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當昏君正文卷石涅是西北都護府遣人運來的稀罕物,漆黑如墨,還能發熱。
現在量少,價格偏高,但仍比一斤百文的木炭便宜得多。
比干作為王室,向來生活優渥,人又上了年紀,大冬天怕冷,市面上出現石涅后,第一時間就遣人購入了些石涅。
不巧下人將一塊石涅掉落在了剛制好的紙上,沾得滿紙都是。
這件事啟發了比干。
承載文字的東西,可以是龜甲,可以是竹簡,可以是紙。
那么寫下文字的東西,就一定是毛筆嗎?
就一定要用手寫嗎?
箕子發現白紙上因為石涅而印下的淡淡痕跡,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商”字。
“王兄,這是”
比干答道:“在石涅上雕刻出反體文字,便能在紙上印出字跡,那么多個石涅就能在紙上印出文章,不斷將石涅排列組合,不就能印出千千萬萬的書冊?”
“不過石涅還不足以應用,但只要多研究,總能找出適合的材料。”
箕子瞠目結舌,如果真如比干所說,有了造價低廉的紙,又有了輕松便能印出成百上千字的方法,這天下該是怎樣的天下啊?!
箕子羨慕起比干,忽然靈機一動,道:“王兄,我負責宗廟祭祀,祭祀所用的青銅器,多半刻印有銘文,想要在青銅器上刻印銘文,必須在澆鑄前刻制字范,這種字范便是凸起的反體文字,有的銘文,便是由單個字范拼組而成,王兄何不嘗試以青銅為基,蘸好墨,覆于紙上....”
倆老頭聊著聊著,硬生生聊出了活字印刷術的雛形。
畢竟倆人都是王室,思想眼界處于這個時代的頂端,平時也不用干活,沒事兒閑的。
加之這時代的人們,思想無拘無束,天馬行空。
石涅被獨孤氏當做印章用過,而印章本就是雕版印刷的雛形,把印章擴大成一個版面,蘸好墨,把紙鋪到版上印刷,就成了。
只是比干因為箕子提起銘刻青銅銘文的單個字范,直接從雕版印刷跳到活字印刷了。
其實也挺正常,老祖宗們從來都不缺少創造的智慧,差的只是機緣巧合下的靈光一現。
九間殿里,群臣以抱怨居多。
沒事休沐干什么?
朝中公務繁多,又正值改革官制以及變法時期,陛下在臘祭時賞賜休沐日,這不是添堵么?
陛下統領大局,三日一朝修養身體倒是沒什么,可臣子不行啊!
他們恨不得睡在殿里,把自己掰成兩個人用。
在得知陛下要強行讓他們休沐后,更是個個廢寢忘食,希望能在休沐日來臨前完成手頭上的政務。
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那是常規操作。
今天,箕子抱來了一疊紙,放在桌案上。
不過沒能吸引到群臣注意力,一個個專注處理政務,哪來閑暇關注他人?
箕子有些尷尬,本打算在群臣面前裝個。
他輕咳一聲,才有幾個人抬頭。
“王叔是有何事?”
楊任有些不滿,昨夜有寺人來通知,明天他就要被強制休沐,今天不處理好事情,只怕下頭要出亂子,御史臺的公務繁忙啊,想要噴的好,噴到點上,必須搜集更多素材。
箕子道:“諸位可自取。”
啥玩意啊,取啥呢?別耽誤事,再不抓緊時間就要放假了!
要不是箕子年老又是王叔,群臣可不給他這個面子。
大家紛紛靠了近去,拿起桌案上的東西,初一摸,倒是極輕,手感也不錯,黃黃的,倒是看不出作何用處。
眾人都是一臉懵逼,但也沒有隨便議論,議論只會耽誤時間。
他們全都注視著箕子,別耽誤事,有事快說。
箕子對著辛甲道:“我聽聞辛大夫有一支筆,可否借予在下?”
辛甲手中有支上好的兔毫筆,兔毫包扎在筆桿外圍,以麻絲纏緊,外面再涂漆粘牢,筆鋒尖挺,是他平日里用來記事抄寫木牘竹簡的好幫手。
御史臺三巨頭楊任噴,太顛狂,辛甲寫,玩得就是筆桿子。
箕子接過筆,道謝一番,便蘸墨書寫。
在這黃黃的東西上書寫?
群臣不解,他們認為箕子拿來的這東西多半也是錦帛之類的絲織物,剛才的墨有些濃郁,寫在竹簡上倒沒什么,如果寫在錦帛之上,必然化開,模糊一片。
有的人心疼起來,好好地浪費錦帛干什么?
卻見箕子將筆豪入墨,緩緩一拖,輕輕一點,筆鋒頃刻轉向紙上。
箕子神情肅穆,比干做不了的事,他來做。
落筆,筆鋒如刀,手腕微抖,紙上便多了黝黑的一橫。
所有人都愣住了。
箕子渾然不覺,又是一橫。
這兩橫粗墨,宛如李靖挑起的濃眉,一看就知道是個忠君愛國的筆劃。
兩橫極為尋常,卻又不尋常,沒有出現墨跡化開,凝成一團的情況,而是輪廓分明的一橫!
箕子停手了,訕訕一笑,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好要寫什么,只是心血來潮。
最近都在議論變法,一直想著變法變法,想著想著就會想到李靖的濃眉大眼,下意識的就將那兩條兩條眉毛給畫上去了。
再往下,只怕還會順手畫出鼻子嘴巴來。
箕子道:“此物為紙,造價低廉,制作簡單,用作書寫,堪稱不世之寶。”
一下子,整間殿內鴉雀無聲。
紙,居然是用來書寫的!
所有人都被這么給驚得目瞪口呆,有些人已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不得了,不得了!
這么說來,此物如果用作書寫,無疑是最好的材料,什么絹布、竹簡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
箕子有些得意,群臣的表現和昨天的自己一樣,看來大家都是能臣干吏嘛!
箕子將筆還給了震驚中的辛甲:“諸卿可取紙一試,用來處理政事,應當事半功倍。”
這下子群臣再不抱怨休沐,紛紛取紙一試。
有了紙,處理政事速度加快,一天的政務只需要半天就能完成,哪怕在休沐,甚至外出時,也能隨身帶著紙張處理政務。
畢竟這紙比竹簡輕得多,沒人會帶著幾十份竹簡出去玩,但帶著幾十張紙,就簡單許多了。
而且那些獲賞陳塘關觀潮、灌江口日光浴的臣子也不再擔心,路已修好,又有輕便的紙,往來消息迅速,人在外地,一樣能處理朝政。
寫著寫著,群臣紛紛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紙的出現,遠不只是讓他們在休沐中也能處理朝政,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