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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服不服

  “我不服!”

  這聲音...是從登皇臺之下起來的。

  眾人同時尋聲望去。

  “誰這么大膽?能說出不服的也就那幾個人,小諸侯小貴族這么做,簡直是找死!一個在祭祀上喧嘩的罪名扣下來,吃不了兜著走!”

  不知道多少貴族諸侯,暗中搖頭。

  這句話,姬發可以說,吳王可以說,崇侯虎、姜桓楚都可以說。

  可登皇臺之下的小勢力,不配。

  而商容、伯夷、魯雄等大商臣子更是震怒。

  你說不服就不服?這是在掃群臣的面子,在掃紂王面子,乃至整個大商的面子!

  可眾人找了半天,沒找著人。

  人呢?

  “我不服!”

  又是一聲,可還是沒見著人。

  “我土行孫不服!”

  第三次,總算是見著人了。

  這天底下竟還有這般矮小的人,身材矮小不過四尺,卻不似孩童那般天真無邪,面如黃土看著就猥瑣。

  “這人是誰?是哪路諸侯,還是誰家子弟?”

  “不認識....”

  “若是哪家有這等子弟,我肯定不會忘記,可....”

  許多人不解。

  只有法戒見到土行孫,微微一愣:“是他?”

  “道長認識這人?”

  蜀王杜宇問道,其他人也看向法戒,在吳王的宣傳下,法戒散仙大能之號已是人盡皆知,即使不知道的人,單看著他那一身健碩的肌肉,也下意識的感到認同。

  “此人乃懼留孫大仙的弟子,精通地行妙術,貧道當年曾往夾龍山與大仙把酒言歡,聽大仙言其弟子妄圖人間富貴,去了朝歌做官,只不過....他怎么會在這里,又對紂王心有不服?”

  法戒不解,眼中露出遲疑之色,往姬發所在的地方看了幾眼:“難不成...”

  其實他之前在夾龍山蹭懼留孫酒的時候就奇怪,土行孫作為根紅苗正的闡教三代弟子,怎么可能投商,今天看來,似乎另有算計。

  果不其然,就在土行孫之后,又接連幾個聲音。

  “我也不服!”

  “此僚昏庸無道,德行不全,怎有資格祭祀先祖?”

  “不錯,無恥昏君,仗著大商國力稍強,就以為能讓天下都不知道你干的事情嗎?不敬先祖之人,如何配得上祭祀先祖?”

  諸侯貴族之中,又有好幾人出來大喊不服。

  一時間,連子受都驚呆,沒想到竟有這么多人,看來自己在諸侯貴族中,還真不得人心。

  早這么做不就完事了嗎?你好我也好,拖拖拉拉,這都幾年了啊??!

  不少諸侯貴族面露驚疑之色,他們倒不是震驚于這么多人表示不服,而是震驚于這些人的身份。

  這些人全都是些不知名的小貴族,在這個階級森嚴的貴族社會里,小貴族在這種重大場合中就是湊數的,根本沒有發言權,這樣幾個普通貴族,怎敢不服紂王?

  但那幾人卻絲毫不顧及,面容肅然,義正言辭道:“昏君,若你還懂得廉恥,就速速滾下來,莫要污了先祖的眼!”

  “對,無道昏君,速速向所有人道出你所行劣跡,跪下悔恨,說不定還能討個好點的死法!”

  這幾人像是肩負了什么神圣使命一樣,一個個慷慨陳詞,咄咄逼人。

  “陛下乃千古圣君,先祖雕像、功績碑,這整個祖祠都是陛下下令所建,就連此處昆侖城,也是陛下發現,你們血口噴人!”

  子受正心安理得的挨罵,忽然聽得有人幫自己說話,不由得望去,赫然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崇應彪。

  崇應彪還是剖心前的那副模樣,身上穿的是玄鳥衛指揮使大紅蟒衣,胸口處還有個剖口。

  沒辦法,他這幾年是在修仙學道術,不是學針線活,衣服縫不好。

  土行孫不認識崇應彪,只是心中納悶,這人似乎學的是自家闡教道法,怎么偏幫紂王呢?

  他下意識問道:“你是何人?”

  崇應彪昂首道:“大商玄鳥衛指揮使,崇應彪!”

  “玄鳥衛指揮使?”

  雖說土行孫不明白這是個什么官職,但卻知道了崇應彪的立場,于是道:“那又如何?昏君無道,人人得而誅之,你要擁護如此昏君不成?”

  土行孫手舞足蹈,眼睛瞪大,眼角都要裂開,看起來當真是一副耿直忠貞的模樣,似是替天行道,指責著無道昏君。

  群臣都被氣的臉色發紫,還從未有過這么多人指著紂王大罵昏君,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之下。

  崇應彪卻是不懼,他是個欺軟怕硬的紈绔性子,修仙也改不了,換個看起來強的點,他可能就慫了,可這土行孫身高一米三都不到,跳腳的樣子看多了,反倒覺得有幾分滑稽可愛,柿子就挑軟的捏!

  他只是道:“玄鳥衛掌直駕侍衛,我為玄鳥衛指揮使,自當護衛陛下,有什么問題嗎?”

  土行孫咯咯笑道:“掌直駕侍衛?若是昏君,為何要效忠?我也曾是大商臣子,甚至還有紂王密令,可越是琢磨,便越是感覺紂王殘暴昏庸,如此之君,又怎么配得上良臣?”

  “我若是你,定當當場壓下昏君,將其雙手背負,令其跪在諸侯貴族面前,在先祖石碑雕像之下請罪!”

  面對土行孫的嘲笑,崇應彪只是挖著鼻子冷笑:“哼,說來說去,無外乎昏庸殘暴,翻來覆去,也就是昏聵無能,你的詞匯量比我還不如嗎?”

  “就知道像狗一樣叫囂,陛下乃千古圣君,人人稱頌,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行,你又有什么證據?”

  土行孫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無知...你久不在朝中,又怎會知道這昏君犯下了怎樣的滔天之罪?證據,自然是有的!”

  他右手五指平伸,指尖朝地,掐了幾個法決。

  崇應彪、法戒乃至一直打瞌睡的申公豹都忽然變色。

  “咳...”

  崇應彪忽然輕咳一聲,面色也柔和幾分,稍稍斟酌措辭,好像服軟了一樣,慢慢走到土行孫身邊,道:“這個,其實吧我剛下山,啥也不知道....”

  “嗯...”土行孫不明就里,應了一聲,手中動作稍緩,卻依舊沒停。

  “那個,我們玄鳥衛除了掌直駕侍衛,還有巡查緝捕的任務....”

  “啊....”

  “現在我懷疑你有問題....”

  就在土行孫愣神之際,一個四四方方的板磚沖著他腦門去了,等他再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拍了個結實。

  “不過和你不一樣,玄鳥衛問罪不講證據。”

  啪,又是一下。

  許多人望之側目,這就是大仙親傳弟子?被人拿塊板磚掄得趴在地上起不來?

  不過看到施暴的是崇應彪,諸侯貴族們倒覺得正常起來,雖然沒幾個人知道他入了道門,但都知道這位晉王之子是個徹頭徹尾的紈绔,游手好閑橫行鄉里,沒有半點貴族風范,倒是和他手下的那些潑皮閑漢一個德行,完全是流氓行徑。

  “你...番天印?你是廣成子師伯的弟子?你偷了這等至寶下山助紂為虐....你,你這是自尋死路!當西岐舉事,整個朝歌都要化作火海,你們全都要死...”

  土行孫被連續幾下拍得倒飛出去,灰頭土臉在廣場上連滾七八圈,還壓倒了一個不知哪位先祖的功績碑,嘴里卻沒停下片刻,不斷叫罵著。

  但崇應彪顯然沒打算放過土行孫,他慫,知道大劫未起隨便打殺仙人會結下因果,因此哪怕番天印具有莫大威能,也不敢全力催動下死手,不過讓土行孫多吃點苦頭還是可以的。

  “助紂為虐怎么了?申國師、趙道長,哪個不是助周為虐?老子發過誓的,不助紂為虐天打雷劈啊!”

  “你服不服?啊?就問你服不服?”

  忽的。

  一根降魔寶杵從天而降,插在大地之上。

大熊貓文學    封神之我要當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