，天碑，就是限制各族的，一旦人族放棄了，立刻就會被天地規則直接從蠻荒抹去。”
“是整個族群都會頃刻間抹掉，你敢這么做嗎？”天罡老人說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頹廢和無奈。
這不是不想放棄，更不是他們愚蠢的要去堅守，而是一旦放棄，整個人族就會被天道從根本上抹掉。
那就等于給了上蒼一個抹掉人族的機會，天，本就不希望人族存在了，只是人族目前還不可缺少。
古塵聽完沉默了，整個人籠罩在一股壓抑的氛圍中，仿佛整個天地都帶著一股濃濃的惡意。
人族的存在，已經妨礙到了上蒼，想盡辦法要抹掉人族，而不損害天的利益，這才是人族一直沒被抹掉的原因。
一旦人族放棄了鎮守天荒，那絕對符合了上蒼的意思，立刻就能抹掉，因為規則如此。
“前輩，你帶著圣地先藏匿一番，等待時機。”
古塵思索很久才說出一個建議，天罡老人聽完后沉吟良久，深深的看了古塵一眼才點點頭。
“好，你是人皇，我這把老骨頭就相信你一次。”他做出了決定，相信古塵一次。
原本是打算直接進入天荒之地，但古塵提議暫時先緩一緩。
既然古塵都這樣說了，肯定有著自己的打算和看法，甚至知道了一些他不懂的秘密。
“那，何時才是時機？”天罡老人慎重的問了句。
古塵沉默許久，才緩緩抬頭：“當天碑崩碎，蒼穹破裂，天地一片黑暗混沌的時候，就是我人族反擊的開始。”
“告辭！”
說完，古塵帶著水靈一閃，消失在這里。
只留下天罡老人獨自一人愣在那里，嘴里念叨著古塵的那一句話。
“天碑崩碎，蒼穹破裂，天地一片黑暗混沌？”
念著念著，天罡老人瞪大雙眼，露出一抹震驚和悚然的色彩，仿佛想到了一個可能。
“罷了罷了，都要滅族了，還在乎這些，倒不如轟轟烈烈的大戰一場，人族覆滅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天罡老人大笑一聲，轉身踏入小世界，一陣波紋蕩漾，眨眼就消失無蹤。
這一刻，天罡圣地走向了另外一條未知的路，隨著古塵一起踏上了一條充滿了不確定和未知的路。
命運，不可測，不可改變。
但是，卻可以將命運攪渾了，讓一切變得未知，混亂，才有一線生機。
古塵要做的就是攪渾整個天地，讓命運渾濁，天地混沌，那樣一來才有著一絲機會。
可是要如何才能攪渾命運，甚至攪亂了整個天地秩序，化為混沌不可測的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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